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妈耶,我算了下,妘远道七十岁,妘雾十七岁,妘远道53和妘雾妈妈有的妘雾。
第二十八章
江上雪肩颈微微绷着, 身形有点不稳,晃了一下。
胃部隐隐的绞痛,加之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情绪一上来, 脑袋有些发昏。
往前走了两步, 江上雪扶着床缘坐下。
手中檀木戒尺落在背面上, 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妘雾抖了一下。
她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呜咽声停了。
半晌不见她有其他的动作, 江上雪抬手欲将她拉起来。
却不料手刚碰到妘雾的肩, 就被她挥手打开, 然后动作迅速的滚进被子里。
一眼都没看江上雪。
手滞在空中,江上雪看向窝进床铺里的妘雾, 全身捂在被子里,细软的长发露出一截, 在粉色的枕面上蜷成小小的弯。
委屈了?
江上雪静坐了几分钟, 眸色不明, 然后起身关灯关门。
四下重新恢复寂静, 床铺上紧蜷的一团慢慢舒展开, 轻轻的抽吸声响起。
妘雾摸索着坐起,可屁股一挨到床, 就疼的难以忍受。
她不得不以半跪着的姿势趴着,抬手摸了下眼睛, 潮润湿热, 残留着泪意。
屁股上火燎一般的肿痛感, 她不敢去碰。
羞耻感切合心跳,剧烈的搏动。
江上雪氤氲着怒意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妘雾闭上眼睛,思绪乱的无边无际。
她没想到江上雪会动手打她,还打屁股。
手落在被面上,缓缓揪紧,蓦然有个长方形的冰凉物体滑落在妘雾手上。
是檀木戒尺,江上雪将它落下了。
妘雾浑身僵硬了一下,尺子落在臀上的触感骤然清晰,下一瞬她将尺子扔的远远的。
落在地毯上,低沉的一声轻响。
第二十天妘雾早早起来,在衣柜里翻找出一条高腰烟管裤,比校裤更加宽松,不会蹭到伤口。
握着门柄呆站了一会,妘雾才开门。
陈妈手中端着饺子,刚从厨房出来。
“雾雾,东家正准备让我去喊你起来吃早餐呢。”
妘雾下意识一哆嗦,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的看向餐桌。
江上雪正望着她,目光冷淡。
匆匆收回视线,走进洗漱间。
妘雾心中莫名的心虚与羞耻感再次翻涌。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青黑明显,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不好,透着苍白。
将毛巾用冷水浸透,轻敷在眼睛上,又使劲搓了搓脸颊,勉强让气色看上去好一些才走出去。
江上雪身前的粥已经喝了一半。
妘雾偷偷觑她一眼,脸色绷着,在看报纸,眉眼间透出倦意,似乎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人。
纤长的浓睫垂下来,妘雾紧抿着唇走过去,继而发现椅子上添了一张毛绒绒的软垫。
其他椅子上都没有。
妘雾呼吸一滞,强烈的羞耻感似乎化为了利刃,将她在江上雪面前层层剥开,直至不着寸缕。
明明江上雪在看报纸,压根没看自己。
妘雾小心坐下,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这一顿早餐恍若是一场漫长的煎熬,妘雾喝完牛奶时,额上覆满薄汗。
她站起来想快些走,却听江上雪不疾不徐出声。
“等会,我正好要早些去公司,顺路送你去学校。”
平声静气,透着丝不易觉察的压迫感。
妘雾先是一僵,然后微不可察的点头,回房间拿书包。
出来后,江上雪已经换好鞋子在门口等她了。
妘雾垂着目光走过去,全身都不自在,勉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
她走到跟前,江上雪一动不动。
抬头,只见江上雪手中拿着一块淡蓝色的方帕,似要准备给自己擦汗。
妘雾眼神闪烁,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别过眼去不看她。
