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蒋琛瞳孔猛地一缩。
是了,是麻醉剂,用了这种药物的话,Barbra Clark只凭一个人就能轻易制服成年男子的事就能说得通了。
绑匪是一个可以调用药物的法医,蒋琛顿时无法想象沈路在被绑架的这两天里还遭遇了什么,只得垂下头将沈路的手紧紧握住。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沈路便缓缓睁开了眼,醒来时他只觉得浑身发软思维迟钝,呆望了天花板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送到了医院里。
蒋琛担心沈路的情况便一夜没有回家,登记了身份信息后就一直呆在病房里守着沈路,这会儿被沈路努力想要坐起来的动作彻底惊醒,有些惊喜地凑到沈路面前:“Sean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沈路这才发现蒋琛就趴在自己身边,本来就头昏脑胀的他这下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他才转了转眸子,颇为无力地答道,“饿。”
提心吊胆等着青年回答的蒋琛闻言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起来,起身便要离开病房:“你等我一下,我出去给你点一份营养餐,马上就回来哈!”
数分钟后,终于吃饱喝足的沈路便抱着装粥的空碗满足地叹息出声。
守着沈路吃完饭,见对方情绪稳定的蒋琛便揉了揉青年的头,开口提起对方刚经历不久的绑架事件:“Sean,你还记不记得你被绑走时发生的事?”
这个问题令沈路的思绪顿时回到了自己被绑的那一天,当时他是起的给送花人一个机会袭击自己的心思,在他看来,送花人为了满足心中的恋爱妄想肯定不会直接动手杀死自己,因此自己只需要在对方进行袭击时稍作配合,之后找只要到机会留下线索就能让警方顺利找到自己,这样一来,杀害了Malcolm Johnson的送花人也就能顺理成章获得法律的制裁。
但他没想到,这个送花人居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用枪伤去限制他的行动,而是另辟蹊径用了精神类药物。
除此之外,一开始他做的侧写中下意识把送花人当作了个擅长用枪的男性,而被袭击时他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女性,这就让他更觉得有些不妙。
在脑子里将这些内容迅速过了一遍,紧接着,如今大脑降智严重的沈路额头便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见状蒋琛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急促地劝道:“不想了不想了,觉得难受的话咱们就不聊这个了啊!”
“没事,”沈路揉着太阳穴缓缓摇头,“袭击我的是一个女人,她当时用的应该是□□。”
“她是不是一个短发女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上的衣服比较偏中性化?”
“好像是吧,”沈路努力回忆着相关细节,闻言只觉得有些不解,“你们把我救出来了,那袭击我的人不也应该是抓到了么,怎么现在还……”
然而话音未落沈路的疑问便戛然而止,迎着蒋琛疑惑的目光,他只是闭上眼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你继续讲。”
“哦,”蒋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深究沈路没说完的内容,“按你的说法,绑走你的女人应该是Barbra Clark没错了,她今年二十九,在取证鉴定科担任法医,你以前去取证科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见过她的……”
沈路垂着眸子听男人讲述送花人的身份,一边认真记着一边以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
“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被人开了两枪击中的肺部,所以你被绑的案子没办法给她定罪了,然后我们现在是转接了Barbra Clark被杀的案子,根据我们目前的猜测,枪杀她的人说不定也会跟你的案子有有所关联……”
沈路便又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蒋琛只觉得沈路这呆滞的模样可爱得紧,他静静注视了青年一会儿,没忍住嘴瓢起来逗弄对方:“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还点头的话那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闻言沈路反应了片刻,随即露出个淡淡的微笑,颇为诚恳道,“我只是觉得思考起来有点儿费劲,但我还没傻。”
第30章 三十章
由于之前被Barbra Clark注入了过量的精神类药物,沈路的内分泌系统和神经系统暂时还处于比较紊乱的状态,医生便建议他留在医院休养几天,为此他拜托了蒋琛去他家把他的平板带来医院,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好坐在病床上做些不废劲的工作。
重新接触到电子设备后,沈路这才发现调查局总部给他发来了一封邮件,多次申请成为探员失利的他这次终于成功通过了审核。还好调查局是让他在一个月内做好准备前去报道,否则他被绑的这两天收不到录取信,错过了报到时间的话都没处哭去。
等秦丘觉得时机恰当了,带着水果来医院看望沈路时,便见沈路坐在病床上对着平板敲敲打打,此时窗外的天空飘着小雪,在微风的吹拂下落到玻璃窗上,接着又被屋内的暖气融成雪水,顺着窗户一滴滴向下滑落着。
感觉到有人进屋的沈路从屏幕中起抬头,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室友后眉目不禁扭曲了一瞬,随即又很快恢复如初:“啊,谢谢你过来看我。”
“关心室友是我应该做的,”秦丘便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他将手里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在病床旁的看护椅上坐下,“你在干什么?”
“在跟出版社聊刊登论文的相关事宜,”沈路便又将视线放回平板上,“关于失业者异常行为分析的论文我已经写完了,前段时间也在学术网站上受过同行的评审了,所以有出版社发邮件问我要不要把它登在犯罪学杂志上。”
秦丘顿时回忆起他和沈路酒吧初见的那天,对方为了拖延时间才搬出的种种说辞,秦丘当时对那些话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没想到后来沈路却真的在写论文,如今还准备刊登出来让整个社会都去关注失业者们的处境。
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的秦丘紧紧注视着沈路,目光炽热:“原来你一直都记得这件事。”
“我当然记得,我去酒吧的最初目的本来就是想要观察那些人的社会活动,所以后来虽然没去了,我也一直在整理写这个论文要用的各种材料。”
秦丘便矜持地勾了勾唇,沈路准备论文的样子都被他通过监控看在了眼里:“嗯,我知道。”
秦丘向护士借来水果刀替沈路削起苹果打发时间,嫣红的果实在秦丘手里顿时如一个小球般流畅地打起转来。
沈路沉默地注视着男人削水果的模样,半晌忽然用冷静的语气开了口:“秦丘,最先来救我的人其实是你,对不对。”
秦丘似是惊讶地挑了挑眉,同样以平静的语气回复对方:“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知道吗,被绑走之后那个女人就只允许我喝水吃安眠药,我又饿又冷,当时只觉得时间特别难熬,几乎没有什么时候是完全清醒着的,我以为我这回肯定要栽了,但是很快我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了你的声音。”
水果刀下薄如蝉翼的果皮完美呈一长条落入垃圾桶,秦丘接着又用精妙的刀法剃掉果核,只将苹果的果肉递到沈路手里:“你当时并不清醒,那也许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沈路便摇摇头,露出了个自嘲般的微妙笑容:“一开始我的确以为那是错觉,毕竟你说话的声音很轻,我能听得比较清楚的就只有那个女人大吼的声音,但后来枪声让我一下子彻底清醒了,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切绝对不是幻觉。”
“既然你一定要这么说,那还请容许我提一个小小的问题,”秦丘白皙而修长的两只手相互交叠,“听说你当时被注射了麻醉药物,你自己也说绑匪给你喂了安眠药,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从昏睡状态挣脱出来的?”
“是兴奋剂,”沈路便毫无保留地揭露了谜底,“我之前预料到了自己会被袭击,所以提早服用了兴奋剂加以防备,不过我本来以为绑匪会用枪支击伤我,是为了自己在有枪伤的情况下也能保持清醒才用了兴奋剂,没想到她用的会是麻醉剂,兴奋剂根本不能让我一直保持清醒状态……不过也多亏了兴奋剂,那些昏睡药物对我的影响才没有想象中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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