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信物还没找。”它想起此事来,“不能忘记了。”
1000号对信物不大了解:“那个有那么重要么?”
“规则就是这样啊。”1001号摇头晃脑,“但凡存在必有其由,万物皆平衡,既然我家宿主每个世界都得找你宿主要东西,那只能说明……”它故弄玄机,“是你宿主欠我们的。”
“嘿,你找打。”00号脾气火爆,把01号追回到周辞神识里。
这一回周辞倒是挺主动的:“这个世界信物是什么,阿曲又把自己的东西交给谁了,快告诉我,我尽快找回,待我们隐居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1001号清清嗓子:“这回倒是不怪阿曲送人,那东西他总不能自己留着。”
“什么东西?”
“墓碑。”
“……”
所以,要他把人家的墓碑扛走?
“墓碑上的碑文。”系统大喘气,“您拿绢纸拓印下来就行,说起来,这墓碑的主人,与您渊源匪浅。”
“哦?”
“正是尊师,临江尊者。”
既提此,周辞便想起了师父墓碑上的碑文。
“四海遨游求其凰。”那墓碑还是他这原身周子雪亲自敲进土里的,师父葬在常年落雪的霏山山顶,不大好走,但也不算难寻,“这跟阿曲有什么关系?”
“尊师是阿曲的爹……”
“什么?”
“的情敌。”系统道。
周辞紧攥着手,想把系统拖出来毒打。
“那时候江湖还没有武林盟,更没有什么涤星宗洗月教什么的,临江尊者是山上一个不知名派的宗门弟子,门派中除了他,只有三个师弟一个师妹,师父早亡不顶用,他自创功法,传授三位师弟,后来师弟们下了山,各自创立门派收徒授业,其中一个便是阿曲的爹,前任涤星宗宗主,另一位一直辅佐曲宗主,当然这位如今已经不在了,而还有一个,是前任洗月教教主。”
“涤星宗这边二胜一,发展得比洗月教好,招揽招揽各个武林门派,就有了现在的武林盟,临江尊者想跟师妹留在山上,但师妹心系他人,听说阿曲的爹妻子亡故,便决然下了山,嫁给了他做续弦,她也就是阿曲的娘。”
这都是周子雪拜师之前的事儿了,周辞不清楚,听此话只想说:“师父一定很气愤,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师妹,偏偏要给人做续弦。”
“可不是么,所以你师父那时候三天两头去找麻烦,非得惹出点事儿来。”
周辞:“……”
传说中高冷的临江尊者呢?
第33章 谁说正邪不两立(8)
周辞想了想,怪不得小时候师父时常要出门。
“后来洗月教被武林盟称之为魔教,江湖数次发声,要涤星宗为首去讨伐,因为这样的的呼声太高,两位师弟冲突几次,有了些隔阂,再慢慢地,就结了仇,但他们都是尊者的师弟,尊者当然不能看着打起来,始终两边周旋着,因为他,两派僵持这么多年,好歹还是共处了,他们也曾拉拢尊者,可尊者始终不偏不向。”
“不对。”周辞摇头,“他临终前要我辅助洗月教,这不算已经有所偏倚了吗?”
“是啊,因为后来,曲大侠对妻子逐渐冷漠,也不管小儿子,且还有纳妾打算,惹恼了尊者。”
“原还是为了情字。”周辞能理解,他听了阿曲小时候不被重视,也很愤怒。
但孩子没长歪,说到底,有曲明磊的功劳,曲明磊把所有的都分给了他,只多不少,宁可亏待自己。
周辞无奈叹了口气。
系统道:“不能完全算是为了情字吧,师兄师妹一场,总该有些责任与义气在的,曲大侠背情弃义,合该尊者会生气。”
周辞想起师父临终之前那几年,脾气的确十分不稳了,练功时常会走火入魔,那时候他也无能为力,有时候木子圣手会给他用药,而最后一次,是洗月教教主救了他,于是有了后来的临终嘱托。
“可纵然他后期与魔教教主交好,但江湖上,临江尊者,仍然是受人尊敬与敬仰的,大家清楚,尊者曾一心为了江湖平静,其实,人们心中明明知道好坏,什么正邪不两立,那是在不愿意去放下身段的人面前,方才要维护着的尊严,本身不是真正的豪侠,于是一定要去用斩杀邪魔歪道的方法来叫他人瞧着,来印证,你看,我杀了邪道,你必须承认我是大侠,至于那邪道是否真的为恶,他们不管。”
“没错。”周辞闭闭眼,“都是自欺欺人的侠义。”
1001号回归正题:“尊者墓碑是你亲自雕刻的,你不记得,尊师说了什么吗?”
