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263)
祁韶安手上顿了一下,随后爬起来又抽了过去,“少来!你日日嫌弃墨丸不乖巧,谁会信你的浑话!”
叶久看祁韶安一脸别唬老娘的模样,撑在桌前,喘了口气,“我放心了。”
祁韶安闻言顿时停住,举着枕头,面带疑惑,“放心什么?”
叶久叉着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你现在嚣张的样子,我终于不用担心别人会把你抢走了。”
她嘴角都要咧到天上了,“终于把你养成了别人惦记不起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祁韶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笑得夸张的叶久,一时不知道该哭该笑。
其实阿久说的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原来根本想也不敢想的。
什么女则礼数,什么相敬如宾,全都被眼前这个人打了个一干二净。
祁韶安唇角慢慢扬起,最后竟跟着她笑出声来。自己何其有幸,会遇到这样不守成规的人儿,有这样一场不顾一切的爱情。
“笑啦,”叶久爬上床,一脸柔柔的看着祁韶安,“笑了可就不许再难过了。”
祁韶安闻言一愣,看着叶久的眼神忽然有些惊讶和深邃。
叶久撇了撇嘴,坐在她身边,伸过手把她抱在怀里,“你这丫头,就是什么都不肯说,这几日你一直闷闷不乐,话也少了许多,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
祁韶安闻言抿了抿唇,渐渐低下了头,抱住了膝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叶久眼里丝丝心疼,她紧了紧怀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算翻个天翻地覆,也要找出个结果来。”
祁韶安闻声抬头看向她,张了张口,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叶久轻轻一笑,“若是有二哥的消息,东绯会立即来报的。”
祁韶安一下子怔住了,她没想到,阿久开这酒楼,竟是为了帮自己寻找二哥!
她眸子闪了闪,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呆呆地唤了一声,“阿久……”
叶久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弯了弯唇角,“你我夫妻一体,我那二舅哥还没亲眼看到韶儿平安幸福,怎么也得让他羡慕一下才好呢。”
……
下了早朝,叶久和萧栏枫绕路去了朝元殿。
“小久,第一次参与朝会,感觉如何?”
萧栏枫看着叶久耷拉着脑袋,一路歪歪斜斜,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袖子。
叶久懵懵的抬头,左右看了两眼,“怎么了?陛下叫我??”
萧栏枫无奈道:“早就下朝了,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叶久把笏板往腰里一塞,后又指了指脑袋,“困。”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好吧,尤其是整个早朝无聊的礼节、废话那么多,真是上数学课都没这个睡眠质量好。
萧栏枫摇摇头,“你习惯就好了,不过今日是大朝会,半月一次,平日里不会这么久的。”
叶久闻言点点头,“那就好,若要天天如此,我还是辞官滚回家里种田吧。”
“哦?时堇这刚领了爵位,就要辞官啊。”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冷冰冰又带着不和谐戏谑的声音,叶久眼皮子都没抬,回身躬身道:
“参见陛下。”
萧栏枫也连忙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楚时慎摆摆手,“免礼免礼。”
他打量了两眼叶久,皱皱眉,“不就上个朝嘛,至于这般霜打了茄子似的,没出息。”
叶久闻言直起身,极其赞同的点着头,“微臣确实没出息,微臣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其他的,雨我无瓜。”
楚时慎听着没大明白,“什么瓜?”
叶久懒得纠缠,随意甩了下袖子,“就是我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意思。”
楚时慎&萧栏枫:“……”
萧栏枫不禁拍手,这是个狠人,连自己都不放过。
楚时慎闻言捶了她肩膀一下,绕过她边走边说,“你应该去御史台。”
叶久耸耸肩,“那得罪人的活我可不干。”
楚时慎走在前面,她和萧栏枫走在后面,看样子并不是去朝元殿的路。
“让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他们三人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太监侍女好像都被支走了,楚时慎侧过头小声问道。
叶久言简意赅,“如陛下所想,杀人灭口。”
楚时慎点点头,“可查到可疑之人?”
叶久:“尚未确定。”
楚时慎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望了她俩一眼,随后不经意说道:“时堇刚刚承爵,去府上恭贺的人不少吧。”
叶久愣了下,有些疑惑,“这才刚在朝堂上提及,哪会……”
她说着突然噤了声,看着楚时慎略带深意的眸子,突然明了,“是了,我这初入朝堂,也借此机会熟悉熟悉各位大人才是。”
楚时慎满意点点头,又接着往前走去,“你二人皆住在城中,这些日可听到什么风声?”
萧栏枫有些疑惑,“风声?不知陛下指的是……”
楚时慎慢慢踱起了步,伸手拨弄着身旁的迎春花,“就比如北边林子里出了个千年灵芝,说是祥瑞之兆。”
叶久和萧栏枫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读出了一丝懵逼。
“还比如,南边地里冻苗烂根,但可喜的是灾情都控制的很好,也是北边祥瑞之因。”
叶久闻言刚想说一句“放他祖宗的屁”,突然听出了有点不对劲。
她转而点点头,“听说户部尚书郭大人爱民如子,早早做了打算,现在哪里有什么流民,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
楚时慎转头看了叶久一眼,“咔”一声,撅断了一直已经没有花的干枝,“那朕就放心了。”
叶久看了眼萧栏枫,忽得笑道:
“莫濡,昨天我读了一本杂文奇录,里面说东边有个小国,那里人口不多,国内平顺,皇帝闲得无聊,就在宫门口设了个登闻鼓,允许庶民越级上告,这下可把皇帝高兴坏了,天天接案子接到手软,忙的不亦乐乎。”
萧栏枫闻言有些头大,“那若连丢只鸭子都去上告,这朝堂不就乱了套了吗?”
叶久连连摇头,“怎么可能,那皇帝规定,首先得是大案重案,其次呢情况必须属实,如若不然,轻则重责五十棍,重则流放三千里,你说谁敢乱弄。”
萧栏枫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等他说什么,就听着楚时慎突然横插一脚:“时堇所言甚是有趣,朕倒也想一试。”
萧栏枫一听下巴差点掉了,“陛下这是要……设台子让百姓告御状??”
楚时慎挑挑眉,“怎么,他国做的,朕就做不得?”
萧栏枫噎了一下,他看了看楚时慎那不像开玩笑的神情,又看了看一旁看好戏的叶久,心态彻底崩了。
“好,特别好,微臣军里还有个战鼓荒废着,正好拿来一用。”
楚时慎朗笑一声:“好!”
“公主,您快下来啊,上面危险!”
御花园里一阵宫女的喧嚣,三人闻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天蓝色宫服的女子正站在凉亭的椅子上,周遭围着一群宫女,纷纷在扒拉着她的衣裙。
楚时慎一下变了脸色,几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把将那蓝衣女子从美人靠上拽了下来。
“笙儿,怎么又胡闹?”
叶久和萧栏枫也赶过去,只见女子坐在椅子上,朝着楚时慎不停的傻乐。
叶久抱着柱子,眉头有些抽搐。这是真的傻乐,两分钟过去了,这姑娘还在“呵呵呵呵”乐个不停。
她把目光投向萧栏枫,萧栏枫见状凑过来小声道:“这是八公主,十来岁上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就这般痴傻模样了。”
叶久有些惋惜,看着那姑娘轻轻“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