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只是妘家最微不足道的孩子。
有什么资格去过问江上雪私下的决定。
惹她不高兴了吗?
心慌意乱之下,妘雾将下巴从江上雪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松开手,在江上雪的注视中,局促的站起来往后退。
生硬的转移话题,“江阿姨,月底了,我把下个月的房租给你。”
叶玫当时代签的合同是押一付一,妘雾说完,也不看江上雪,快步走到书桌旁,将钱拿出来。
都是现金,江上雪接过,数了下,有五千。
不待江上雪问,妘雾先一步解释,“除去房租外,还有在家里吃饭的钱和添置各种用品的钱,我知道不够,余下的我以后会补上。”
江上雪拧眉看了妘雾一会,听她的意思,这段时间各种生活的细节她都记着,并且用钱将她那份泾渭分明的划分出来。
无奈的同时,江上雪还有些气闷。
凝视着女孩,江上雪眸色莫测。
妘雾见她还是不说话,又主动道,“高考结束我就去做兼职,一定会尽快补上缺的钱。”
女孩说的越真诚,江上雪心里那点微末的怒意就愈有扩散开的趋势。
她站起来,拿出两千,将余下三千放到了书桌上。
继而转身,“房租加上手指的医药费,两千足矣,还有小孩子的心思不要那么重。”
妘雾被她看的莫名心虚,原本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跳,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江上雪避而不答她的问题。
难堪的情绪化为了深深的羞耻感,拖拽着她下坠。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东家,雾雾,该吃饭了。”
江上雪视线在妘雾脸上停留片刻,而后足尖调转方向,大步走开。
一开门就能闻到诱人的饭菜香味。
视线落在空落落的地毯上,妘雾惊觉昨晚被自己扔在地毯上的戒尺不见了。
顿时脸上更烫了。
吃饭时,妘雾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江上雪。
她能感觉到,始终有一道灼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陈妈住在同一栋楼,做好饭后会回自己家吃饭,江上雪喊住了她。
“陈妈,我接下来几天不在家,得麻烦你照看一下雾雾。”
“好嘞,东家。”
陈妈一走,客厅倏然安静下来。
妘雾很不自在,忍不住多想江上雪江上雪这几天是要回妘公馆照顾其他孩子吗?
回来以后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变化吗?
妘雾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江上雪见她还是那副走神的怏怏模样,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专心吃饭。”
“哦。”
等到两人都吃完饭,妘雾主动将碗筷收进厨房,江上雪静看着她,在妘雾准备回卧室时,朝她招手。
“过来坐下,坐近一些。”
沙发很软,妘雾一坐下,不由的往一侧倾。
江上雪侧过身,平视着她,淡笑。
“我不在家这几天,你要乖乖按时休息,明天开始会有专门辅导南洲大学自主招生考试的老师来家里,晚上补课时我会让陈妈一直陪着你。”
温声细语,体贴周全。
妘雾张了张口,憋了很久才说出一句,“江阿姨,谢谢。”
抬眸,视线与江上雪的目光柔软的碰了碰。
忽而心中那点贪心的渴望如交错的荆棘,横生枝蔓,让她想要的更多。
模样乖乖的,江上雪揉了揉妘雾发顶,说了句。
“公司的事比较麻烦,估计得回去三天。”
停顿了下,江上雪安抚的在妘雾手背上轻拍,才道。
“我不打算领养其他的孩子。”
骤不及防的答案,妘雾目光诧异,继而漫成如棉花糖般甜且松软的雀跃。
她似在深林中穿行,眼前大雾弥漫,不见光亮,没有方向。
猝然一抹阳光洒落,视线骤然明晰。
江上雪没有打算领养其他的孩子。
妘雾克制着连绵的欢欣,望向江上雪,情不自禁的喊了声,“江阿姨。”
江上雪噙着淡笑点头,觉察到妘雾明显高兴了,江上雪眸色愈发柔和,显出几分宠溺之色。
