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颜如玉的命,对牡华天宗和入梦来还是有点用的。
牡华天宗隐忍至今,任由着公孙谌撒野的原因,颜如玉觉得和那棵苍树有关。
白大佬挑眉,饶有趣味地说道:“重伤?何来重伤的说法?他们压根就没有结契。”
颜如玉大吃一惊,“可是他们不是道侣……”
细长苍白的手指掐住他的脸,漫不经心地摇了两下,“谁与你说,结为道侣就一定会结契?道侣中能走到结契这一步,只有十之二三。”
颜如玉:“……怪不得颜辉真敢动手。”
白大佬打量着颜如玉,“你就认定了是颜辉。”
颜如玉:“蓝叶舟都让我们走了,在这当口上再横生枝节,感觉不是他的习惯。颜虹大哥虽然不支持父母的行为,但他的为人不可能不孝敬长辈,更别说是杀人。当时在场的,除了颜辉,我是猜不到有谁会这么做。”
白大佬幽幽地说道:“肖想不该有的妄念,却有心却没胆的蠢物!”
他嗤笑了声,薄凉的唇.瓣微动,贴在颜如玉的后脖颈上,冰凉触感让颜如玉打了个寒颤,却在手指往下的时候下意识抓住,甚至没来得及去思考方才公孙谌那意有所指的骂话。
“颜如玉……”
冰凉湿滑的舌头舔在他的脖颈,让人发寒的低语响起。
“既然你的身体都恢复了,那……”
颜如玉这辈子都没发现自己的身手有那么灵活过,他居然在扭曲的拥抱中挣脱了出来,险之又险地滚在了墓碑边缘上,整个人差点没滚落下去。
颜如玉头皮发麻地对上白大佬阴冷的视线,脱口而出:“这是另外一码子事!”
白大佬慢吞吞地坐起身,若有所思地看着颜如玉:“你在为他守身如玉?”
我呸!
颜如玉脚趾抓地,不为别的就为这四个字,大佬你真的很有那种法制咖男主的范儿了,就那种强迫霸总渣渣的那款,他连忙摇头:“龙丘灵,我娘,她不是刚刚去世了吗?”
白大佬沉默了一会。
颜如玉刚刚放了会心,心道这句话对古人还是有点用的,便听到白大佬平静地说道:“可她不是要杀你,你待她也并无母子情,倒也不必。”
颜如玉:这很有必要!
他颤声说道:“可她毕竟是我娘……”
白大佬:“换个理由。”
那硬邦邦的态度,看来颜如玉的演技很糟糕。
颜如玉痛定思痛,痛苦万分,最终声如蚊蚋地说道:“你,咳,我记得,你的当年,修炼后,就那个一直不沾女色,那什么……”
白大佬不耐烦地屈指敲了敲墓碑,一下就将顶上给敲得开裂,“重点。”
“您还是雏儿不会做吧,那很痛!!”
颜如玉在死亡威胁下脱口而出。
颜如玉:草!
死了死了,他头也不回地跳下墓碑,还是摔死算了。
呜,大佬是你逼我的别搞我啊!
…
颜如玉昏昏转醒的时候,一身漆黑的黑大佬正站在边上,伸手摸着他的额头。
他下意识说道:“怎么了?”
黑大佬见他醒了,便温和地说道:“你甚少睡到这个时候,还以为你身体又不好了。”
颜如玉抓着额头温和的手,愣了愣才松开,然后爬了起来。期间脸色微变,像是扯到了什么地方,尴尬地又坐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哑着声音问道。
还有点不自在。
黑大佬淡淡地说道:“晌午了。”
颜如玉怔愣了下,忽而说道:“碧落,还没有消息吗?”
