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结满寒冰的低沉嗓音响起,谢问渊沉声道:“钟岐云,开门。”
只是话音落下半晌,唤了这人的名字,却是头一遭没有得到应答。
眼里的冷意越发重了,谢问渊双手覆于门上,用力一推,原本就未落锁的房门就这么打了开。
门扉打开,原有房门隔断,半遮半掩的女子情动时的喘息就越发明显。
楼外月光铺洒满的幽暗内室里,飘散着浓香,谢问渊细细一嗅,便知这事行房助情的凤髓香。
谢问渊脚下微顿,眸光一颤,衣袖轻掩口鼻,再抬眸望去,一架红木花卉四条屏后隐隐能瞧见有人趴伏其上。月光悠悠、满炉升香,暧昧到了极致的红纱帐中喘息声越发明晰。
心头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如鬼魅般透过骨骼钻入血液,蔓延全身每一处。
钟岐云......
心头念过这名字时,想到那屏风之后的情境,手悄然间竟已紧握成拳。
红炉帐暖颈项交缠时,这般情境情景若是外人来看,必定是不可搅扰,但谢问渊却是没有丝毫犹疑抬脚跨入门内,快步流星走入屏风之后。
只一眼,在听到钟岐云与那楚青悠“回房”后心中那已经无法隐藏的惊诧、焦急、燥乱都尽数散了去。
绵软丝绸缎面床铺之上,确有一人在其上辗转,但也只有一人,不见钟岐云。
楚青悠虽喝得不多,但亦是一同喝下添了些香药的酒水,自会因此烧出些难言的欲念,她虽姿态不雅,但衣衫却是完完整整。
钟岐云未曾碰她分毫。
这般念头在脑中划过,谢问渊又环视屋子各处,亦未见着钟岐云,方才悬起的心就缓缓放下。
正转身离开这屋子时,那床铺之人的楚青悠却忽而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只见她目光含水,已然不清醒地
楚嫦衣亦赶
了来,行至门前,谢问渊瞧了瞧她一眼,只与她淡淡地说了句:“让麽麽管好自己也看好你们楼中姑娘。”
他话音不重,但声音冷然,处处透着不快,楚嫦衣听得一怔,谢问渊,面色复杂,她张了张嘴,想问谢问渊的太多,但此刻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了。
终究她只是低头福身道:“是......”
楚嫦衣是个聪敏的女子,谢问渊知道只怕现下他这番举动,已让她瞧出了些什么,但那又如何?他与楚嫦衣本就未有过那般亲昵的关系,亦从一开始就向她言明不可能。他和钟岐云之间,自不必向她言明。
谢问渊不再看她,走到廊前便唤了白兰的名字,待白兰现身,他才问道:“你可瞧见钟岐云去了何处?”
白兰拱手躬身,说话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并无波动:“回大人,属下方才在门外只注意到钟老板离开这屋就从西梯往楼上去了,现下具体何处,却是未曾看见。”
谢问渊点头,方才他从五楼过来,一路都未遇到钟岐云,想来并未回到方才那里。
谢问渊想到楚青悠那般模样,眉头微蹙,只怕钟岐云现下神智也不会太过清醒,药、香助兴,只怕若是失了理智......
谢问渊呼吸微沉。
他是男人,亦是明白男人在这般时候都是忍受不得的。其实,不过是一次情非得已的情事罢了,在大晸朝中,这般确实算不得什么。
但是......
“去找。”谢问渊开口:“找到就立即带他见我。”
白兰自是知道此时是发生何事的,闻言略微犹豫道:“若是钟老板他.....”
话未说完,就见谢问渊不耐地摆手道:“我方才说甚,你未听明?”
白兰心下一惊,便知其话中意,连忙垂头应道:“是!”