“只说叫我墓碑上什么都别提,把他房中枕边那一本《弟子规》的扉页字迹刻下来,那字迹恍如初提笔的孩童所写,我当时还说字难看来着……”他的话语一顿,恍然大悟,笑起来,“这是阿曲小时候写的。”
四海遨游求其凰,凤兮凤兮胡不归。
“哎,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教小孩子写情诗,不能这样啊。”他笑。
“倒不是尊者要教他,那时候曲大侠对阿曲的娘已冷漠,是他的母亲经常念这话,阿曲听了去,缠着尊者教他写的,但想来,尊者要把这话带到自己的墓碑上,又何尝不是一如他师妹当年,也是伤心人呢。”
“你一口一个曲大侠,他又何尝称得上大侠。”周辞已收了笑。
他跟阿曲一起去了霏山,共同叩拜临江尊者,大雪覆盖坟塚,墓碑也只有半个头来,周辞把那雪擦尽,露出稚嫩笔迹的碑文。
“四海遨游求其凰---不肖徒,周子雪立。”
缘分早就有迹可循。
两人相视而笑。
从今后,自是看尽江南落花,享烟水人家的宁和。
待回到洗月教,却忽有弟子匆匆过来:“周长老,曲少爷……”他瞧着曲岁悠,后话在嘴里打转。
曲岁悠立有所悟:“我兄长怎么了?”
那弟子还是不说话。
周辞道:“没关系,你说吧。”
弟子开口:“曲盟主昨日自断了手脚经脉,未能及时发现,现恐性命不保。”
曲岁悠的脸大变。
弟子继续道:“涤星宗来人,欲请木子圣手前去相救,只是……教主不允。”
“祈非堂不允?”周辞有些纳闷。
这事情该是他不允才是啊,那祁非堂虽为教主,却没心没肺,不是个狠绝记仇之人。
二人行至前厅,正见祈非堂眼尾通红:“正邪不两立,我与曲明磊对抗多年,如今正是好时机,我不再捅一刀已经是仁慈了,难道还会答应救人?”
前来请人的涤星宗门弟子此时不敢与他为敌,只耐心抱拳道:“宗主上次回去,购置了婴孩衣物床铺等用品,还叫属下寻找可靠稳婆。”
这弟子见曲岁悠过来,又面向他道:“少爷,宗主说过,他伤您,该以命偿还,无奈有后,当尽责任,姑且求少爷一忍,叫他苟活,待孩童成年,他自向您谢罪,可不想,孩童之事原是乌龙,他便同样自断手脚,为少爷偿还了,少爷,您真的想看他死吗?”
曲岁悠摇头:“他现在怎么样?”
“圣手再不去,只怕就撑不下去了。”
祈非堂微握紧手,抿抿嘴,眼眸垂下。
曲岁悠回首,却不是看祈非堂,而是向木子圣手走去。
木子圣手缕着胡须:“哎呀,我是洗月教花钱请来的,我能不能走,还是得教……”
话未说完,他抬眼一望,忽一止,改口笑道:“上回给曲少爷的配方,原样拿一份给他就是,实在简单,根本不需要我过去,周长老,你晓得那个配方的吧?”
曲岁悠回身,冲着周辞的时候,眼中只余殷切。
周辞道:“药方我有,但龙芊草需要您现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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