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东西?我收你什么东西?”张霖淡笑道,“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破烂,我早就给你退了回去。警察就在这,我敢举证,说明我不怕人家查。你不顾老婆孩子无所谓,还想拉我下水,也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白宜城还要再骂,很快强制被押送了出去,刘队长说,“行了,说话不要带情绪,具体如何我们会一一查证。”他对着张霖,还有白晓阳,正色道,“今天这事,恐怕诸位都得走一趟。需要验伤,也需要接受讯问。”
“明白,但是……”张霖撇白晓阳和段屿一眼,凑了过去,压低声音,用那一片才能听清楚的话,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刘队长蹙着眉听着,忽然一愣。
连带着竖起耳朵偷听到的几家人一起呆滞在原地,见了鬼似的,猛地朝白晓阳那边看去。
“说什么?”刘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他是……”
“不要张扬。”张霖连忙阻止道,“我知道什么意思,更明白你们的难处。只是今天确实是不关这两个小辈的事,大过年的,又是刚从国外回来,一个还受了伤,现在拉去审一晚上,那也是不人道的。麻烦事,多一个不如少一个。我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么说,我来当保证人,可以做担保,以后出了任何责任,我担全责!你看行不行?这也是合法合规的。”
刘队长面露难色,已在迟疑,“意思我明白……可、可这毕竟……”
张霖眼睛一眯,“我这个职位,多少双眼睛盯着,偏移不得。不会轻易说给人担全责这种话。”
刘队长知道他什么意思,想了想,面色缓和下来,“是……这确实。”
“今天受了伤的,都先让去医院处理一下。那两个孩子,就先放一放。我看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说会离开,大过年的,你们值在岗位上也辛苦。”他见对方已有松动,更是安抚道,“我知道,规定是规定,但人是活的。而且有我作保,出不了什么问题,今天发生的一切,我说得桩桩件件都是实情。这么多眼睛盯着,难不成我还能跑了?更何况,”他看了眼段屿,意有所指到,“我这也是在帮你。这有什么,牵连出来,麻烦的不是我,是你啊。”
说道这份上,已经相当足够了。
刘队长清了清喉咙,手一挥,张霖见状,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去白晓阳那里问候了一声。
“这也不是要问自己讨什么好处,”张霖谨慎道,“只是之前没认出来,只能静观其变。以后这种事,提早和你张叔叔知会一声,能少废多少口舌,你说是不是?放心,白宜城这次绝对是出不来的,还有,我一直听着呢,这家子做得荒唐事,简直是人神共愤!你不用操心,这笔钱——这个案子,我让相关部门一定高度重视,他们绝不敢不还……”
段屿觉得无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对方费心殷勤起来,话一啰嗦,他更嫌烦,并不怎么搭茬。
看张霖一脸尴尬,白晓阳说,“无论如何,感谢您及时报了警,再有问题我们会积极配合……”
段屿早待得不耐烦,捞着白晓阳直往门口走,“我们不会。”
“段屿……”
“欠你那么多钱,还担心以后没有往来的时候吗?”段屿说,“你得休息了。”
“我没事的。”
“嗯。我得休息了。”
白晓阳一听,乖乖跟着他走了。
那几个亲戚还呆呆傻傻地坐在那,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悔得一拍大腿,唉声叹气,泼天的富贵就这么没了,虽然其实也不一定就能扯上什么关系,但说不定呢?要是当初对白晓阳好点儿……
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扯关系,人家不翻过来折腾你都算好的了,因此更恨起白宜城和林小菲来,这往后,就算是为了自己出一口恶气,也定不会让林小菲这一家子安生过活。
白宜城持刀伤人是板上钉钉的罪,这次能不能从监狱出来,那不看天命也不看造化,得看他祖宗地底下有没有给他积阴德。
离开的时候,白晓阳没有去看地上沉默逃避的林小菲,而是顿了顿身体,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白晓云没有出来。
白晓阳收回了目光,抬起头,发现段屿正在看他。
“晓阳,”林二姐忽然出声,问道,“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地上的林小菲身体颤了颤,却没有看过来。
白晓阳并没有回话,他只是摘下眼镜,用纸巾擦了擦,重新带上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
-
“段屿……段屿!嗯……”
一上车,白晓阳就按在身下,他挣了挣,刚喘了口气,就又被追着吻了过来。
“先……想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段……唔,段屿!”
白晓阳无法,猛地一推开他,却听见段屿痛呼一声,吓得手一颤,连忙把他拉过来,掀起他的衣服,气恼地说,“你怎么只穿了一层……老是穿得这么少,连围巾也不戴。”
“没有人给我围围巾。”
段屿的语气太幽怨,白晓阳没好气道,“自己不会围吗?”
“我不会围。”他又抢在白晓阳发火之前说,“伤口好疼。”
“我看看,”白晓阳蹙起眉,仔细地查看伤口,“是不太好,现在还在渗血。周围呢?周围好像有一点肿,看着就疼,你安分点……小心,说了你别乱动!”
段屿装疼只是为了让白晓阳心软,却没想到真惹人担心起来,“不疼,我骗你的。”
……不到两厘米的口子,再过一会儿它自己就愈合了。
“看起来很深,”白晓阳指尖轻轻触碰伤口周围泛红的皮肤,难过地抚摸着,但那不是摸摸就能消失的,“不行。还是得去医院,可能会发炎。”
“……白晓阳。”
白晓阳按着那块皮肤,越摸越觉得好像是肿起来了,蹙起眉,态度强硬,“得去。”
“白晓阳。”他压低声音,嗓子沙哑,半警告半威胁道,“别摸了。”
“嗯?”白晓阳正担心着,忽然段屿将头搭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他一愣,意识到什么,脸腾地烧起来,咬了咬牙,手烫到似的,正要收回来,正要躲,又被一把抓住,死死按在椅背上。
“你怎么……”
白晓阳垂下眼,还没来得及拒绝,段屿又馋渴似的咬了过来,咬得人吃痛,见他急迫又气恼,只好无奈地微微张开嘴唇,段屿擅长用示弱来要糖,白晓阳又一贯心软,他纠缠着羞涩躲闪的甜意不放,吻出极其黏腻暧昧的声音,身体蒸腾出热气,引着车窗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雾。
之前也是……被这样一点点吞吃下去,搅得他乱七八糟,怎么都不愿意放过,分开的时候温度还黏连在一起,白晓阳眨了眨泌出来的泪,下唇肿胀,一副被糟蹋坏了的样子。
段屿抱着他,犹嫌不足,“一天没有见了,感觉要死掉。”
白晓阳转移话题,“……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
在美国和文珊她们待久了,发现他们除了去某些有着装要求的场合,穿衣服都是怎么最舒服怎么来的。段屿生日那天也只是简单地穿了个黑衬衫。
“你不喜欢我这样?”
“……”白晓阳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问,“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飞机上你就在了?”
段屿没有说话,白晓阳把头抬起来,质问他,“我登机的时候没看到你,不是商务,那就是头等舱?你直接过的安检,怎么知道我一直没开机。”
“……”
白晓阳诡异地问,“你坐的经济舱?”
“……就在你后面。”段屿说,“后两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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