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他妈去给你抓的兔子?你就抱着它睡大觉?”
方黎睁开一只眼睛,勉强地,他松了松抱在怀里兔子的手,秦卫东立刻将它揪了出来,丢去下面,秦卫东原本五官就长得凌厉逼人,这样看着一个人,倒显得几分凶相,能吃人一样。
方黎一点也不怕,反而说:“谁叫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喊你两次,下次也是,你再不理,就干脆睡觉。”
秦卫东咬得后槽牙都咯吱作响了,他忍耐至极地问:“你他妈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只能踹两脚?”
方黎啧了一声,这个他倒是真没想过。
他吹了口气,转了转清亮的眼睛:“这个嘛..没想过,不过你提了,我以后可以考虑..,但你不答应我,连考虑也没有,听见了?”
秦卫东森森地盯着他,不回答。他这个「考虑」说得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不能不应他超过两声,可他连踹他几脚都还要考虑..!
方黎说:“秦卫东。”
秦卫东眯了眼,后槽牙更紧了些,咬着不应他。
方黎忽然有些想笑,他搂上秦卫东的脖子,舔了下嘴唇:“你再憋着不吭声,我就喊第二次了啊。”
方黎说话的嗓音轻轻的,秦卫东的眼光不由地落下,落在被方黎舌尖润湿过的唇上,殷红的唇沾了丝丝点点亮晶晶的涎水。
如果睡觉,他就亲不到了。
秦卫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方黎故意拖着嗓子:“秦..卫..”
他的东字还没出口,秦卫东就低声吼道:“..做什么..!”
方黎噗嗤一声,笑了,他探了探头,贴近秦卫东的颈侧,在秦卫东被王小虎唾过的侧脸,用嘴唇亲昵地蹭了蹭。
秦卫东身子微微一僵,但手臂本能一般,很快地搂上了他,他揽着方黎瘦弱的脊背,两个男人睡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很挤。
可他们似乎又早就习惯了这样亲密相缠而眠,以前在重泗时,他们也常常睡在一起,在重泗,在绥兴,到长定。
无论换了什么地方,他们没人觉得这样不对。
作者有话说:
本文又名:方小黎驯狗记。
不不不呸呸呸!是饲狼饲狼!我们秦狗才不是狗呢!!(为秦狗正名!)
方小黎:(抱胸)我最多喊你两次。
秦卫东:(咬牙切齿)你他妈踹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最多只能踹两次?!
围观:哈哈哈你瞧你瞧狗子他急了他急了他急眼了他是不是玩不起!
秦总!等您发达了我立刻修改这个作话变成您的一万字彩虹屁!!(狗头保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夜校
秦卫东开始忙了起来。
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这个矿上,接下这里,他的肩膀就承担起了他和方黎的生计,他和方黎两个人,这在秦卫东眼里是不可分割的,他需要向徐建川证明他的能力,他等不起做不好带来的后果,他也不允许自己浪费这一年的时光。
方黎也没闲着,他不常这样长时间待在矿上,待久了,总是胸闷,呼吸狭促,他强忍着,慢慢打起精神后,从煮饭的阿婶那里得知夏河沟下头不远,还有一所小学,常年招不到老师。
方黎虽然高中没毕业,但对付简单的小学课程还能应付,他让秦卫东给他从别的矿上收了辆二手自行车,骑到了小学,小学就是一栋危房,有补助款。
但经过层层过手,微薄的可怜,校长见他这样的年轻人肯来,当即说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部分发给方黎,想他留下,方黎答应了。
白天他就去教小孩读书,学校一共只有五个学生,年纪有大有小,他哪门课都教。
比徐建川说得晚了一个多月,他的侄子冯晖终于到了。
冯晖是徐建川弟弟的儿子,跟他妈的姓,之前在他爸的厂里面实习。
不过人家都知道他是厂长儿子,也没学出个屁来,他爸怕他整天吊儿郎当的没出息了,就从家里打发他来这儿跟着徐建川了。
徐建川忙,就把他放到秦卫东这儿,美名其曰是让秦卫东带着他学学矿上的事,锻炼锻炼,实际上也是不放心秦卫东,让他亲侄子过来管账。
冯晖从小在省会长大,打心眼里不愿意来这穷山上,不过到底拧不过他爸,他在头上抽完了一根儿烟,秦卫东才从矿上上去。
“我叫冯晖,朝晖的晖,我二伯让我来的。”
“秦卫东。”
秦卫东摘下矿帽,来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账本。
“这是王小虎的,徐老板没结还挂着,这是我从头记的收支。”
冯晖接过来,他哪里懂得怎么看账,但装着也不能让秦卫东瞧出来心虚。
“行,我二伯来就是叫我干这个事的,你先跟我说说最近矿上几笔大开销都花哪儿了?有票吗?”
