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受伤?阿锦……”
天地间尽是骤雨落地的风暴,一片混杂,天空被巨大的闪电撕开沉重的黑夜,如同被撕裂开的人心。
傅时锦那颗荒芜已久的心,好像慢慢的被什么填上了一些,那些猜疑和不信任在她满身伤害下也变得少许淡化。
那是天地茫茫里唯一的依靠。
阿姨心疼坏了,连忙去烧了水给她们洗澡洗头发,时清薏衣裳都被勾坏了,这一次傅时锦对她很是防备,并不让她的东西留在家里,洗到一半时浴室到门被敲了敲。
热水的雾气随着门被推开散了出来,熏的傅时锦脸色一瞬不自然的红。
姣好的躯体站在那里,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莹白的身前,双手抱在身前,全身上下却都是细密的伤口。
她自己翻山过来的,山上荆棘竹林又是夏天穿的薄衣服,不被弄伤才是怪事。
傅时锦捏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喉咙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你先穿我的衣服,洗完了出来上药。”
里面的人好似也察觉如此袒露有问题,有些怯生生的伸出一只手接了衣服过来,像一只失去爪牙的幼兽,露出了没有伤害的柔软肚皮 。
一直到浴室的门被关上,傅时锦那口心气才终于平静下来。
时清薏的衣服堆在脏衣篓里,从里面扒拉出来的药盒用塑料袋装着,神奇的没进什么水,只是袋子上湿漉漉的。
傅时锦有些疑心的拿过来看了一眼。
心脑康胶囊,地奥心血康胶囊和心痛定片。
她眸色蓦地一深。
那是时清薏和傅时锦发生那些背叛以后靠的最近的一次,平时就算同床共枕也终究差了一些什么。
窗外电闪雷鸣,现代娱乐通讯设备在失去电力支持后只是一个沉重的砖头,和外界完全失去联系,身边唯有彼此。
时清薏的身体第一次凉的厉害,淋了几个小时的雨,哪怕用热水洗过也还是难以快速回温。
冷的牙齿打颤,生怕冷到了傅时锦,上床的时候就自觉占据床头一点地方。
许久,一只手不容拒绝的靠过来,从后抱住她。
“阿锦,”她嘶哑的喊她的名,“我……”
我身上冷 ,不要贴着我。
话没有说完,身后温热的额头抵在脊骨:“别动,让我抱抱你。”
——
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恭喜宿主,黑化值再降百分之十!”
感天动地!
第115章 落井下石流量小花
大雨一直在下, 狂风在窗外呼啸,大雨拍击着窗棂,没有人知道这场雨会在何时停下, 天地广阔而寂寥, 失去了冗杂信息的注入, 身畔只剩下彼此。
外面的人进不来, 里面的人出不去,只能剩下无止尽的亲昵,直到精疲力尽手指都不愿意抬起来为止。
那是三天格外荒唐而放纵的时光, 小楼带着院子, 阿姨住在后院的楼里,前面只有她们两个人。
傅时锦只披着薄被靠在床上翻看她的笔记,露出白且细瘦的脖颈,莹润如玉, 声音低哑。
“为什么选闻念?”
短暂的停歇里, 她抬眼问时清薏,一直想问, 但始终没有机会。
时清薏去桌子上拿了杯水过来抱着喂给她,傅时锦有些苍白的唇微微启开, 依靠着时清薏的手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润过咽喉,舒缓着喉咙的酸痛。
这个问题叫时清薏蓦地一怔,扶着人腰后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仿佛是为了逃避这个问题的,她放下杯子把笔记推开,叠着吻痕再次覆上傅时锦的颈侧。
傅时锦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那双眼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沉又仿佛带了几分笑意, 慢慢贴近她耳边,只隔了一层近乎于无的薄被子。
柔软的躯体紧密交叠。
“清薏,为什么?”
