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房间吃宵夜时,就跟着柳钟达他们喝了不少,谢时屿离开后,他又独自拿了几瓶酒坐在台阶上喝,没骗他,是真的数不清。
“……还能走吗?”谢时屿站起来,眉眼疏冷,伸手想扶他。
江阮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撑着台阶想要起身,眼前却一阵晕眩,又跌坐回去,酒劲猝不及防地泛滥,这次是真的有点醉了。
谢时屿起了坏心,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嘴上却问他:“走不动吗?要不然老公抱你吧?”
他也只是说说,没想到江阮眼神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真的朝他伸出手,是个索要拥抱的姿势,小声地说:“好。”
谢时屿反而怔住了,等到江阮的手在半空僵了几秒,才终于回过神,俯身托着他的腿弯将他抱起来。
江阮脸颊贴在他肩上,有些濡湿的黑发蹭过他锁骨,又再次搂住了他的脖子。
“……欠操。”谢时屿眉头微蹙,很低地骂他,有点咬牙切齿,声音带着让人脊背颤栗的磁性。
深夜将近两点,万籁俱寂,江阮喝酒的这个地方又极偏僻,监控都没有,如果不是一路找人走过来,很难有谁会发现这个角落。
但也不能说万无一失,谢时屿抱着他脚步沉稳却飞快地回到了房间。
柳钟达他们好像喝醉以后都睡了,倒在榻榻米上,几个女生去了卧室。
谢时屿拿上房卡,抱着江阮直接去了另外那间套房。
“我说我跟别人在一起过,你就喝成这样,如果我不回来怎么办?”谢时屿把他放到床上,拉着他的手腕让他松开自己,“我去跟别人拍床戏,我真的跟别人上床,或者干脆在国外结婚呢?”
江阮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胃有点难受,侧过身蜷起腿捂着。
谢时屿抿了下唇,不再跟一个醉鬼计较,他起身去给江阮倒了杯水,扶他坐在床边,动作很轻地掰着他的下巴,把水喂进去,然后拍了拍他脸颊,问:“宝贝儿,还会不会自己脱衣服?”
他问了好几遍,江阮才点点头,很乖地脱干净,怕冷似的钻进了被子。
谢时屿怕他一身酒气睡觉会不舒服,想给他洗澡,但摸到他温热莹润的肌肤,手上一顿,又放弃了。他被江阮招惹得起了反应,现在还没冷静下去,再碰他好像是趁人之危。
最后只抱着帮他擦了擦。
江阮模糊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他指尖攥着谢时屿脱在一旁的衬衫,睁开眼,看到自己手背上已经被蹭掉一些颜色的创可贴,舔了下唇,恨得想扇自己一耳光,最后手却攥成拳,压在了枕头边上。
虽然拍戏的时候同一张床上睡了好多次,但都是假的,昨晚露营是待在同一个帐篷,睡袋却是分开的。
这还是重逢后头一次同住。
浴室里水声停下,谢时屿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床的另一边被人轻轻压下去,江阮霎时紧张,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
谢时屿发觉他好像醒了,躺下后沉默片刻,就转过身,从身后搂着腰抱住了他,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声音低沉温柔,哄他:“睡觉吧。”
*
江阮醒来时天还没亮,他都不敢睁眼,磨蹭半晌,才拿被角挡着,偷偷朝旁边看了一眼,温度全无,谢时屿早就走了。
他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没来由的失落,五味杂陈,后悔到恨不得就这样蒙在被子里憋死自己。
昨晚都喝了酒,柳钟达他们还没江阮起得早。
江阮想先去冲个澡,去了浴室才发现自己的T恤搭在衣架上晾着,已经能穿,谢时屿真的帮他洗了衣服。
“站在这儿干什么?”谢时屿刷开房卡进来,就看到他傻站在浴室门前。
“……没,我打算洗个澡,”江阮尴尬,“昨晚麻烦你了,对不起。”
谢时屿望着他,只是嗯了一声,拎着打包好的早餐放在桌上,说:“洗完来吃饭。”
江阮匆忙去了冲了个澡,出来时谢时屿拿着笔记本坐在桌前打字,像是在工作,江阮就没出声,过去坐下吃饭。
他不是很饿,而且嗓子干涩得厉害,原本想随便吃一点,拆开包装袋却发现除了点心和一碗汤面,谢时屿还打包了一份老冰糖熬的雪梨汤。
“你手机在响。”谢时屿提醒他。
江阮也听到了,起身去接,才发现是曹老师打来的电话,心里猛地一提。
“老师?”江阮犹豫开口。
“诶,小江,”曹平安退休后又被返聘回学校,今年又带了一届高二,下学期眼看就要升高三,头发已经花白,人也比当年温和许多,“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又在录那个全国各地到处跑的节目?”
