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挽敛下眼, 食指指腹蹭了蹭手机金属边框。
那个时候燕铭虽然被他捅了一刀, 但并不会死。
以燕氏和燕铭的地位,如果张特助背叛了燕铭……张特助跟在燕铭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不少燕氏内部秘辛,燕铭想摁死他可能自己也会伤筋动骨, 但张特助也不会讨到多少好处,以后想出人头地并不容易。
但是——江挽摸着滚烫的眼尾心想, 这又关他什么事?是他为了得到他的青睐,不惜赌上自己的前途。
看他们打起来,还不如去看狗咬狗精彩。江挽冷漠无情地想,弯起了漂亮微红的狐狸眼。
张特助的消息仍旧在继续:【我知道您想离开燕总。】
他的称呼依旧恭谦,但发过来的内容却十分大胆:【我可以帮您,只要您可以——】
只要什么?江挽读懂了这句话,只是看着,没有回他。
张特助心知江挽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才会理他,自顾自发:【我知道您在看,江先生。】
张特助:【燕总会向莫先生求婚,但他还是不会放您走。他很在乎您。】
张特助:【江先生的酒,很好喝。】
上次江挽被燕铭派过来的保镖从酒吧抓回去的时候,留下半杯没喝完的酒,都进了张特助的肚子。
但江挽并不意外:【你喝了?】
【真恶心。】
对于他有些恶劣的话语,张特助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沉迷:【江先生在夸奖我吗?】
江挽故意没回复这句话:【燕铭那个儿子叫什么?】
他刻意转开话题,但张特助依旧有问必答:【燕炽。】
江挽:【把他微信给我。】
张特助:【抱歉,我也没有。】
江挽皱眉,冷冷淡淡回:【真的?】
张特助:【嗯。】
江挽:【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能帮我解决,你还能帮我什么?】
【你比不上顾逐之。】
顾逐之至少还有个顾家,可以给他喂资源,张特助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自己。而且到时候他和燕铭撕破脸皮,说不定还会连累他。
张特助回复得很冷静:【您错了,江先生。】
【您想要燕炽少爷的微信,我可以帮你查。但如果没有我,就算顾家和沈家联合起来也无法扳倒燕总。】他将自己的优势明掰给江挽看:【我不是在威胁您,我是在求您利用我。】
江挽眼神微微闪烁,他没有直接答应张特助,反而突然问:【顾逐之和顾司沉,沈知砚,燕旭,他们是不是有群?】
他才在顾逐之手机上看到群聊,其他三个人就通过顾逐之推荐的名片来加他,他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想起来。
更何况——他想起他和顾逐之在录《HELLO,木屋》的时候就曾经告诉他,他哥也很喜欢他,“多几个情人”。
张特助回:【抱歉,我不知道。】
不等江挽回复,他又回:【我会去查。】
【挽挽。】
他已经完全不掩饰了。
江挽没回他,摁灭了屏幕,躺在床上,右手搭在脸上,微微眯着眼从指缝间看着头顶的灯。
他以前并不怕黑,家里的房间只有头顶的灯,此时房间通亮,刺得眼睛不太舒服。但他也没想着关掉,因为如果房间里没光,他睡不好。
江挽思索了一会儿张特助态度的变化,思绪最后飘到下午见到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
他既然在小区内拍照,说明他有门禁,很有可能就住在这个小区。
他只想知道他那里还有没有他想要的照片,并不好奇他为什么会从精神病院出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区。
他总有机会再见到他。
更何况,张特助会把他的微信交给他。
江挽闭着眼安静躺着,呼吸渐渐匀称。
他终于回到熟悉安心的环境,像终于回到了母亲的子宫,疲累的身体和神经都仿佛泡在温暖舒服的羊水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温柔地反复拍着肩抚慰哄睡。
他神智很快模糊,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醒过来的时候还混混沌沌盯着屋顶,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下床洗漱,洗漱途中看见红姐发过来的消息。
红姐:【明天去淮江。】
红姐:【你的行程我已经让人透露给后援会,到时候我们会买热搜。】
江挽这场风波后首次在公众面前露面,就算他们不想上热搜也有人帮他们上,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
江挽没什么意见,回了个“好”。
“你好好休息。”红姐发语音说,“互联网没有记忆,你死忠粉多,《HELLO,木屋》也马上要播了,到时候让你粉丝多宣传,总会把那件事压下去。等沈氏这支广告发出去我再帮你谈一档综艺。”
“不过……”红姐欲言又止,“小陶有给你说过吗?莫斐那边在挖人。虽然现在有人只是心动,还没准备要过去,估计都在观望你这次还能不能起来。”
“但你工作室说到底还是燕总做主,到时候可能……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挽挽。”
他工作室的员工至今还没人被成功挖走还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但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他如果这次真的被按死起不来,这些人看不到前途,就算没人来挖,他们也还是会走。
而且他工作室是燕铭在做主,到时候有可能会直接被解散,或者,直接将人调到莫斐工作室去。
红姐先将这些事告诉江挽,就只是让他有心理准备。
江挽心里清楚,说:“知道了,谢谢红姐。”
他淡淡道:“我不会翻不了身,”
红姐回了个“OK”的表情,但下一秒江挽的回应让她眼前一黑:“但是——”
“我七年前的确怀过孕。”
那个舞蹈学院的老师语焉不详说不知道他有没有怀孕,如果再爆出一个他真的怀过孕,即使时间对不上,被人引导后也会变成他想父凭子贵嫁入豪门而放弃读书。
“????”红姐险些崩溃:“那孩子呢??孩子的父亲是谁?”
“没生下来。”江挽风轻云淡地说,又有些愉快,“我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反正不是燕铭那个老东西。”
那个晚上那么黑,他没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他身上还有燕铭放的窃听器,知道燕铭现在有可能正听着他的话,因此顿了顿,故意说:“可能是顾逐之,也可能是沈知砚,还有可能是张特助……哦,也有可能是他儿子的。”
他语气中时完全隐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反正不是那老东西的。他和我上了那么多次床,我也没怀上过他的种。”
红姐:“……”
“你之前怎么不说?”
“燕家来往的人多,容易被人听见。”江挽说。
“好吧。”红姐叹了口气说,算是认了这件事,“我会让他们多注意注意,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怀孕流产,这件事问题就不大。”
江挽说:“证据都在燕铭手上。”
意思是只要这件事被爆出去,就一定和燕铭有关。
提到燕铭,红姐也不好说。她看不懂江挽和燕铭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能逼江挽放下身段和莫斐争风吃醋把燕铭的心抢回来。
她到底对处理全网黑这种事有经验,很快就将工作安排了下去,但现在工作室人心有些散,她没告诉他们江挽怀过孕这件事,只是让他们多加注意。
江挽有一天时间休息,他没出门,一直坐在客厅,面前放着他三个亲人的遗照陪着他。
十年前的电视早已经被淘汰,再加上已经十年没人打开过,江挽捣鼓了半个小时也没成功打开。
他愣愣地在地板上坐了会儿,才讪讪摸了摸耳朵,不得不放弃,站起身,捧着三个亲人的遗照,认认真真都擦拭了一遍,端端正正摆好。
外卖的敲门声就是这个时候响起。
他没开门,让外卖员将外卖放在门口,然后才站起身,光着脚走向玄关,依旧拿起放在玄关的口罩和墨镜戴好,再裹上头巾,才谨慎地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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