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繁?你生气了吗。”徐晓风又问。
他蓦然回神,勉强笑了笑,道:“没有没有,既然你有急事,那下次我们再约。”
徐晓风道:“真的很抱歉,我给你准备了圣诞节礼物,晚点好好向你赔罪。”
林繁“嗯”了一声,开了一个很蹩脚的玩笑缓和气氛,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在车边沉默地站了许久,接着用力拉开车门,风驰电掣地朝宿舍开了过去。
徐晓风的房间里果然亮了灯。
大约是以为他去看电影了,卧室门没有关紧。
林繁只穿了袜子,悄无声息走到门边,听见一个低沉暗哑的熟悉男声,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俞:“老师……”
他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了,鼓起勇气往里面投去一瞥。
俞洲被徐晓风的T恤绑着双手,上半身赤果,下半穿着笔挺的西装裤,腹肌紧紧地绷着,仿佛在承受难以忍耐的惩罚,汗水把皮肤刷上了如蜜般的光泽。
徐晓风走开了,正在角落里弯腰倒水,然后靠在书桌边慢慢地喝。
林繁看到他的睡衣衣扣解到很低的位置,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带着清晰的吻痕。
他心跳如雷,飞快收回目光,走到客厅中间,不敢再看。
但耳朵依然是灵敏的,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响动。
徐晓风喝够了水,杯子被放在书桌上,发出极轻的“咚”的一声,随后是从缓的脚步,从书桌一路停在沙发边。
俞洲声音全哑了,但林繁能够想象到他深邃发亮的眼睛,必然在眼也不眨地盯着身前的人,从他泛着光泽的柔软嘴唇开始,移动到他脖颈处的痕迹,再到锁骨,再到细得仿佛一手就能握住的腰。
“风哥,晓风……”沙发传来轻微的响动,“我知道错了。”
里面投来隐隐绰绰的影子,徐晓风似乎坐在了俞洲身上。
俞洲闷哼了一声,呼吸渐渐沉重清晰,影子挪动几下,大约再也无法忍受,开始尝试解开T恤。
徐晓风终于开了口。
他说:“别动。”
声音很清明,但细听起来仍然带了微哑。
俞洲立刻不动了,那两道交杂的影子里,动的人变成了徐晓风,慢而有节奏,与他们的呼吸声同频。
“手抬起来,”徐晓风又道,“背到后面去。”
俞洲乖巧地抬起手:“……嗯。”
林繁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死死盯着那道影子,隐隐似乎能辨出徐晓风的腰线形状。
未知惩罚还没有结束,徐晓风的声音也逐渐有些哑了,轻声问:“为什么缺了昨天的心理治疗?”
俞洲有些断续,像被抓到了错处的好学生,低低地说:“我不喜欢那个心理医生。”
徐晓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手似乎放在俞洲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顺着他的头发:“因为他向我告状,说你太聪明了,可能在刻意操作心理评估结果?”
“……”几秒的沉默,“没……”
徐晓风起身。
俞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沙发又传来一阵难耐地窸窸窣窣声,他喊徐晓风的名字,祈求他的原谅:“风哥……”
徐晓风去床头拿了东西回来,却没有重新坐回去,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俞洲终于开口:“不是因为他告状,是因为每次你陪我去治疗的时候,他都会过分热情地与你套近乎,我不喜欢这样。”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俞洲的声音越来越暗,补充了一句:“……当然,告状也是一部分原因。”
徐晓风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重新走到沙发边,低下头去。
几秒后,他开口,一点也听不出生气,像一个极为耐心的老师面对不听话的学生,甚至有点宠溺的味道:“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心理医生吧,但下次不许撒谎。”
“好,”俞洲立刻道,“……没有下次。”
这句话让徐晓风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仍旧按照原来的姿势坐了下来。两人的影子彻底融为一体,亲密到不分彼此。
一阵急促的、难以描述的呼吸交织,林繁听到俞洲很轻地说话,听不分明,只勉强分辨出里面有徐晓风的名字,以一种极为亲昵的语气出现。
接着是漫长细腻的水声,他们应该在接吻,或者……别的什么。林繁耳朵已经全红了,手脚发麻,像是在客厅里生了根,一步都走不开。
直到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徐晓风口中。
“今天小繁约了我看电影,刚要出门你就来了,真巧。”
他们大约正在最紧要的时候,徐晓风这句话让俞洲的呼吸骤然收紧,好一会后才回答:“是他主动约你看电影?在圣诞节这天?”
似乎对此完全不知情。
徐晓风:“嗯。”
俞洲:“昨天拒绝我的邀请,是要和他去看电影?”
“嗯,我先答应他。”
不知是挣脱了T恤,还是得到了徐晓风的赦免,俞洲动了起来。
影子像被打破的湖面那样泛起涟漪,两人颠倒了上下,俞洲的影子更高大浓郁,将另一人完全盖住。
“风哥疼疼我,别在这种时候让我发疯。”他埋下头去。
徐晓风发出短促的痛哼,大概率被咬了,含糊地骂了一句跟狗相关的话,俞洲反而笑起来,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
关于林繁的话题到此为止,只剩下流动的光影和一屋火热,林繁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听到最后,里面响起哗哗的水流声,是两人一起进去的。
等他们洗完出来,徐晓风心中不信任的种子仍然发出了芽,要俞洲交出手机来给他看。
俞洲必然是给了。
林繁已经相信这次是巧合,毕竟俞洲也是被迫出逃S国,根基未稳,哪来的人脉可以24小时监视徐晓风,连他和室友约一场电影都知道。
他浑身是汗,满脑子都装着刚才深深浅浅的呼吸和水声,黑暗成了最好的庇护所,遮住他狼狈的身体。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他这才如梦初醒,大步安静地离开客厅,站在落雪的街边,让冷风吹灭腹部燃烧的火苗。
不多时,他看到俞洲穿着大衣走了出来,神色餍足,像吃饱喝足的野兽。
看到林繁,他冲他笑了一下。
嘴角是笑的,笑意却未到眼底。林繁在那双黢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终于后知后觉感到冷,手脚一齐往外冒冷汗。
俞洲温和地跟他说:“记得把玫瑰送出去,天气虽然冷,在后备箱放久了总归会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宿舍,上了停在路边等候已久的车,脖子上围的围巾是徐晓风的。
林繁目送他离开,忽然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寒意密密麻麻,渗透进骨子里。
……俞洲竟然连他买了花都知道。他想。
不是巧合。
只要是与徐晓风相关的事,从来不会有巧合。
装的很好,你最好装一辈子(狗头)
后续部分日更或者隔日更!
第117章 训(三)
圣诞节后没多久,徐晓风就病倒了。
每到冬天,他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大病一场,像是身体设置的自动程序。
这次不过是晚上算数学的时候忘了关窗,多吹了一会冷风,第二天早上便开始高烧,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昏昏沉沉躺到中午,直到被熟悉的臂弯抱起来。
他呼着热气,不用睁眼就知道这人是谁,感到一个冰凉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怎么来了。”他咳嗽几声,肺部隐隐作痛,“不是今天开年会吗?”
俞洲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繁。林繁咬咬牙,盯着徐晓风握在俞洲手臂上的手,不情不愿地帮俞洲撒谎:“我看你病得太厉害,就把洲哥叫来了,他毕竟是学医的。”
徐晓风“唔”了一声,又咳嗽两声,道:“没事的……早上吃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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