黑大佬摇头:“颜辉派人来过一趟,颜虹、颜霁、颜竹都分别来过一次,颜霁和颜竹还在外面等着。”
颜如玉听到他们在外面,连忙说道:“我就起了,十七哥且让他们等等。”
等黑大佬出去的时候,颜如玉才爬起来换衣服。
衣服扒到一半,颜如玉看着身上多出来的斑斑点点有点头疼,“多亏”了他昨天晚上的口出不逊,白大佬将他折腾得半死,衣服都快被扒光了。那一瞬着实让颜如玉有些后怕,白大佬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应付得了的人。
好在败也“口出不逊”,成也“口出不逊”,最后白大佬还是没做下去。
可能雏儿这个词,真的让人麻爪吧。
颜如玉心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有了昨日这一遭,刚才颜如玉在面对黑大佬的时候就有点尴尬。
颜如玉将衣服扯下来,再换上新的,一边换一边绝望地意识到,尽管这件事情一拖再拖,直到现在黑白大佬看着还算是和平……
但那是因为颜如玉还未做出选择,两个大佬间又有着合作,才在近来保持着诡异的平静。
可这份平静能持续多久呢?
颜如玉方才慢慢意识到喜欢也是可以对着男子,就要立刻提枪就上,这可真做不到。
他低头配上腰饰,惆怅地想道,日后在乱葬岗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莫要再激起白大佬的冲动了。要是一着不慎,那可真是菊花残满地伤。
这杂乱的想法在换完衣服后就立刻被压下,颜如玉急匆匆地出了门。他才想起来,眼下在颜家人的眼中,公孙谌可是他们的杀母仇人啊!
当颜如玉赶了过去,那屋里的气氛确实冷凝。
但也还算平静。
黑大佬无视了两双冰冷的视线,正在有条不紊地冲茶,然后将一杯热水推到颜如玉的面前,“喝。”
颜如玉有点眼馋地看了眼他面前的茶,却知道早起吃茶不太好,捧着热水握在手里,这才看向颜霁与颜竹,他们的神色虽然有些悲伤,但是双目清亮,只在看到公孙谌的时候略带暗色。
颜霁:“你的身体可还好?”
颜如玉觉得他最近频繁被问到这句话,“没事,虽然……但是那对我无用。”
颜霁沉默,颜竹却道:“母亲……”
他顿了顿,还是提了口气说道:“母亲想要致你于死地,然后公孙谌出手杀了她,对吗?”
“莲容没有杀她,但是……抱歉,二姐,竹儿,我已经无法再将颜辉和龙丘灵当做我的父母。”颜如玉缓缓说道,“我不会主动对他们做什么,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在这世代,说出这样的话,如同大逆不道。
可颜如玉清楚龙丘灵死后,会有多少脏水泼在公孙谌的身上。这甚至都不会带上颜如玉,因为他是个“凡人”,因为这等修士手段,他无能为力。
然他这番话,却是将责任再度揽了过来。
他不认了。
就是他不孝。
他既不孝,那弑母的罪孽,也会压到他的身上。
颜竹霍然站了起来,颜霁一下子拦住了他,同时也拦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如玉,父亲决定今日就将母亲下葬。”
颜如玉看着颜霁的红眼,下意识要往前一步,颜霁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玉,离开了这里,就别再回来了。”
越早走越好。
龙丘灵的死,为这迟来的春日遮上一层阴霾。
尽管牡华天宗什么都没说,但是谣言四起,各种猜测都有,而其中与颜如玉公孙谌相关的消息,那更是天花乱坠。
毕竟当日龙丘灵邀请颜如玉去碧落主峰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因着这件事,公孙家人启程离开的时间又推迟了半月,直到春日中,他们才远离了那广袤的内府,往牡华天宗的外门飞去。
乘坐的仙兽要离开牡华天宗,都得花费不少时间,足以看得出来牡华天宗的内府之大。
飞骑基本上都是公孙谌豢养的白鹤,颜如玉坐着的那只白鹤,只有他和黑大佬。毕竟公孙谌养着无数只白鹤,在这时候自然能派上用场。
不过牡华天宗随行的人却坐着自己的漆黑仙兽,不与他们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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