可此时此刻,他正在做。
无视一切风险和羞辱,执意在对方面前把窗户纸顶到几乎透明。
温郁被抓着手腕无法行动,咬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大脑里混乱一片,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对方抓住。
闻玙叹息一声,拽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向自己,吻了上去。
他们的唇干燥又绵软,男性气息交缠相融。
温郁被亲到不自觉发抖,本能般伸手虚推,却被更加不容拒绝地吻下去。
在情//事上,他们都默契明白,轻柔的拒绝也是引诱本身。
少年根本没有亲吻过他人,此刻仅凭着直觉去品尝引诱他的一切。
唇瓣滑过弧度与纹路,舔舐拉扯,对峙又相缠。
他觉得这样仍不够,索性把后者放倒在课桌上以吻得更深。
温郁的呼吸都像在被掌控牵引,喘息般在接吻的空隙寻求氧气。
他被压在桌子上索取至喉头滚烫,后颈背脊都有些痛。
心里却荒诞得觉得,本该如此。
闻玙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平日里藏得很好,不声不响,像是没有獠牙犬齿。
可温郁一直觉得,此时此刻的闻玙,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贪婪又带着控制欲,性感得一塌糊涂。
“别亲了,”他小声求饶:“明天再给你亲好不好,亲几次都行。”
闻玙这一刻才理智回笼,后退一步扶他起来。
“……对不起。”
温郁快速摇头,用手背擦了下唇角,瞳眸沾着雾气般湿润。
“你会怕我吗?”少年看着他,声音苦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无时无刻地想要靠近,想要依偎。
他忍不住再一次拉近距离,鼻尖碰着鼻尖,唇又轻触唇。
“你会喜欢我吗,温郁?”
温郁被蹭得微痒,下意识环抱住他的脖颈,又察觉到这样太亲昵。
闻玙任由他这样环抱着,如同被宠溺一般把脸颊压在他的脖颈旁侧,落下浅浅的吻。
少年把唇贴近他的耳朵,轻轻道:“喜欢啊。”
“我一直很怕你,但是又怕又喜欢。”
“玙哥,再亲我一下,我们去擦黑板。”
第14章
温郁骤然从梦里醒来,窗外弦月挂疏云,还是深夜。
他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像是久久没有从十七岁的绮梦里脱离。
闻玙会梦见以前的事吗。
搞不好还会想着这些痛快来一发。
温郁被子一扯,拿出手机翻到微信,心想我还就任性了。
[乐]:我刚才梦见你了。 02:04
消息发完,如同完成了什么恶作剧,他没有等回音,手机一关继续安睡。
第二天一早,闻玙在铃声响起前醒过来,习惯性看一眼手机。
“我刚才梦见你了。”
来自温郁,凌晨两点。
男人举着手机皱眉看了几秒,摁掉闹铃,起身去冲冷水澡。
也是什么都敢玩。
凑巧的是,他们早上第二节 课就要碰面。
今天是学校领导集中检查合唱排练进度的时候。
艺术节到底有几个富商家长赞助,可能还会有电视台记者到访,唱的太拉垮学校脸上挂不住。
闻玙随七班走进礼堂的时候,温郁已经靠着观众席站了一上午,略有点站不住。
他们对视一眼,像是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暧昧讯息。
偏偏两个人衣冠齐整,很有为人师表的肃穆感。
邹主任是个有点艺术情致的老教师,看着学生们排练大合唱时很是感慨,还会仔细解释哪里该怎么唱。
他回想起自己青春年少时和车间里的工友们的种种时光,不住地用手打着拍子。
半节课过去,八班也匀走一半舞台共同排练,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闻玙冷眼看向温郁的腿,默不作声地转身去后台搬椅子。
“邹老,我以前动过手术,没法久站。”温郁笑得抱歉:“先坐一会,不好意思。”
手舞足蹈的老人家立刻答应:“坐坐,你早说!这有什么!”
