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文仲青嘴里像含了块石头,张张合合了一会儿没能表达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付临转过脸,翻了个身,忽然用一种低沉落寞的语气呢喃:“亏人家那么喜欢你。”
文仲青脑子里轰地一声,掰过他肩想怒又不敢怒:“再说一遍。”
付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句:“亏人家那么喜欢你。”
作孽啊……
文仲青呼出口气,付临简直是他命里的克星,把他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只要付临哀怨着卖一卖软,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我喜欢你。”文仲青这辈子没说过这么肉麻兮兮的话,脸倏地一下红了。他说完这句便仿佛多出了许多别扭,连付临的正眼也不愿看了。
付临似乎总算满意了,五指穿进文仲青的指缝:“仲青关心我家里的事多于我呢。”
这个贱兮兮的语气…………文仲青转过脸,瞪着付临:“不是,你不关心?你被人整成这样,还没想着还击?”
付临垂下眼眸:“出馊主意的是游芳,是他给我制造了这些麻烦。依你所说,他现在生死不明,我能怎么还击呢?”
文仲青可不想付临被付青山扫地出门,至少不能如了柳浅的意。一想到柳浅表里不一的模样,真正让人生气。文仲青虽然喜欢美人,但对那种把清纯的模样当做武器戏弄男人的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恰好他在付临办公室看到了柳浅的两面,不同于他那个过于慈爱的老妈,能把他教成一个任性“败儿”。
“总不能让他们如意。”文仲青想起手机里的照片,转手发给了许也,顺便留了句言。
Chaos:帮我查一下这人是谁。
说起来付临的微信好友里有许也的名字,这也是他看到许也本人后才想起来的。许也的头像用的他本人,兴许是为了方便业务的关系。
嗯……许也还是叫过他“老公”的其中之一。很单纯的人不可貌相。
文仲青原本以为拿的是一出“智斗海鱼”的剧本,没想到玩成了现在这样。这一点都不能满足他的八卦心,失望之余甚至有点儿颓败感。
付临凑在文仲青跟前,看着他把照片发出去,补了一句:“照得还挺清晰啊。”
文仲青肩上搁着颗毛茸茸的脑袋,人不一会儿又被付临报到了身上。
“反正晚上他也不会回,上来再陪我再睡会儿。”
“我睡不着。”文仲青躺在付临身边,眼依旧睁着,素净的脸蛋细致地写着“艳绝”二字,饶是付临定力好,也觉得时时想要腻歪有些可耻。
文仲青将手臂枕在脑下,与付临面对着面。窄床挤得两人之间没有缝隙,躺得满满当当。付临伸出手,把文仲青抱进怀里:“别掉下去了。”
“嗯。”文仲青简单地应了一声,脑袋由自己的手上挪动到了付临的肩上。不知道明儿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说他文仲青跟个没有意识的病人挤一张床,顺便还摸着病人的腰,亲着病人的嘴儿。
传出去得毁了他的形象。文仲青从前一人的时候有多在乎这张皮,现在就有多矛盾。
由单身变成了有夫之夫,他还未顺利地从单人模式切换成双人模式。望着怀里的美人儿,文仲青虽说起了保护他的心思,可付临也得跟他敞开心扉才行。
他不想见着一个八面玲珑的付临。他喜欢付临跟他装弱,也想付临把弱点暴露给他。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觉得两家的联姻利大于他们的感情,这让他期待与付临交心,又怕与他交心。付临虽然嘴上说着喜欢,又骗得他说了喜欢,可他不能确认他到底有多喜欢。如果他不是文家的人,付临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文仲青虽然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帮他。
他只顾着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医院的早晨伴随着嘈杂人声的喧哗和脚步。文仲青还有些迷糊,察觉到病房的灯已经亮了。付临不知什么醒的,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眼神穿过他飘到了其他地方。
察觉到文仲青醒了,付临将目光收了回来,神色愉快地笑了一笑。
“干嘛这么高兴?”文仲青撑起身,颇不想离开他暖和的怀抱,可现在必须得起了。
“每天抱着你醒,就很满足。”付临的表情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纯粹干净。文仲青一时被他迷住,呆呆看了他一阵。
“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是有东西,你没洗脸呢。”文仲青下床穿了鞋,逗起他来:“你是要自己下床,还是要我帮你?”
“我好饿。”付临张开双臂,摆成了个“大”字。
“别这样,等会儿有人会以为你醒了。”文仲青笑笑进了厕所洗漱,顺便打了一盆水准备“收拾”付临。
付临一晚上着实没睡好,怕一个不小心把文仲青挤下床去,只得一直搂着他。反正他现在情况特殊,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睡,也不在乎晚上有没有睡好了。
文仲青肩负着保护他和替他办事的重任,呵护好一点是没什么问题的。付临瞧着端着脸盆出来的文某人,招了招手:“来。”
文仲青在家从没伺候过人,这时候面对付临,把他当成了待宰的玩具。
付临脸上被糊上一坨湿热的毛巾,来回擦了好几下,直到脸皮都微微烫了。文仲青生怕他脸上积灰太厚弄不干净似的,一会儿仔细一会儿又潦草。只有他露出狰狞夸张的表情来,才对他的脸又哄又吹的。付临也不怪他毛手毛脚,想着一回生二回熟,总有个学习期的。
文仲青弄完两人,也不争气地觉得腹中饥饿,想要去找些吃的。昨晚他只知道游芳被推去了ICU,并没有守着等他的消息。一方面是游芳跟付临现在的关系太特殊,二是他着实不想为他的事费太多精神。
要知道游芳现在的情况十分简单,去他的病房就知道了。如果人是好的,一定会送回去。文仲青想了想,跟付临说起这事:“好不好奇游芳怎样了?我想去看看。”
付临抿着唇,似乎是在想无关的事。“你想去……我还能拦着你?”
文仲青笑了起来,觉着付临有时候真是坦率得可爱。
“我也饿着呢。”文仲青自小食量就大,身体消耗奇快,可事有个轻重缓急,琢磨了一下决定先去处理游芳那头的事。他刚踏出房门,又觉着亏待了付临,用手机快速地点了早点的外卖。“点了吃的,等等我一会儿就回。”
白天医院人多,文仲青也交待了两个保镖按时过来,对付临的安全没那么警惕。况且付临并不是真的昏迷,关键时候总能自己挡一挡的。游芳的事他总是梗在心里,要是游芳活着翻供那是最好,但是万一他有事,对付临的指控就变得死无对证了。
文仲青虽然饿得全身乏力,坚持着去干正事的心差些连自己都感动了。游芳的病房不远,他只是绕了个天井就到。文仲青在游芳的病房门外偷偷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病床上躺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付冬云在里边。
付冬云在,那就是说游芳没有事了。
文仲青想了想,决定进去看一看游芳到底是什么状况。他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见着付冬云回过头来。
付冬云见着他似乎挺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文老师来做什么呢?”
文仲青只想确认游芳还活着。不过显然不能这么说话,只答:“昨天我听到外边有动静,看到游芳被推去抢救了,他还好吧?”
付冬云的神色一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语气有些生硬:“他还好,有惊无险。”
文仲青不知道付冬云的脑子好不好,他又对游芳遇袭是怎么想的?
“哦,那就好。他有醒过吗,我想跟他说说话。”
付冬云疑惑着皱了皱眉头:“老师还想问他临哥的事吗?”
文仲青索性也不与他打哑谜了:“是。我昨天已经和他说过一次话,他却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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