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段屿!!”
金珉抒尖叫,然而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也不知道音响到底是开了有多大,那声波感觉都快成型了,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他捂着耳朵却发现没用,只好乘着自己暂时失聪,连滚带爬地扑到有成人高的三座音响前,对着中间屏幕扇耳光似的猛拍。
关掉后声音就断得很干脆,他眼冒金星地瞪大眼,趴在地上,也不顾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瓜,狠狠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图一个快速清醒,还是检查自己聋了没有。
等恢复了听力,眼前也不冒星星了,他才重新爬起来,抬头看了过去。
山上这栋这是他爹买来给自己搞创作的,所以健身房占比格外大,黑压压一片器材像树林似的,但依旧一眼就看见了中间的那人。
正在罗马椅上做侧屈。
速度很快,也稳。练得是左臂,肌肉绷紧又松弛,抽动过程中有道极明显的黑色纹身从背心里探出来,看不到全貌,但面积不小。
小臂与腕部也因运动而绷出筋脉和血管,拎着壶铃,是惯用的那把20kg的,拎放时的动作利落且轻盈,甚至看不出一点重量,像提着包棉花。
音乐关了之后他没有看过来,感觉也并不是很专注,凌厉的眉眼看不出喜怒,身上很安静,没出汗,也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不过这家伙本来就是体力怪物,出没出汗参考性质不高。
都是男的,都是同龄人,自然爱卷健身,金珉抒愣愣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刻不停,四十斤的壶被他当玩具提,整个人也不做声就在那折磨器械。
要不是年轻人独有的那份戾气,不然怎么也看不出这小子才大一。
盯着一个健身的同性那么长时间,金珉抒自嘲自己别不真的是gay吧。
于是眼神越来越复杂,有怨气,也有羡慕,甚至带了点若有所思。
段屿感受到了,狭长的眼睛一眯,阴沉地扫了过来。
像是看穿了似的,扫得金珉抒一抖,后背发麻。
啊对。
不管自己是不是gay,眼前这一位,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是gay。
对对,想起来了。
前天晚上乔琳就是因为这个揍人的。
她说要拉个朋友过来,是男同,还是花孔雀类型的那种,很火辣。段屿也不知道讥讽了句什么,气得她拍桌子大骂他是个歧视者。
乔琳没骂错,段屿确实恐同。
不过比起恐,不如说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越来越重,好gay蜜被贬低戏谑嘲讽,乔琳无法忍受,气得浑身发抖,一轮手把皮包狠狠扔到段屿脸上,又掉在地上。段屿挨了这一下,抱着胳膊,不哼不哈地一挑眉,她气更甚,冲过来就打。
然后凑过来当好人的金珉抒就这么喜中一拳。那丫头普拉提练魔怔了,真是下了十足十的力道,他个一米八七的男人差点从牌桌上飞出去。
金珉抒不敢过去了,也不在盯着段屿看,干笑两声,“音响开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嫌吵?”
……没说话。
“说起来你不是要赶飞机。”
还是一声不吭。
“我记得就下午吧,你现在不走一会儿来不及……不是哥们你说话啊?!”金珉抒见他忽然冷笑,一僵,还是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叉腰问他,“喂,你心情不好,也不至于拿我撒脾气。”
段屿看了他一眼,也没打算继续冷暴力,继续做他的侧屈,几下动作后,忽然冒出来一句,“你还在这干什么。”
“哇?这我家,我爱在哪就在那。倒是你,什么时候走人?音响就罢了,一发脾气就折腾我器具,无论什么东西被你用了寿命至少减掉十年。”
段屿听他这么说,利落里收了手,嗤地一笑。
“可以。”
“可以啥……”
“催我走可以,”他斜依着罗马椅,顺手擦了根烟,咬着烟头,扯嘴角道,“把房子给我。”
“什么房子?”
“我的房子。”
金珉抒一顿,痴呆似的张着嘴十来秒,忽然炸毛,“我靠,你有病吧我真的,我不是说了你就等我一个月吗??现在大期末25fall的马上迁纽约,全北美的房屋中介都在为留学生服务,你以为UES的好房子这段时间那么容易找?”
段屿听他发泄完,懒散道,“要你那套。”
“所以让你等一个月!你去了我回纽约住哪儿?”金珉抒抓狂,还准备说什么,就看见段屿刚才还似笑非笑一脸欠揍地听着,这会儿忽然变了脸。
他从轴上跨过来,下了器械,将近一米九的个头,顶着灯也是一片阴影。
金珉抒吓了一跳,“做什么。”
段屿也不欺负他,嘴里嗫着烟,燃了快一半,盯着金珉抒看,顺手把烟掐灭。
“你要干什么……”
眼见金珉抒吓得不行,段屿看着他,半晌,才低声说。
“既然知道自己没地方住,那你还催?”
金珉抒眼睛一瞪。
“让开。没练完。”段屿绕过他,似乎是要去把音响重新打开,一边走一边说,“找到我能住的地方前,我哪儿都不会走。”
“一个月,就一个月。我那公寓你都看得上,你他妈就不能滚回你们学校宿舍凑合凑合?”
“不要。”
“啊!!”金珉抒用韩语崩溃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也不是说韩国人爱发疯。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凄惨。
先是被乔琳揍肿了下巴,又在宿醉的时候受音浪冲击,再一想段屿这定时炸弹一样的狗崽子至少还要在自己家赖一两个月,很难不发疯。
这毕竟他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
当然不是住不下了,只是有段屿这么个人,明面上无所谓,实际上损失太大了:派对酒场上男的女的都只围着他转,就算自己出去玩带了人回来,对方一见到段屿就会立刻对自己失去兴趣,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谁把这狗崽子惹了,心情好像一直很差,心情好的时候就给人压力很大了更何况心情不好的时候。
导致段屿来他这,住了才不到两周,金珉抒就已经受不了了。他一个ABK,还这么年轻,长得又帅,寡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可能会失去一些美好的东西。
“宿舍哪里不好了?不是住过了吗?为什么不能再住,干嘛要在别人家里欺负人……”
段屿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开了音响。
可能也觉得吵,“体贴”地将声音调低了些。
“呀!”金珉抒狠狠道,“我只给你再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立马滚回纽约!”
“我说了,找到房子为止。”见对方又要骂什么,段屿扭过头看他,冷淡道,“别忘了我为什么没地方住。”
“……”
一句话说得金珉抒恢复了不少理智。
事出有因,论根源,段屿确实有资格赖在自己家。
论根源,他也确实该补偿段屿,并替他找到房子。
论根源,自己确实理亏。
金珉抒擦了把眼泪,自认倒霉,但也无可奈何。
“所以说你干嘛不回宿舍?”
他还是觉得奇怪,想起什么,脑子一抽,忽然诡异地问。
“不会是……因为你那室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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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珉抒不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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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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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THE HANGED MAN.
好像真是因为室友。
金珉抒知道一些他和他室友之间的事,这件事很微妙,还牵扯到了一些别的朋友,但事发的时候他不在现场,瓜并没有吃全。
只知道段屿似乎为了他那室友……和人打了一架,闹得很僵。
算算时间,还就是段屿被他喊来LA玩的那时候。
说起这事金珉抒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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