闻玙松了口气,又为这样的温郁感到诧异。
他看着他,后者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视线,端正坐着继续教授学生。
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几个班抢完老师抢伴奏钢琴,变着法子挤时间出来练节奏和契合程度。
有两个班想要自己出钢琴伴奏抢额外加分,温郁便额外抽时间教他们弹琴,礼堂的钢琴被占了,就去一楼大厅公用的三角钢琴那里。
这架三角钢琴是五年前老校长出国访问的时候,在英国国王十字车站被触动后出资买下的。
在那个火车站里放了一架公用钢琴,没有任何限制,还会有人定期过去调音。
吉普赛歌手、流浪的乞丐、戴着墨镜的作曲家、只会弹小星星的小朋友,无论能力高低,是否拥有足够好的选曲品位,路过这里时都可以尽情享受音乐。
也有许多爱国的留学生会在那里演奏来自祖国的老歌,任由拖着行李箱的路人驻足倾听。
学校一楼大厅添置这架奶油白的三角钢琴以后,一开始很多学生都处在忐忑不安的阶段,既怕自己过去露一手太招摇,也怕弹得不熟练,会被其他人笑话。
渐渐地,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会有人在那里用手指笨拙地戳下音符,还有人过去弹大家都喜欢的歌,招引路过的同学一起唱歌。
善意者放了消毒湿巾供弹琴者擦手,还有学生特意做了琴谱夹,供大家一起收录自己喜欢的歌。
温郁第一眼看见这架三角钢琴时便觉得惊艳又喜欢,有时候下班了也会过去逗留半个小时,和路过的学生一起四手联弹。
时间一久,高一高三的学生也熟悉了这位新来的音乐老师,看见时会格外热情地打招呼。
“从这一个小节开始,注意渐强的情感表达,”他坐在学生旁边,数着节拍轻声跟唱:“紫罗兰微笑地耳语……仰望着明亮的星……”
双声部琴歌一同流淌蜿蜒,丝毫不受放学铃声的干扰。
女生弹得有些紧张,错了好几个音。
一段下来,温郁用红笔标记了易错的小节和装饰音,示意她先让一下,示范着又弹一遍。
“再来一次,这里注意踏板的换气,你的节奏会影响指挥的判断,所以一要足够熟练。”
女生红着脸快速点头,一瞧见旁边陆续有学生过来围观,更有些局促不安。
温郁弹过一遍便记下曲谱,并不需要再看。
他倾身向前,专注弹唱。
“远处那圣河的波涛……”
另一只手突兀地插入他的双手之间,另起一个声部。
男人从容坐下,紧抵着他的肩,两三个小节便找准即兴和弦的共鸣。
温郁差一点弹错键位,惊诧地向右看去。
闻玙……什么时候也会弹琴了?
他的主声部踩音略有不稳,反而是协从的高音轻缓有余。
闻玙淡笑着抬手按键,不时与他手臂交叉,在高低中音间交互变幻。
旁边已经有好几个学生看得一片震撼,还悄悄拿出手机来拍。
“看好,这里有个小加速,”闻玙转头和学生出声讲解,左手演奏随之中断,看似无意地搭在温郁的肩上,右手变本加厉地秀了一段solo。
温郁冷不丁要接住他的体温与压制力,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弹,还得一手弹和弦应和对方的即兴。
“弹到这一段,松踏板适当空拍,然后转一段渐强。”
温郁才是踩踏板的那个人,闻声本能松开踏板,又随着指示即刻加速,双手琴声也如同在被男人含笑操纵。
闻玙极放松地讲着乐理,半倚着温郁的肩,靠得很舒服。
他的半侧胸膛紧靠着他,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一切都顺理成章。
——琴凳就这么大,温郁还坐在正中间,合情合理。
温郁弹了十几年的琴,头一次弹得耳朵尖泛红。
待一曲戛然而止,一众围观的学生热烈鼓掌,闻玙圈着他的肩膀,笑着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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