“一台风钻坏了重新买的,租了四台三十吨的碾子,这是收据,还有最近六百吨矿拉到选炼厂的运费要结了,剩下的是伙食费,我没过问,但每天都是定数。”
秦卫东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夹着的票据,冯晖翻了翻,票据是按着日期排好了的,他打眼扫过一眼,和账本上的都一一对得上,连小数点都不带差的。
“哦..我看看..”
冯晖翻着,秦卫东说:“现在矿上人手不够,还要再招一个配药的,一个出渣的。”
“招俩人?咱这个矿上用得了吗?”
他刚才看,都有十一二个工人了。
“现在金和贡的价格都走高,配药选炼都要用贡,我们最好抓紧时间。”
别等一个涨得还追不上另一个涨得,成本就高了。
冯晖对开矿的事儿没经验,也不敢决定,让秦卫东等会儿,出去给他二伯徐建川打电话。
自从上个月矿上楠-枫一个月给他进账了八万多,徐建川就对秦卫东那小子的能力就真的上心了,上次他和选炼厂的老板通过电话,人家还问他是不是换了个矿打,言语间还有想入伙的意思。
徐建川一听是秦卫东要加人,立马就同意了。
冯晖还纳闷,他二伯答应得也太快了,他回去找秦卫东,没想到秦卫东往外一瞧,放下了手头的账本:“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去找你。”
说完就走了。
冯晖嘿了一声,往后头一瞧,见秦卫东快步走下去,接着一个男孩。
“怎么走上来的?没骑自行车?”
“上午有个学生想骑,我教他,没教好,摔了一跤,摔死我了,车链子也掉了。”
方黎捞起裤腿,露出膝盖擦出的一片血红,中间有块肉还叫石子磕掉了皮,流着血。
“你是怎么搞的?!”
秦卫东粗斥地骂了他一声,把方黎背了起来,径直去外头找酒精和纱布,方黎坐在硬板床上,揉着腿嘟囔着:“骂我有什么用啊,狗没良心的…”
刚摔的时候他疼,一个人走了那么远,这片皮肉好像都麻了,现在猛地一掀开,不知道是不是见着秦卫东的关系,他又疼得厉害。
矿上只有酒精,没有碘伏,纱布秦卫东找了里头最干净的那一叠。
“别动。”
秦卫东蹙眉很紧,用纱布沾上酒精,蹲在方黎跟前,刚靠近,酒精挥发的气味刺激到伤口,方黎就叫着要缩回腿:“疼疼疼——你别碰你别碰你别碰!”
方黎蜷着腿往床上退:“算了,算了!这我不得疼死了,我不消毒了,过两天他自己就好了!”
秦卫东抓着他,训斥他:“你别给我乱动!不消毒发炎了怎么办?”
方黎平常怎么打骂秦卫东都可以,但要真算起来,他们的力量悬殊就太大了,方黎挣脱不开,心里又怕疼,在床上蹬着脚,好几脚都蹬去秦卫东脸上。
秦卫东好不容易制住他:“黎黎,我轻些,我轻些行不行?”
方黎挣扎地浑身衣服都散了,汗也出来了,一只脚踝还牢牢的在秦卫东的手心里攥着,从没挣脱过。
他累得喘了口气,可怜地与秦卫东打商量:“我好饿..,先吃完饭,再消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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