白兰离开,谢问渊没有回原处,从相反方向快步往楼上走去。
楚楼五楼都是些宽敞舒适的厅室,故而只有十间。谢问渊从东处寻去,找了三间不进其门都能听见五六人笑闹不断,显然钟岐云不可能在那之中。
等寻到第四间房时,房中未点灯,房门紧闭,谢问渊尝试着推了推,却未曾推动,显然是有人从内锁住了。
心下一动,谢问渊缓缓唤了声:“钟岐云。”
等了片
刻,屋内传来些微响动,似有人走到了门边,再然后,门未开,他只听到内里那人满含情yu的沙哑声音。
“.....问渊?”
谢问渊一顿,道:“是。”
钟岐云背靠着房门,头脑发昏,心脏狂跳,便是耳朵也嗡嗡作响,更要命的是,他那小兄弟......
天知道,他是如何才压抑这要老命的欲nian的。
其实去了宫房一遭,他头昏眩地厉害,脚下不稳,就随意寻了一处空房歇脚,让楼中小厮去给他弄些醒酒汤药,哪知汤药没等到,下FU的绷紧感反倒越演越烈,他就知道中招了。
在这商场上摸爬滚打,酒喝地不比水少多少,他当然知道酒醉不会造成这般反应。怪不得那酒水越喝越亢奋,怪不得心跳如擂鼓,怪不得后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钟岐云心下气愤非常,正要质问那楚青悠时,却见旁处的她已然满身潮红,直唤着他的名字,摇摇晃晃往他这处走来。
钟岐云心知糟糕,连忙起身避开向他走来的娇柔女子,强忍着不适,逃命似的地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了屋子,独留下楚青悠一人。
其实,他本是准备回到原处去寻谢问渊,可哪知这药似有些迷幻作用,头晕目眩之际,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哪里,看不清眼前人,听不明旁人的话。
整个脑子、眼里、耳中,里尽数充斥的都是谢问渊的呼吸、样貌、声音。
只怕自己真会失了神智错认了人,心下亦是不想让心尖上的那人瞧见他这副不堪模样,钟岐云只能就近寻了一间空下的厅室,将自己锁在其中。等着这情CHAO过去,再去寻那人。
可谢问渊寻了来。
钟岐云沉重的呼吸着,心头鼓噪的是将门外那人拉进房中,肆意亲吻、抚nong、一口口吞噬的念头,但残存的理智却提醒他,如今他分辨不清了,这门实在开不得,门外的若不是谢问渊,那就真是完蛋了。
他只想要谢问渊,只有谢问渊。便是情非得已,他也只要谢问渊。
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里面还有谁?”
钟岐云应声:“还能有谁?只有我一人而已。”
门外的人似停顿了一瞬,而后缓缓道:“开门。”
钟岐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克制,他笑着应道:“这
可不行,不行的......我脑中现下一直产生些幻象,看谁都是那人,听谁都是那人......”钟岐云说着话,试图让自己思绪不过于混乱、留存点理智,“你是不是他,我已经分不清辨不明了,甚至我都不知道现在我究竟是在对空胡言乱语,还是在与你说话,但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他,这门我都开不得......”
说到这处,钟岐云似听到门外一声微微轻叹。
“要不,您先容我缓缓?”
再然后那人似是离开了,未在听见声音的,钟岐云轻呼了一口气退回房中。
只是这口气并未舒展多久,亦才走了几步,便听得“嚓——”地一声,内门木栓就被刀剑斩断,门外那人就跨步入内。
心中狂想的那人就这么触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钟岐云心跳如擂鼓,克制不住上前时,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钟岐云忽而有些清醒了些,“我的谢大人啊,您好歹温柔些?”
谢问渊睨了眼钟岐云:“你以为那凤髓香这般便能忍退了?”
钟岐云的话一字字落在谢问渊心头,谢问渊心下好笑,但又微微犯起一丝微甜。
亦让谢问渊不得不承认,纵然对钟岐云说了那般话,纵然他心知感情于他而言多数是负担。他也从来都未从心底希望,钟岐云真的入如他说的那般换一个人去爱慕。
其实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从一开始假装不知钟岐云心思时,就已经晚了。
假装不知,但事实上他其实心知肚明,有些话说与不说其实早无太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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