又仔细瞅了瞅妘雾的神情,忽觉她有些可爱,竟真是吃醋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手背上浮羽掠过般的触感,轻,柔,却能轻而易举的牵动着人的心绪。
妘雾刻意偏过头,想要克制住自己,不至于失态。
有那么一瞬,她想抛却所有的前尘往事,沉溺在此刻这般的脉脉温情中。
妘雾眼眸微动,江上雪纤细雪白的颈项映入眼中,柔软又脆弱,让人很想凑过去咬一口,留下独有的标记。
只属于自己的标记。
妘雾愣愣出神,喉咙滑动,一副十分呆滞的模样。
江上雪觉得奇怪,出声唤她,“雾雾。”
猛然间清醒,妘雾陡然大口吸了一口气,清晰的回想起刚才的念头,妘雾的脸腾就红了,惊惶不止。
触及到江上雪关切的目光时,急急避开,脸蛋血红欲滴。
慌乱道,“江阿姨,我想起来还有试卷没做完,我先回卧室了,晚上会按时睡觉。”
“好,去吧。”
江上雪语气迟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无从说起。
心想妘雾小孩子心性,免不得七想八想,就没有深究下去。
回到房间关上门,妘雾脊背抵着门,目光微微涣散,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肋骨下的心脏砰砰跳动着,难以止歇。
妘雾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满手是汗,她赶紧拿出方帕擦了擦。
方帕是江上雪早上的时候递给她的。
抬手摁着左侧肋骨,妘雾眸色困惑不解,在客厅时那股对江上雪生出的剧烈的、野蛮的、横冲直撞的侵占欲是那么的真实,那么凶猛的蛊惑着她做些什么。
妘雾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在门后僵站着,直到双腿发麻,妘雾才朝着床铺走去。
思绪杂乱纷扰,始终静不下来,妘雾没有刷题,早早躺倒在床上。
辗转到凌晨五点,妘雾依旧没有分毫睡意。
她干脆坐起来,盯着黝黑的天花板发怔,静坐了一会,妘雾突然想到了什么。
吞咽了一下,妘雾继而战战兢兢的起床,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轻缓的打开门,然后走到江上雪卧室门前。
静站了许久,妘雾才伸出手去,一点点往下按,门没锁。
窗帘没关上,如水月光铺洒进来,妘雾能够清晰的看清楚床上起伏的轮廓。
已是初夏,但是江上雪依旧穿着长袖长裤款式的睡衣,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睡相很好。
薄被一角被她的手压住,垂落在腰腹处,月光在她周身晕开清辉,很美,如油画般细腻。
妘雾屏息走近,视线就着月光在江山雪脸上描摹,细致的勾画五官。
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了出来,只是似乎没有之前强烈。
妘雾蹙眉,她往前走的更近,紧张的快要窒息。
可是一探究竟的念头不停的驱使着她往前。
妘雾没注意到身后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有凉风从客厅灌进来。
隐约的凉意时续时断,江上雪睡眠很浅,妘雾没发现她的手指抽动了下。
江上雪正陷在一个莫名的梦中,辽阔的草原上,牧草丰盛,浓郁的绿意如水波延展开,没有人,也见不到任何动物。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雪山,明明头顶太阳很烈,却时不时的感觉到渗骨的凉意。
以及来自暗处的窥视感,让人毛骨悚然。
江上雪在梦中挣扎,意识蓦地清醒。
她睁开眼睛,床前立着一道黑影。
作者有话要说:
肯定不是手上那串啦,会重新定做,毕竟妘家那么有钱。
翡翠的、玉的、琉璃的、菩提籽的,大小不一……
一颗一颗的放进去,再一颗一颗的抽出来,轻拢、慢捻、抹复挑,绳串尾巴上缀着小铃铛和很有意境的山水玉石小挂饰,在春天的夜里,被山涧的溪水和风弄的的叮叮当当响……
上一篇:成为女主的赘A渣妻后
下一篇:天方夜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