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有一定效果。”
他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之前明明难以忍受的触碰,在谢疏慵身上却变得很正常。
“但你脱敏治疗,也不能只和谢疏慵一个人接触吧?”路念东伸出双手,“不然现在和我试试?”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不管从哪方面看来,路念东都是他很好的练习对象。
池清台没有拒绝,对路念东伸出了手。
这是他第二次试图接触路念东,池清台本以为自己会抗拒,然而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握住了路念东的手。
简单得不可思议,仿佛那堵无形的墙壁消失了。
他甚至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之前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路念东比池清台本人还要惊讶,他呆呆地看了二人连接的双手,然后兴奋地朝旁边的人喊:“你看!是不是他先动的手?!”
“是他。”谢疏慵温声道,眼神却仿佛要刀人。
不是气急败坏的摆臭脸,而是满脸和煦,类似美剧里变态杀手的优雅微笑。
路念东又想起了谢疏慵那些谣言,不由得抖了一下。
池清台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手劲儿,松开了手:“我弄疼你了?”
“没有,”路念东干笑一声,硬着头皮道,“继续,咱们继续。”
练习结束,路念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店,跑得兔子还快。
池清台还没弄明白他在搞什么,随后又收到了一条消息:【我的好兄弟,我由衷祝你早日恢复单身!至于婚姻期间,你就自求多福吧!先撤了,你离婚后再来找我!】
“……”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池清台把手机揣回兜里,拒绝回复这种胡言乱语。
不过也多亏路念东,池清台看到了自己的明显进步。既然和谢疏慵和朋友握手都没问题,那接下来就是和客户以及陌生人握手了。
恰好这周末,池清台要参加一个投资者峰会,他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进行这阶段最后的练习。
他把这一想法告诉谢疏慵,后者没有拒绝,只是说:“那天我有手术,不能和你一起去现场,我希望你开会时能戴上无线耳机。”
池清台有些意外:“戴耳机?”
谢疏慵:“我会通过耳机发布指令。”
池清台:“没必要,我自己可以做到。”
谢疏慵却说:“这次我需要你取掉手套和人握手。”
“取掉手套?”池清台诧异抬头,心脏突然跳空了一拍,紧接着他皱起了眉,“为什么?你直接跳了一个环节。”
谢疏慵:“隔着衣服的正常肢体接触,你之前就做到了。”
池清台突然想起之前在花市中他被谢疏慵拉住手,想起谈判那天,自己被谢疏慵强行进入手套,还有后来在医院,他主动牵了谢疏慵的手……
“可即便如此,”池清台沉眸,冷静中透着几分难掩的焦躁,“我也应该先和你握手。”
“不行哦,”谢疏慵微笑着,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能和所有人正常接触才算治疗成功,你不能只依赖我一个人。”
池清台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而且我不要握手,”谢疏慵垂眸看他,目光有些耐人寻味,“下次你再和我练习,我需要你和我牵手。”
池清台脩然抬眸:“牵手?”
握手一触即离,属于弱社交的接触。而牵手就要私密得多,这可能发生在孩子与母亲之间,也可能发生在朋友与朋友之间,亦或者是,发生在相爱的恋人之间。
平心而论,池清台不希望和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但他又比谁都要渴望加快进度。
短暂的思考后,他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以。”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池清台飞往海市参加投资者峰会。
谢疏慵留在嘉和,等待护士给病人做好术前准备。
上午9点,池清台西装革履出席峰会。
灯光璀璨的五星级酒店,主持人的声音透过话筒响彻宴会厅:“接下来有请本次投资者峰会的特邀嘉宾,他们分别是杉盛资本大中华区负责人池清台,青彦创投合伙人谢彦……”
直播镜头里男人高挑的身影一闪而过,露出半张冷清的侧脸,他右耳戴了一支黑色无线蓝牙耳机,像是某个漂亮的装饰品。
池清台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谢彦很快也跟着坐了下来,笑着冲他伸出右手:“哥你也来啦?好久不见了。”
池清台正准备和他握手,耳机里传来一道声音:“脱掉手套。”
池清台动作一滞,瞳孔有片刻紧缩。
“池哥,怎么了?”谢彦有些担心,“你不舒服吗?”
“没有,”沉默两秒,池清台再次开口,“稍等,我先脱下手套。”
谢彦也好奇过,为什么每次见面,池清台都带着手套。但又担心涉及隐私,或者是对方身体有什么缺陷,一直没能问出口。
却没想到今天开会,池清台竟主动脱下了手套。
此时峰会已经开始了,主办方在台上致辞。
池清台坐在第一排贵宾席上,他先是取下婚戒,然后再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露出了一双冷白修长的手。
此前,池清台几乎没在外面暴露过双手。他动了动手指,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谢彦本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却不料这双手竟如此漂亮。
像是被人精心雕琢的玉石。
可惜他没来得及细看,很快主办方致辞结束,池清台即将上台演讲。
二十分钟的演讲,池清台讲得深入浅出,细致入微,提纲挈领地讲解了当今金融市场下的投资策略。
他为人严肃认真,演讲却鞭辟入里,辛辣有趣,赢得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
“让我们感谢池清台先生的精彩演讲,再次感谢!”
池清台热烈的掌声中下场,落坐时,他冲身旁的谢彦伸出了手。
“谢彦,”池清台微冷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他冲谢彦伸出右手。
白玉一般的手指,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色。
谢彦愣了一下,也跟着伸出了右手。
“不许握手。”
然而就在双手即将触碰的前一刻,谢疏慵的指令落了下来。
他后悔了。
他不该让池清台脱掉手套和人握手。
当他在屏幕中看到池清台双手时,没人知道他滋生出了怎样可怖的占有欲。
“池清台,”谢疏慵再次重申,原本平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低沉,“我改变主意了,不许和人直接握手。”
静默两秒,池清台微微一笑:“可我偏要。”
谢疏慵呼吸急促了一瞬,再也没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池清台面不改色,一把握住了谢彦的右手。
“偏要?”谢彦歪了歪头,一时间有些不明就里。
他还未反应过来,对面的池清台突然面色一变,迅速松开了他的手。
谢彦见池清台状态不对,本是有些担心,但又马上要到他上台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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