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又把水给他,他的手抖了抖,接过来后水洒了一半。
周辞无奈地笑:“衣服都弄湿了,脱下烤烤。”
“是。”曲岁悠连忙站起,把外衣褪下,捏着领口的时候,到底是犹豫了一下,“祖师爷您让我脱到哪一步?”
“……”
无奈之余,周辞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些画面,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在爱人面前他不是克制自己的人,本想调笑一番,也承认自己有些更过分的想法。
只是这个小傻瓜太一根筋,他怕随口玩笑,这人就当真了。
好像……当真也不是不可以,他那些画面挥之不散,又不免心动。
曲岁悠在旁重问:“祖师爷您吩咐。”
他问:“你冷吗?”
“祖师爷您说冷我就冷,您说不冷我就不冷。”
“……”
“外衣褪下,里面没有湿,不用了。”周辞笑着摇头,伸开手臂,“到我怀里来。”
曲岁悠的脸红了红,攥着衣襟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定了好一会儿神,才走过来。
到感受到那温暖的体温,神思已经全昏昏然,大脑空成一片,他不敢贴得太近,也不敢把身体全都靠在周辞身上,留了一分力气撑着,很是不舒服。
周辞也不大舒服,他觉得自己在抱着一块木头。
那木头过了很久,估计有点撑不住,找了话说:“祖师爷您把我带到这悬崖下,是有何要交代的吗?”
“没有,我见到你便没顾忌那么多,只想跟你单独相处。”周辞道,“这个在之前的世界,应该叫做约会。”
曲岁悠能听得懂,于是脸上更红,他的腿有点麻,轻微地挪了挪。
周辞挑起一根木棍,把那衣服收了:“已经干了。”他想搭在怀中人的身上,抬头望望,想了想,“那山洞里面很干净,石上有蒲草,也不会咯人,要不去睡吧,把这个盖在身上。”
他将外衣递到曲岁悠手中,熄灭了火光。
星星落在水面,浮光点点。
曲岁悠听话起身,刚站起来脚下一歪,那发麻的腿还没好。
身子被扶住,周辞笑揽住他:“走吧,我同你一起进去。”
他搀着曲岁悠,曲岁悠的动作又僵硬了。
山洞里好像以前有人住过,巨石平铺像足了石床,上面有蒲草编织的席子。
盛夏良夜,洞内幽静,听外面流水潺潺,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有萤火虫时而飞过,恍若星星坠落了凡尘,漂浮在这薄纱笼罩的水面上。
到了石床边,周辞揽着这人,那些过分的想法一旦蔓延,就没那么容易消除了。
可曲岁悠的心跳很快,周辞轻轻安抚他,只觉得自己要是过分一些,这人能把自己给紧张死。
他只得尽力收心,在他身边躺着,侧身替他把外衣盖好:“别怕,我不做什么,你睡吧。”
曲岁悠却很是正义凛然:“祖师爷想做什么,弟子义不容辞。”
“……”
“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
曲岁悠一时没回话,他从衣里露出手来,惴惴不安地,带着些许颤抖,轻轻勾上周辞的脖子,连声音也带着瑟瑟地不稳:“祖师爷说的是这个吗?”
周辞心神大动。
风清月明,繁星点点,流水荡漾,溪面起波澜。
这次有点不大顺利。
周辞整个过程中,说得最多的话便是:“你别紧张,放松,放松……”
当然,紧张归紧张,该有的感觉一样不少。
第二天,曲岁悠还是很紧张,但又怕失了礼节,祖师爷给的,他得极力去回应。
浮浮荡荡之中,那看了很多年的画像慢慢与眼前真真切切的人重合,火热的温度肆意流窜,那个不可亵渎的人,如今被他拉下来,同他一起沉沦。
月落日升。
周辞抬眼:“三天到了,我们得上去了。”
曲岁悠也道:“是的,我兄长要担心死了。”
“你要回涤星宗吗?”