“你自己擦,”看到妘雾躲开自己的动作,江上雪眸色微动,没多说什么,将方帕递过去。
妘雾接过,手碰到了江上雪指尖,润且凉。
这个点正是上班与上学的高峰,电梯里人比平时多。
妘雾紧跟着江上雪,贴着右侧墙壁站着。
每往下几层,就会有新的人进来。
送孩子去学校的家长,准备去买菜或者晨练的老年人……还有几个醉醺醺的小年轻。
似是宿醉还未清醒,嘴里嘟嘟囔囔的涌进来,满身浓烈的酒气。
一下子撞到好几个人,其他人骂了几句。
妘雾站在右侧前边,微微侧身避开,有个醉酒的人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躲什么躲?没点眼力见不会来扶着爷吗?下次多给你点包夜费。”
一下子,数道意味不明的视线集中妘雾身上。
好奇、轻蔑、幸灾乐祸……
当听到某些丑闻事件,人们会变得兴奋,他们往往不会率先探究事件的真相,而是迅速投入热切的讨论中,将它当成填补内心空虚或者娱乐的消遣形式。
这是人的本性。
短短几秒钟,妘雾却觉得四肢冰凉,轻佻下流的神情与语气描摹出肮脏的记忆。
那些记忆并不遥远。
“别人为什么就欺负你,不欺负其他人,肯定是你自己下贱呗。”
“天天一副清楚可怜的样,装给谁看呢。”
“果然是没爹没妈没教养的孤儿,估计爸妈都嫌你晦气。”
这些记忆深深扎根在妘雾心里,她用自我麻痹的方式粉饰太平。
勉力压着喉间的涩意,妘雾单手抵着冰冷的墙壁,逼迫自己挣脱出来组织语言回击。
然而下一瞬,一条胳膊从身后伸了过来,环住她的肩,将她带进怀里。
妘雾发愣,甚至没看清江上雪是怎么动作的。
一声凄厉的痛叫响彻在电梯里。
周围人神情或惊或惧。
一个衣着不俗笑的很温柔的女人,一脚踢在醉汉腿弯,逼得他半跪下来,尖细的高跟鞋深深陷进去。
“这是对你出言不逊的小小教训,需要报警吗?我可以代劳。”
电梯里安静了一瞬。
明明是温柔如水的笑与语气,偏偏脚上动作狠厉,鲜明的反差感交融成让人惧怕的气场。
醉汉和醉汉的朋友似乎酒都醒了大半,在下一层电梯开门口,屁滚尿流的滚了出去。
电梯里渐渐有其他人开口,“那些酗酒的还来公共场合闹的人就是没素质,讨人厌的很,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就是就是,你旁边是你孩子啊,年纪看着不像啊。”
江上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颔首微笑,“是,我女儿,送她去学校。”
“小姑娘长的真标致。”
江上雪淡笑,没再接话。
直到走进地下车库,江上雪揽着妘雾的肩都没松开。
脑海里持续空白,妘雾偏过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江上雪,眼底浮起隐晦的波动。
她没忍住喊了声,“江阿姨。”
“嗯。”
江上雪只应了一声,没有半点要说些别的的意思。
妘雾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从东墅小区开车到东墅中学五分钟左右,江上雪将车停在离校门一百米左右的路边。
妘雾拿着包下车,关上车门,站在路边。
车窗没开,看不到里面的人。
脚下似乎生了钉子,妘雾被钉在原地,看着紧闭的车窗一动不动。
江上雪回复完孟萌的消息,抬头才发现妘雾没走,在车边上呆站着。
女孩眼皮耷拉着,加上不知几晚没好好睡觉,模样看起来惨兮兮的。
隔着车窗,江上雪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一按,敛起神色道,“快去上课。”
平常到冷淡的语气。
妘雾眼皮动了动,不知在想什么,与江上雪对视片刻才点头。
时间还早,但是当妘雾走进教室时,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
高三班级的氛围总是要格外紧张些,就连叶玫这段时间都分外努力,上课讲小话的频率明显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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