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又对泠吩咐了几句,才背着药箱离开了。
泠看了娄钰几眼,也转身出了门。
这一夜,娄钰的脸疼得厉害,自然也没有睡着,他几乎是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到了第二天一早,他的房间门又被人打开了。从外面进来的人是泠,他的手中端着一个药碗,那药碗里冒着点点热气。他将药碗送到娄钰面前,对他道:“摄政王暍药吧。”
“时胥呢?”娄钰坐着没动,只是抬起眼睛问泠。
“王爷回王府了。”泠回答着,舀了一些药送到娄钰嘴边。
第122章 利用他来置时宴于死地
听到时胥离开的消息,娄钰多少安心了一些,他就着泠送到嘴边的汤药暍了一口,那苦涩的滋味,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虽然他看不到自己脸上如今的情况,可是他也能够想象,这张脸要想恢复如初,恐怕是不可能了。而时胥怕是短时间内,也不会愿意看到这张脸,所以他暂时可以放心下来。
小小的一碗药,不过片刻时间就被娄钰暍完了。
暍完药后,泠又从托盘里拿起一个小瓷瓶,对娄钰道:“属下来替你换药。”
娄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泠的话。
得到娄钰的应答,泠才小心翼翼的将娄钰脸上的已经被鲜血渗透的布条摘了下来。
虽然泠已经尽力放轻手上的动作,可是那伤口实在太重了,再加上干涸的血渍已经和布粘在了一起,泠一动作,那伤口就疼得厉害。
要知道,娄钰最怕的就是疼。
“你轻一点。”娄钰疼得龇牙咧嘴的,就差直接从床头上跳起来。
泠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只可惜,即便如此,娄钰还是忍不住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等泠好不容易将那粘着鲜血的白布取下来,娄钰已经叫累了。
上药的过程,更是苦不堪言。
不仅仅是娄钰不爽,泠更加不爽。作为时胥的贴身侍卫,受伤什么的对他而言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曾经就算骨头断了,他也不曾吭过一声。可是娄钰却因为脸上的这两道小伤口,鬼哭狼嚎,他着实有些看不起他。
只可惜,娄钰是时胥命他亲自看着的,就算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至少,在他家主子决定放了娄钰,亦或者是杀了他之前,他只能好好的看着他。
泠虽然走神得厉害,可是他手脚却十分利索,没过多会儿,他就将大夫留下的药膏涂抹在了娄钰的伤口上。
正当他要再次将娄钰的伤口包扎起来,娄钰却先一步开了口。“把镜子拿开给我看看。”
泠顿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将上面的铜镜取下来,送到娄钰的面前。
娄钰透过泠手中的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然后他就成功的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他右边的脸完好如初,可是左边的脸,却高高的肿起,而那两道手指上的伤口,成功的破坏了那半张脸的全部美感。
现在的他,就算不化妆,也可以直接出门cos鬼了。
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丑脸,娄钰对泠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镜子拿幵。
等泠将镜子放回到原处,并再次回到娄钰面前,完全先前还未完成的工作,替他将脸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泠才轻轻地松了口气,他收拾好东西,向娄钰行了一礼,正准备离幵。
却在这时,娄钰又开口了。“本王要入厕。”
从他昨天在这里醒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上过厕所。现在,他是终于忍不住了。
泠转身的动作一顿,他看了眼放在床脚的某个夜壶,对娄钰道:“床脚就有夜壶,王爷可以自便。”
娄钰当然看到那所谓的夜壶了,可是他堂堂摄政王,要让他在夜壶里撒尿,简直是丢人。
“本王拒绝。”娄钰连连摇头,并斩钉截铁的回答。
当然,他之所以不愿意尿在夜壶里撇开面子问题。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知道,泠身上是否拴着他这条链子的钥匙。
若是他身上有,那么他自然要想办法夺过来,可若是他没有,那他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泠皱了皱眉头,回答道:“锁着摄政王的钥匙,只有主子才有,所以属下也无能为力。”
娄钰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未免泠是为了敷衍他而找的借口,他不死心的道:“你没有骗本王?还是说你怕放开本王之后,让本王给跑了?”
“属下不敢。”泠再次开口道。
这下子,娄钰的希望是彻底破灭了。他冲泠连连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待泠出去之后,他才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床脚的夜壶。
虽说他不愿意在这小小的夜壶里将就,可是总比拉裤子里要好一些。
大概是因为无所事事,娄钰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娄钰终于又一次从门外听到了脚步声。
娄钰想,应该是泠给他送晚饭来了。
可是让娄钰意外的是,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并不是泠,而是昨晚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时胥。
再次看到时胥,娄钰自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他讽刺一笑道:“怎么,你还不肯死心?还想来上我?”
看着娄钰脸上厚厚的包扎,时胥至少没有向昨天那样落荒而逃,他走到床边坐下,说话的语气温和。“阿钰,你好些了吗?”
“被软禁在这里,连入厕都只能在夜壶里解决,你说我好不好?”娄钰没好气的回道。
“阿钰,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放你出去。”时胥向娄钰保证。
时胥的话,让娄钰觉得很不对劲,他质问着道:“你这话是什么?在放我出去之前,你想做什么?”
也许是现在的娄钰已经成为阶下囚,所以时胥并不打算瞒着他,他回答道:“我想做什么?阿钰难道猜不到?”
娄钰想,时胥想做的无非就是得到皇位,将时宴从那位置上拉下来。
“你要对时宴做什么?”娄钰再次再次发出了质问。
“我已经命人传出消息,说你被人绑了,要时宴只身前去救你,你说他会不会去?”昨天离开娄钰之后,时胥也没有闲着,他立刻派人向时宴传出消息,说是娄钰在城外十里处,让时宴只身前去相救,否则就要了娄钰的命。
以他对时宴的了解,就算明知道这是陷阱,时宴也一定会去。
而他,只需要在那里设下埋伏,等时宴到之后,再将他置于死地。等到那时,这北月的天下,就将成为他的了。
时胥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坐上皇位时的场景。而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越来越兴奋。
娄钰听完时胥的阴谋,心都凉了半截。因为他知道,时宴极有可能会去,而如果他真的去了,那将会九死一生。
“时胥,你真卑鄙。”娄钰用冰冷的眼睛看着时胥,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而娄钰的话,成功的让时胥变了脸色,他回视着娄钰道:“卑鄙,我是卑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以前因为你我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一心向着时宴,对我的示好置之不理。现在,就算你后悔了,跪在我脚边求我,我也不会放过时宴。”
说到这里,时胥疯狂的大笑起来。
那笑容听得娄钰头皮发麻,他心中十分焦急,如果时宴真的为了救他而送了命,那他这辈子还怎么安心?
“你就这么自信时宴会来?而且如果我死了,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到时宴了。”娄钰企图让时胥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他这话像是给了时胥什么灵感一般。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如果你死了,我的确就威胁不到了时宴了。再说了,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娄钰意识到时胥想做什么,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时胥就飞快的点下了他的穴道。
身体一下子变得不受控制起来,他只能死死地瞪着时胥,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
时胥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眼神一般,他在娄钰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上抚摸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依旧满是痴迷。“很快,我就会让你亲眼看到时宴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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