声线压低,咬着她的耳垂呵气如兰,却仿佛被毒舌的蛇信子舔舐,只有回答稍不如她意,便会被野兽撕咬殆尽。
让人不寒而栗。
时清薏受着这样的压迫悄然把头低下去,任由那人把她的耳垂咬的发疼,直到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被她咬下一块肉时才闷声开口。
“因为,想和你对戏……”
声如蚊呐。
傅时锦松开牙齿,白皙的耳垂已经被咬出一排牙印,鲜血一点一点渗透出来,她眼神微寒,伸手摸索着将匍匐在她怀里的人拉起来。
那人起初不愿意,后来无可奈何的抬起头,脸色憋的通红,也许是因为疼或是羞赧,眼角都挂着一点晶莹的泪。
像是真的被她逼到了极致。
傅时锦处于下位,气势却丝毫不输于人,阴桀犀利的目光直视面前的女人,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点破绽。
然而没有,只有年轻脸颊滚烫的温热烧到了她的指尖。
时清薏说的不错,这个理由没有任何错漏。
《危楼》作为《惊蛰》续作,在结尾的时候傅时锦饰演的温惊蛰确实会作为惊喜彩蛋出现。
她的角色是离家寻求救国和女子解放之道的闻念姑姑。
当闻家一门到了最为艰险的时候,闻念父母身死,兄长因为迫害抑郁而亡,姐姐姐夫赴死,小侄子也因病去世,最后剩下的两个孩子,闻杭选择为家人报仇参军,而闻念,这个向来娇纵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选择独自咬牙支撑闻家走下去。
而温惊蛰从南京赶回,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回到江南茶园,为年纪尚轻的闻念撑起一把伞。
象征着闻家两代人精神的交接,也象征着温惊蛰同自己的和解。
那是傅时锦答应齐导的彩蛋,整部电影里她只会出现那么一次,唯一的对手戏就是烟雨之中同闻念的对戏。
如果想跟她对戏,演闻念是唯一的方法。
傅时锦眼眸微深,温柔舔舐着时清薏耳垂上的伤口,被她箍住的人疼的发起抖来,却只是更紧的抱住她。
许久,时清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幽幽的问:“要不要我给你开小灶?”
流量小花演技贼差圈钱人设的时清薏喉咙里莫名干涩起来,鬼使神差的说了一个要。
何荌荌都有的待遇,她凭什么没有?
而后就听见耳边闷声的笑:“那小念应该叫我什么?”
时清薏:“……”
“那请问傅影后,为什么要我删掉陆小姐?”
那人沉默良久,惩罚的在她耳垂上加重力道,辗转厮磨:“我不喜欢她留在你手机里。”
“那,何荌荌呢?”
她的眼睛透亮,仿佛是被暴雨洗刷过后的澄澈,彼此干净的灵魂赤裸暴露于黑暗,供人审视。
同样不甘示弱的两个人,在这场暴雨里袒露心声,而后又缓慢的被暴雨声掩埋。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傅斯廷领着人挖通了路,跌跌撞撞的跑到楼下开门的却是那个女人。
站在门口,她手上有简易的包扎,脸上还有未曾愈合的擦痕。
他开车到这边的时候新闻已经满天飞,傅时锦的消息知道的人少,时清薏暴雨当中冲出去的事已经人尽皆知,漫天都是猜测她是否还活着的言论。
他心里有那个猜测,可当真看见时清薏站在那里时还是不免有一瞬愕然。
前两天是怎样的大暴雨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又是怎样穿过断裂的山路艰难跋涉过来的?
天已微微放晴,屋檐上还有雨在缓缓滴落,外面有些冷,时清薏抱着手臂走过去,把门掩上:“她还在睡,傅少,有些事,我想跟您单独谈谈。”
外面有轻微的声音传过来,傅时锦又做了噩梦,梦里那个女人占据了时清薏的身体,口出狂言要代替她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再后来,她改掉了时清薏的名字,消除掉了时清薏在这个世上存在过的一切证据,甚至想……
冰冷的刀刃抵在脖颈上,被她猝然捉住,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血肉,寸进不得,汩汩鲜血顺着刀柄疯狂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片血洼。
那是一双从黑暗深处睁开的眼睛,迷恋而病态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明明是在笑的却没有任何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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