“嗯。”
“这儿离洗月教不远,这样,你先随我回教里,洗漱一下,然后我送你回去。”周辞已经揽住他的腰,携风而上,“我去跟你兄长提亲。”
曲岁悠抱紧他:“兄长不可能同意的,武林盟也不会答应。”
“那你还要回去吗?”
“要回,我总得给兄长一个交代。”
周辞想了下系统说过的后面剧情,他会统领正邪两道,既然如此,其实到那时也没正邪之分了。
他们的事情想必不会那么难,眼下倒也不用急于求成。
他们其实也可以选择尽快找到信物,离开这个世界,可是都心照不宣,不提此事。
前无仇恨,刚到来两人就已经心意相通,在这里好好谈一场恋爱,多好的机会,下个世界指不定又会有怎样恩怨情仇的背景设定呢,而且到那时候万一谁又记不得谁了,怎么办?
他带着人凌空而起:“好,但我还是要送你回去,我担心曲明磊和武林盟为难你。”
两人在洗月教大门前落定,曲岁悠有点好奇,这个低武世界,祖师爷怎么轻功这么了得,但转念一想,开山祖师爷么,他什么事情办不到的。
才推门,那黑色布幔漂浮的大殿里,有人一个箭步扑上来,扎到周辞怀中:“长老你回来了,我找了你好几天,可悬崖太高了下不去,呜呜呜我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这人一身黑衣,衣上隐有花团暗纹,长发未束,从中间梳了发缝,分垂两旁,他埋头痛哭的时候,那头发就揉在周辞身上,拂得下巴发痒,周辞想推开他,无奈人搂得太紧,一时没推开。
曲岁悠在旁站着,暗握剑柄,眼中凌厉尽显,直直盯着那人。
周辞用了个力,终于把人推开。
曲岁悠的手不动声色松了,眼里也恢复清澈,纯纯地看着周辞。
这黑衣人正是教主祈非堂,他的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倒也是眉清目秀的俊朗公子,就是……审美不太好。
祈非堂哭够了,才瞧见曲岁悠,他一惊,摸下巴绕着人琢磨:“你怎么把曲家小少爷虏来了,这下完了,曲明磊又要来找我们麻烦了。”
平时故意跟曲明磊作对,但都是隔靴骚扰的小事儿,真把人弟弟抓了,他是不敢的,谁不知道曲明磊把这个弟弟当宝贝一样,他要是有三长两短,两边就彻底结仇,要真的拼个鱼死网破了。
倒也不是不敢,主要是真打,以他的水平,讨不到好处,周长老他又使唤不动,这位是想帮他就帮他,不想帮就丢个眼睛看着,通常只有在他快死的时候才会动动手。
死不了,那也会疼啊。
周辞道:“我没抓他。”
曲岁悠也道:“我……我来贵教洗个澡,马上就走。”
“洗澡?”祈非堂又一怔,洗月教也不是澡池子啊。
哎,好吧,管他干嘛,只要把这尊佛请走就行,他覆上笑脸:“行,我这就安排人给小少爷准备,你要不要人伺候着,搓背的擦脚的……”
周辞咳了一声,把那黑衣人推到一边儿:“不需要。”
“我又没问你……”祈非堂道,“你……”
后话被那渗人眼神给压回去了。
一刻钟后,祈非堂在水汽缭绕的厅堂外踱来踱去,又发牢骚:“不是不需要人伺候吗,周长老他进去干嘛?”
第28章 谁说正邪不两立(3)
等曲岁悠洗完澡出来,就算是看不惯正道的祈非堂,也不由眼前一亮,暗暗惊叹了几番。
这真真是遮了月之清辉的绝世公子。
他再瞧瞧周辞,又似那夺目珠玉中最为耀眼的存在,有他站在那里,满堂都生辉起来。
“要命了。”祈非堂捏着鼻子,“竟然觉得他们很登对,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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