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株玫瑰,就像是奇迹。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后来有老师告诉过他,家养玫瑰很多都是扦插种植,大概两个月就能开花,而用种子播种的话,会相对来说慢一点,可能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郁书青很肯定地摇头,说没有,他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月,就亲眼看到种子萌出芽,最终开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他用相机拍照,记录了下来。
郁书青准备了一个笔记本,把照片贴在上面,他在艺术方面审美一般,手也挺笨的,要是照片曝光过度,或者找的角度不好,拍出来不怎么好看的话,就干脆用铅笔画下来。
从秋天到冬天,玫瑰真的慢慢长大了。
做梦一样。
那天清晨,郁书青揉着眼睛起床,看到窗台上的那株玫瑰,擎着小小的花苞。
他立马睁大眼睛,心跳得很快。
太好了,赶上了。
郁书青从学期初就听说,徐矿要出国走的,最开始他还想恶心一下对方,叫了几次哥哥,没想到徐矿不仅没有一脸嫌弃,反而耳朵尖都冒着红。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郁书青有点懵。
他抱着恶作剧的心态,仰着脸叫徐矿,故意撒娇。
“哥哥,中午我想吃学校外面的米线。”
“我作业写不完了。”
“你要和他们打游戏吗,真可惜,最近有一部电影……”
曾经和自己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徐矿,像是变了个人,明明都高兴又臭屁到翘尾巴了,还要故意压着嗓子:“真麻烦,我勉强听你的吧——”
郁书青觉得,有趣极了。
他们之间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甚至某些安静的时刻,郁书青会恍惚觉得,彼此真的像很好的朋友,他爷爷奶奶都欢迎徐矿的到来,说去楼上和小咪玩吧,让他多出来晒晒太阳,别老是蹲在屋子里。
徐矿就说好。
但徐矿不催他晒太阳。
他会陪着他,做手工,用弯曲的铁丝做成各式的动物,鸽子,小猫,有一次做的时候还笑起来,说郁小咪,你看这个像不像你,一头小野猪。
郁书青后知后觉地发现,徐矿的手,真的很巧。
闹腾累了,徐矿才推着郁书青的肩,带着人往外走,说来吧,陪大咪出去晒晒太阳,外头暖和,你也一块啊。
回来后,他在书桌旁做作业,徐矿自个儿画画玩,寥寥几笔,就能描摹出惟妙惟肖的神态,尤其是画猫,徐矿那个时候画了很多的大咪,睡着的,打滚的,很慢地吃罐头的,大咪太老了,胡子都掉了好多,郁书青偶尔在床上捡到,就收集进自己的小铁盒里,别的内容,徐矿画完就随手揉吧一团扔掉,只有大咪,他会认真地送给郁书青。
都知道,大咪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而郁书青也知道,徐矿很快就要走了,可能是冬天,可能就在徐矿生日后的几天。
他决定看在两人相处不错的份上,送徐矿一份礼物。
“你想要什么?”
深秋午后,郁书青揉着眼睛坐起来,他俩聊天呢,不知不觉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随口问了句,看徐矿最近喜欢什么,他好提前做准备。
“要自由!”
“有病吧你,”郁书青吐槽,“你还不够自由吗,你就差把天都给捅出窟窿了。”
在郁书青心目中,徐矿就像一阵无拘无束的风,什么都无法阻拦他的踪迹,因为没有人能禁锢他,即使是父母,也是微笑地站在身后,想要给他托举更高,而不是用网来试图捕捉。
徐矿也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模样:“那,你想要什么?”
“我?”
郁书青愣了下:“我没想好。”
“是不是在给我想生日礼物呢,哎呀,早着呢,不用这么早就准备的,不然多不好意思呀!”
“自恋!谁给你准备礼物!”
郁书青气鼓鼓地扯过被子:“我就随口问一句……不说拉倒。”
徐矿拽着被子不给他,两人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徐矿才笑着来一句:“我想要花。”
“花?”
“嗯。”
“简单,”郁书青随口道,“我去院子里给你摘两朵。”
徐矿坐起来:“不是的,我想要那种……就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一朵花。”
他垂着睫毛,把枕头抱进怀里,表情认真。
“我想要自己的一朵花。”
剩下的,郁书青再问,徐矿已经不肯回答了,这人虽然外表嘻嘻哈哈,一副体育生的模样,整日里嚣张又跋扈,但这些天的相处,郁书青已经发现,徐矿的内心其实很细腻。
并且喜欢艺术类的东西。
什么想要一朵花,郁书青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想出来,只觉得非主流。
但人家都要走啦。
有次回家路上,郁书青在路边遇到了个卖花的老奶奶,一个铁皮桶里装满了鲜花,全是红色的玫瑰,灼了郁书青的眼睛,他“哇”了一声,蹲下,满心都被玫瑰所占据。
实在太美了,也很适合徐矿。
郁书青没有买花,他买来了花的种子。
很认真地栽下,浇水,看玫瑰一点点发芽。
他和徐矿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甚至下雨的时候,徐矿会背着他穿过冰凉的水洼,他举着伞,艰难地阻挡着呼啸的风,徐矿就在下面嗷嗷叫,说你要戳着我的眼睛了!
嘴上这样说,双手却还要把他往上托一托。
十五岁的郁书青,还没来得及喜欢自己,就喜欢上了和徐矿相处的日常。
他很少这样平和过。
那盆玫瑰放在卧室里,徐矿来的时候,郁书青还要赶紧搬出去,怕被对方发现。
后来想想也可笑,他养花的技巧太一般了,又不肯假手他人,叶子稀稀拉拉,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谁都认不出来这是株玫瑰。
秋天悄然离开,冬天来得好快,郁书青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重,出门前,他要系上围巾,有时候也要戴帽子,司机只能给他放在学校门口,走到教学楼,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徐矿会突然从后面出现,用手捂他的耳朵。
“这么凉!”
郁书青笑着躲开:“你手也很凉。”
“谁说的,”徐矿不乐意,“我可是搓热了才摸你的!”
他俩的教室在楼上楼下,从校门口走进去到班级,大概需要四五分钟的时间。
四五分钟够干什么呢?
够徐矿把买好的早饭给郁书青。
牛奶瓶是热的,包子是牛肉粉条馅的,豆沙饼是甜的。
郁书青爱睡懒觉,起的晚,以前都是随便拿个面包垫吧了,家里的阿姨给他做过早饭,也整理过便当,但是嫌麻烦,觉得没必要。
徐矿却觉得,早饭很有必要。
除了早饭的交接之外,还够徐矿和他小小地拌嘴——虽然关系缓和了,但俩人还是忍不住地你来我往,互相呛几句,呛到最后都笑了,在楼梯转角的地方挥手,说再见。
郁书青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玫瑰开花了。
郁书青用相机拍了下来,认真地贴在笔记本上,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日期,他决定把本子连同那株玫瑰一起,送给徐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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