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立绘搞了个大概,开始制作差分,设计了许多精妙的小表情。
相较于陈念这边,沙弗莱的进度要慢些。
他头一回制作游戏,有许多不懂的内容都得现查现学,五个显示屏全都打开了,省了来回翻腾页面的功夫。
下午三点,陈词给陈念的手机振铃。
陈念立刻起身,抱着装有录音麦的盒子,见沙弗莱忙得热火朝天,轻手轻脚地就要走开。
“你朋友过来取麦了?”沙弗莱突然道。
陈念:“啊,是,他在楼下等着。”
沙弗莱:“请人家上来坐坐吧,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团队的一份子。”
陈念:“不用不用,正好他最近也比较闲。:
“那我也跟你下去一趟吧,得好好感谢人家愿意帮忙。”
沙弗莱说着作势起身,陈念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赶忙放下箱子健步冲上去,双手按着沙弗莱肩膀,把他硬生生地按回椅子里。
“不用!不用耽误你时间了,我和他可能还得在楼下唠会儿,咱的游戏制作工期这么紧,可得把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利用起来才行,要是想认识的话,等以后再说也不迟。”
陈念紧张兮兮的样子让沙弗莱想要发笑。
真是的,也不知道尽力控制一下,那惊恐的神色都快从眼睛里飞出来了。
沙弗莱知道,这场战争肯定要以自己的大获全胜宣布告终,他想乘胜追击。
“没事,劳逸结合嘛,从早上六点开始我就一直干到了现在,下楼去放放风也挺好的。”
沙弗莱对抗着肩膀上的压力,再次装模作样地站起身。
“唉别别别。”陈念赶紧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几乎像趴在沙弗莱背上了。
少年手臂都勒着沙弗莱脖颈,差点要把他的睡衣领口扯开。
沙弗莱嗅到淡淡的香气,不再是松节油的大海味道,而是某种他应该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出名字的花香。
神魂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沙弗莱:“你这是要扒了我的衣服吗?”
陈念一看,发现沙弗莱的睡衣领子都被自己扯开了,赶紧松开力道,手指捏着,诚挚地把他的衣领摆正。
沙弗莱:“怎么紧张成这样子,对方该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吧?”
怎么办?看起来要掩盖不过去了。
情急之下,陈念只能沉重点头:“我那个朋友确实挺奇怪,你想想用这种网名的人,而且还是搞音乐的,能不奇怪吗?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暂时先别跟他见面,万一再被吓到影响咱的游戏制作就糟了。”
“那好吧。”沙弗莱终于松了口。
还不到收网的时候,把陈念逼急,就不好玩了。
“先替我谢谢人家,到时候我会在游戏制作组里也加上你朋友的名字,你给他说一声。”
“嗯嗯好的,那我去了。”
陈念抱起录音设备,一溜烟地跑了。
陈念走出电梯,快速步入阳光之下,朝小区门口走去。
不用他说,陈词也知道得稍微拉开些距离,至少不能让沙弗莱有在楼上看见的机会。
他在小区门口看到了自家的车,哥哥和父亲正站在旁边等待。
“说明书在里面。”陈念把箱子交给陈词,“爸,你怎么也来了?”
陈蔚:“想看看你比赛的怎么样,顺便给车加个油,进展顺利吗?”
陈念:“挺顺利的,已经定下主题了,做出来的效果可能会出乎意料的不错呢。”
“那就好。”陈蔚夸赞道,“我儿子不光能接商稿,现在还会做游戏了。”
陈念嘿嘿笑着:“除了读书学习,我擅长的事儿多着呢。”
陈词打开手机的录音,给陈念听了他早晨谱写的主题曲。
钢琴的旋律舒缓悠扬,带着恋爱的甜蜜和忧伤,高潮部分相当抓耳,陈念只听了一遍,就想跟着哼哼了。
“太棒了!”他喜欢得要命,“感觉会特别贴合剧情。”
陈词:“到时候我再录小提琴,两个衣柜合起来的效果会更好。”
陈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那就辛苦啦。”
聊了二十多分钟,陈词和陈蔚告别陈念,去加油站把油箱加满,就准备回家。
结果走到半路,开着车的陈蔚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他把车靠边停住,下车查看情况。
很快,陈蔚在外面敲了敲副驾驶车窗,陈词打开他这一侧的窗户,听到父亲无奈道:“车胎被扎了。”
“怎么会?”
“谁知道呢,可能压到玻璃了。”陈蔚叹了口气道,“走吧,去附近的4s店补个胎。”
陈蔚从地图上找了最近的汽修店,用最低的速度开过去,汽车扎胎可不是小事,万一爆了极容易出现交通事故。
正值国庆假期,店里忙得热火朝天,陈蔚下车和修车师傅交流,陈词就暂且坐在车里,告诉陈念回去的路上车胎被扎了。
“先给您做个检查。”汽修店的师傅环视一周,大声喊道:“小傅,来这边看看车胎!”
正坐在小板凳上喝水休息的傅天河立刻起身,他重新戴上织线手套,小跑到车边,看到熟悉的车型和牌照,当场愣在原地。
陈蔚并未把这位年轻修车师傅的怔忪放在心上,而是惊异于他看起来实在太小了,可能中专毕业就出来工作了?
傅天河也看到了陈蔚,从年纪推测,应该是陈词和陈念的爸爸吧?
唔,感觉兄弟俩和他们父亲长得压根就不像啊。
兄弟俩的爸爸自己出来的吗?不对,副驾驶上还有人。
是陈词还是陈念?
这样低垂着眼看手机的神情,应该是陈词吧?
傅天河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手上却一刻也没闲着,他麻利地绕到副驾驶一侧,蹲下身检查前方的车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词和陈念说完了情况,收起手机,推开车门出去。
他刚探出头,就越过车门,看到了蹲在旁边的熟悉身影。
傅天河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双手带着粗糙的线织白手套,正检查这右前方的车胎。
听到陈词下车的动静,傅天河抬起头,在少年的脸上发现了罕见的惊讶。
就好像他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陈词轻声喊道:“……傅天河?”
“陈念?”傅天河故意把音量放大到周围都能听见的程度,“这么巧啊。”
陈词:“…………”
陈蔚:“?”
这个年轻的修车师傅认识陈词?还把陈词叫做陈念?
陈蔚看向陈词,见大儿子抿唇,当即就明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臭小子,趁着转到新学校里就给他乱来是吧?
陈蔚强忍着唇角的抽搐,到底没当着傅天河的面,把陈词戳穿。
“你们认识?”
陈词点头,他知道陈蔚刚才应该听到了,毕竟傅天河的声音实在是大。
但非常幸运,爸爸还给他留了面子。
“这是我同班同学,傅天河。”
“你同学?”陈蔚更加惊讶了,也就是说眼前的半大小子和兄弟俩同龄。
“叔叔好。”傅天河热情地打招呼,同时根据陈蔚的反应也猜到些线索。
兄弟俩估计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有这么个帮忙守护秘密的家长,可真不错啊。
陈蔚问道:“这是你家的店吗?你怎么在这里干活啊?”
“我是打工的。”傅天河如实回答,说话的功夫里他也没耽误检查,找到了车胎被扎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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