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末惊喜的问,“……是,是吗?”
“嗯。”
单末的情绪是藏匿不住的,他面色微红的小声道,“阿州……那我以后,每天都做好饭菜……等你回家。”
“好啊。”
家里真像是多了个软糯粘人的小妻子,又乖又听话,他说的话,单末听了就记在了心底,早晨不用他提起,单末就会提前订好闹钟,在他醒来的前一个小时在厨房里忙碌着,只因为想给他做一份美味可口的早餐而已。
那时生活里的这些杂事都不用他太费心思,单末很好养活,提供一个住的位置就差不多了,给点生活费,单末就去自己摸索着去菜市场买菜,照顾他比他请过的任何一个佣人都要细致。
家里有书房,只是里面的书籍单末都看不太懂。
他先前在书房里教单末读过一些经典的诗句,简单易懂。
其中有一首诗,是国外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写的《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单末看不太懂,问他,“……太阳……是天上的太阳吗?”
“不是,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单末似懂非懂,而后小声自喃道,“最重要的人……”
单末最重要的人,不用说出来,任何人一眼便能知晓了。
原来这就是太阳。
那时单末不太能理解这首诗的意思,等他参透了里面的含义,他只觉得自己要是一直都稀里糊涂就好了。
别墅里的每一处,都在男人脑海里形成了一帧一帧的画面。
他有时会伸出手,想去抱一抱单末,可等他走得近些了,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单末跟别张云戚走了。
以前唾手可得的人,如今他费了这么多功夫,站在门口等了大半天,等来的只是一句赶他离开的话。
江崇州视张云戚的话为无物,他并不想理会这个霸占了单末的男人。
张云戚却紧握住了单末的手,见他靠近,身体阻挡在了单末前面。
“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单末去年的生日,怎么没见你做这些?”张云戚的话几乎是一针见血。
去年的今天,江崇州也该是知道是单末的生日。
只是孕期三个多后,男人便没有了多少收敛,就算单末怀了孕,也照样履行着一个玩物的职责。
“去……去年……”
“去年,你不是给舒宁精心准备了礼物么?还有前年,你给舒宁包下了整家餐厅,那场浪漫的生日宴会,H市不是都报道了个遍吗?难道你忘了?”
“……”
“你的礼物,还真没有多稀罕。”张云戚冷笑道。
“……”被戳到了痛处,江崇州了连忙朝单末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是被舒宁欺骗了……我承认我以前做得不对,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张云戚又道,“既然你和舒宁在一起过,那他和我在一起,也理所应当。”
“……”
外面实在是太凉了,张云戚将单末的手指握在掌心,然后放置在自己的口袋里,自然又亲近的举动。
他望着张云戚这些动作,单末却没有丝毫反抗……
男人的眼眸里好似覆了层血丝,他的拳头微微攥紧,他多想……将单末从张云戚的手里夺过来。
但是发觉到他凶狠的神色,单末脸上露出了畏惧。
除了沉默以外,这是单末后来唯一面对他会有的表情了。
尽管恼火,却还要收敛起自己的脾气,眼睁睁就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他何时这么窝囊过。
如果他能早些发觉到自己对单末的感情……在和舒宁约会时,脑海里经常浮现出单末的影子,他就该知道……他喜欢的并不是一个条条框框的规则。
张云戚想带单末先回到房子里,江崇州嗓音沙哑的唤了一声,“小末……”
“……”单末的身体微微顿住,而后,没有半分停留的继续走向了屋子,没有朝摆放在门口半人高的蛋糕看一眼。
张云戚紧合上了房门,隔绝了他和单末接近的可能,似乎准备得圆满的生日,因为他的出现,而出现了残缺。
江崇州手里仍旧捧着送给单末的玫瑰没有走,屋门紧闭,他只看得见一点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的光。
今天是单末的生日,他想多陪陪单末。
换做以前单末确实会很高兴,还会对他说一句,“阿州……你真好。”
如今,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单末和别的男人身处温暖舒适的房间里,而他像是流浪汉一般,只能待在四面透风的门外,感受深夜降临的寒冷,原来……冷是这么一种滋味,会让人全身颤栗,连形象也顾不得的蜷缩起身体。
可当初在冬夜里,他将单末送去东郊,连床被子也不给便直接离开了,让单末在阴冷潮湿的屋子里等了他整天整夜。
第133章 两清
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屋外落起了小雨,天空中乌云密布,将那点微弱的月光遮蔽得严严实实,地面沉闷得可怕,一阵冷风吹拂过来,让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他穿的衣服也算不得少,白日里还能勉强抵御严寒,但到了晚上,温度骤降了好几度,那阵刺骨的冷仿佛浸入了骨髓让人难以忍受。
摆放在门外的精致蛋糕沾上了雨水,他手里捧着的花瓣也似乎恹了下去。
男人望了一眼紧闭上的大门,不久后楼上亮起了灯光,又很快被窗帘给遮蔽住了,他知道单末要早些休息,他微微仰起头,像是听见了一些说话声。
淅淅沥沥的雨水他在耳畔响起,那阵说话声恍如他的错觉,今天下午从市里有名的蛋糕店订购过来的生日蛋糕,被雨水砸得坑坑洼洼,奶油混在了雨里,往下流淌在了他的脚边。
手里捧着的玫瑰花,也失去了白日里的光彩。
门外并不足够让人避雨,江崇州一时半会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伸出手,用指腹沾了一点蛋糕,然后放在嘴里,甜腻的滋味在唇齿间化开,可他的心里只体验到苦涩。
原本他就打算将单末这辈子都留在身边,只是那时想的是在外面寻一个住处,但他也交往过不少人,对任何人都生出这种心思,唯独单末,让他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也不知道张云戚会和单末在屋内做些什么……
如今单末的身体这般虚弱,也承受不了太过强烈的情事。
过了半个小时,屋内便熄灭了灯光。
江崇州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晚上十一点,雨水停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水珠,一身高档定制的风衣已经湿透了,除此以外他给单末准备的礼物,也被毁坏殆尽,不可能送得出手了。
他的身体素质极好,从小到大都未生过什么病,每到了冬季,多得是人提醒他注意防寒保暖,要是稍微冷些了,他完全可以待在暖气里不出去。
此时他似乎体验到了单末之前经历过的寒冷,手指发僵,全身凉得惊人,半点温度都感知不到。
好冷啊……
除此以外,更让他难过的大抵是单末和张云戚单独待在了屋子里,他连敲门的资格都没有。
他多想像那时一般,只用轻轻唤一声青年的名字,青年便会朝他走过来,乖顺的任由他拥抱在怀里,青涩得如同等待着被人采撷,品尝。
男人的脑海里满是过去被他忽略掉的记忆,在半梦半醒间,还像是看见了单末在楼下做好了早餐,然后紧张的往楼梯口张望了一眼等待他下楼。
等他意识恢复些了,才看见单末推开了房门,俊秀的眉头微微蹙起。
以前单末不会皱眉,悲伤和喜悦都能轻易在脸上看到。
单末推开门,是想看看屋外冷不冷,要是温度较低他就给张云戚准备一件厚实些的外套,这是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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