江阮每年这个时间段来录制《最佳拍档》,曹平安都记住了,而且这档综艺剪辑之后是会在电视上播出的,他还看过。
“……嗯,是,老师,我还在节目组。”江阮轻声说。
“也快要录完了吧?”曹平安像是在翻晨报,哗啦细响,“下周班里同学聚会,你要不要来?”
江阮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跟谢时屿拍了一部戏,是那样的题材,还一起参加了综艺,如果能瞒着,他肯定想一直瞒住,但综艺上线,网络上的消息流传这么快,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捅到老师面前。
曹平安年纪也大了,跟奶奶当时差不多,身体还很硬朗,但血压有点高。
江阮怕他知道后受不了。
“老师,同学聚会我可能没办法去了,”江阮说,“我再有四天就能录完这期,到时候回去看你跟师母,还有曹英姐……我有点儿事想跟您说。”
等回来重新坐下,谢时屿才问他:“同学聚会?高中?”
“嗯。”江阮点了下头。
谢时屿隐约听到了曹平安的声音,“曹老师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江阮舀了一勺梨汤,眨着眼笑了笑说,“他还参加了市里的什么太极拳协会,估计打我一个绰绰有余吧。”
谢时屿也稍微笑了下。
说起来有点遗憾,他没跟江阮一起拍过毕业照,不管是八年前,还是演的那部戏里,都没等到毕业就分开了。
江阮高考的那段时间,他差点忍不住想回国,奶奶身体不好,虽然平常也会出门遛弯,但也就是在小区附近的公园,走不远,江阮家的亲戚都在外地,而且来往不多,大概没有人给他陪考。
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或者受委屈了吗?
明明江阮也才十六七岁,谢时屿记得他每周末清早都会骑车去给低年级的小孩补课,直到傍晚,路过医院去拿奶奶的药,再回家做饭,接着写卷子熬夜到凌晨两三点是常事。
有四五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你不吃吗?”江阮谨慎地将餐碟都往谢时屿那边推了推。
谢时屿一嗤,勾起食指轻轻刮了下他的脸蛋,“快吃你的吧,待会儿柳钟达他们也该醒了,下次再让我碰见你跟他们拼酒,我也给你连人带被子丢出去。我可没教你喝酒,什么时候学的?”
江阮支支吾吾没有说话。
谢时屿靠一己之力给他们赢了三天的食宿,接下来的录制都没那么大压力了,甚至还有闲心整蛊导演组。
【导演组:你们先浪吧,再等几天暗鲨你们。】
【我还以为谢哥来这节目会不适应,没想到好靠谱啊,虽然话不多,只有对着老婆的时候才话多(?),怎么感觉他什么都会?!】
江阮跟谢时屿去刷了今天的任务,下午又陪雪樾他们在拳击馆待了几个小时,谢时屿额外打赢几场,现在他跟江阮这组的积分是最高的。
邬迟跟他们不算太熟,最后也没好意思让他们帮忙。
虽然大学是同校的,但邬迟记得当时江阮不太爱说话,是混在挤满人的阶梯教室中都一眼能看得见的漂亮,不过看着很苍白阴郁的样子,跟他接触不多。
傍晚离开拳击馆,江阮突然收到消息提醒,他跟谢时屿的隐藏任务开启了。
——恋爱卡专属任务:请在一天内保持恋爱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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