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陈词如实回答,“在车上就有点不舒服,下车的时候吐了一次,到宾馆量过体温就吃退烧药了,好像不是特别管用,反反复复地烧起来两次,今天考完试吃了点东西,接着就来医院了。”
“那就好。”陈蔚知道了确切情况,松了口气。
打上针问题就不大,何况还有傅天河陪着。
陈蔚见过傅天河几次,体育生给了他相当不错的印象,傅天河打小就独自生活,还打工赚钱,自理能力和照顾别人的本领肯定弱不了。
陈词跟着傅天河,他也放心。
陈蔚:“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开车去高铁站接你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天河,耽误他时间了。”
陈词:“我知道的。”
傅天河把手机扬声器里漏出的话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陈蔚还说要谢谢他,傅天河脸上直害臊。
要是陈叔叔得知自己都对陈词做了些什么,估计会立刻坐车跑到这里来,把他狠狠地收拾一顿吧?
医院的椅子之间有扶手,不太好相互靠着,幸亏陈词也不困,他和傅天河并肩而坐,各自看着书。
傅天河的手偶尔会挪动,碰到陈词大腿,带着尝试意味。
陈词无视着他偷偷摸摸的举措,只是偶尔觉得痒了,才动动腿让傅天河挪个位置。
现在他和陈词之间,算什么呢?
傅天河说不太出来,他虽然对少年表了白,可陈词终归是没同意的,用“小情侣”这个词来形容,肯定不合适。
让他再去问问,傅天河又害羞。
所谓一鼓作气的勇气,中途如果泄了劲儿,就很难再有当时的冲动了。
注意到傅天河的不专心,陈词抬起头来,他垂眸瞄了眼傅天河放在腿上的竞赛讲义,轻声道:“既然已经考完,就别看这些了。”
傅天河:“我只带了讲义。”
陈词伸手摸向自己放在脚边的包,他的手探进书包的最内层,掏出一本数学公式和知识点的集合小册子。
“看这个吧。”陈词把小册子递给傅天河,“接下来要给你补习数学了。”
听到要学数学,傅天河简直头都大了。
他压力山大地接过小册子,深吸口气。
往好里想想,自己当初得知陈词要给他补习化学时也觉得痛苦,结果在少年的引导和教育下,竟然真的能把成绩迅速提升上去,也慢慢察觉到了化学学习当中的一些乐趣。
说不定数学也会有相同的情况。
比起相信自己,他当然更愿意相信陈词。
傅天河乖乖地掀开第一页,开始记忆高中三年来数学相关的所有知识点。
与此同时,陈念又点开陈词发的照片,看了两遍。
陈念挺放心不下陈词情况,在他的印象中,哥哥上次生病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身体长期健康的人,如果突然害了病,一般都会很严重。
而且根据哥哥所说,他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发烧,到打电话为止,反反复复烧起了三次。
只可惜,担心也没用,陈词还在省城里,他实在爱莫能助。
马上就要到了和桂芷棋约定去画室的时间,陈念只能放下心中的忧虑,不再耽误,赶紧下楼去骑车。
赶到画室楼下,等待在门口的不光是桂芷棋,还有另一道有着铂金色短发的身影。
沙弗莱听从陈念的要求,故意穿得特别帅气,他原本柔软的头发被发胶固定成比以往还要一丝不苟的样式,西装样式的外套搭配同色系的内搭长裤,脚上更是蹬着一双马丁靴。
见陈念过来,沙弗莱赶忙直起身,朝自行车上的少年挥了挥手。
袖口因为他的动作滑动,露出腕上那块暗金色的机械表,表盘奢华,反射着秋日午后暖融融的阳光。
沙弗莱更加喜欢电子设备,但还是有那么一两块用来撑场面的机械表,今天专门戴在手腕上,以彰显非凡气度。
其实沙弗莱刚过来的时候,桂芷棋都没敢上去认他。
这一身打扮实在超凡脱俗,要不是知道沙弗莱确实和她相同年纪,桂芷棋简直都要以为对方是哪位社会精英。
简直太帅了好吗!
陈念停下车,绕着沙弗莱转了两圈,仔细观察他的这一身打扮,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不错嘛,简直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你都详细吩咐了,我哪敢不照做?”
沙弗莱头一次来画室,这是陈念和桂芷棋休息日用来练习绘画的地方,除了陈念之外,他平时就没再接触过美术生,沙弗莱挺好奇,很想知道美术生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走吧。”陈念领着沙弗莱上楼。
等电梯的功夫,有其他同学三三两两的过来,所有视线都在第一时间聚焦在沙弗莱的身上。
他身高本就拔群,加上那张过分英俊到犯规的面容,对美术生们简直杀伤力十足。
和桂芷棋相熟的画室同学看到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悄悄地挪动到桂芷棋身边,小声问她:“小桂,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桂芷棋:“嗯,是陈念今天找过来的速写模特。”
同学吃了一惊,这竟然将会是他们的速写模特?!
而且还是个外国人!陈念到底用什么渠道找来的人家,太厉害了吧!
同学已经很克制地压低声音了,陈念还是清楚听到了桂芷棋和她的谈话,他转过头去,朝沙弗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挺受欢迎的嘛。
沙弗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他打扮得相当社会精英,行为举止总归也得往这个方向去靠靠吧。
谁又能想到他其实不是提着公文包出行大楼的金融白领,而是一个未来大概率蹲在电脑前敲着代码的辛苦的程序员呢?
电梯门打开,大家走进电梯,所有人自动和沙弗莱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仿佛金发紫眼的青年身边笼罩着无形的排斥气场。
只有陈念和他靠得极近。
电梯门关闭,陈念转身面对着沙弗莱。
他伸出双手,摸了摸沙弗莱外套的衣襟,衣料厚实笔挺,做工精致,非常完美地展现出沙弗莱身形,一看就价格不菲。
研究完衣服,陈念又抓起沙弗莱的左手,看他的腕表。
陈念不是很懂机械表,只能评价设计得很好看,戴在沙弗莱手腕上特别合适。
见他对表感兴趣,沙弗莱直接把腕表摘下来,他握住陈念的左手,将这块海马系列的欧米茄套在少年的腕上。
卡扣闭合,陈念的手腕比沙弗莱的细上一圈,只能松松地挂着,金属表带上还带着属于沙弗莱的体温。
不错不错。
陈念立刻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假装它就是自己的手表。
他顺便在淘宝将照片进行识图。
看到页面所显示的价格,陈念立刻收起手机,把表摘下来还给沙弗莱。
七万多块钱!
这玩意儿戴在他手上,就是个烫手山芋。
“喜欢吗?”沙弗莱带着笑意问他
陈念疯狂摇头,他可没资格喜欢这玩意,万一磕了碰了,出现一道划痕,岂不是得心疼死?
“我哥和傅天河没办法过来。”陈念小声对沙弗莱道,“我哥昨天晚上发烧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打针,傅天河陪着他。”
“也就是说,只有我自己是吧。”沙弗莱点点头。
他还想再说些别的问问陈词情况,电梯便停下来,同学们纷纷走出,进入到右手边第一间房的画室里。
沙弗莱停住话音,他跟在陈念身后走进画室,不出所料地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