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年号盛宁,谭元雍称盛宁皇帝,为了便于百姓记年,并未以登基之日作为年号起始,而以来年初一作为年号元年伊始。
午后,盛熙皇帝身边的张公公亲自到了乘风驿向钟岐云传达了盛宁皇帝的口谕,盛宁皇帝令其隔日早朝随朝入宫。
十一月初四大清早,天空暗沉瞧不见一丝亮光,冷风呼啸、路上见不着人的时辰,钟岐云就从丞相府赶到了乘风驿。
驿中,钟岐云拿了一套银灰绣云锦缎衣衫换上。
在他一旁王管事纠结不已,虽说钟岐云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但想着钟岐云好歹也是钟家船队、商队等等产业的东家,是偌大家业的家主,他还是开口问钟岐云要不要安排一个下人随他一同过去。
“朝中那些人眼高于顶,最是瞧不上咱们从商的,要是他们瞧见东家身边都没个伺候的......”王管事三十五六正当壮年的年岁,他在京中多年,也是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哪个商贾能得到这般随朝入宫觐见的机会的,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他心下开心,但也确实为着钟岐云忧心。
钟岐云接过一旁驿中伙计递来的外衫穿上,戴上银色发冠,才道:“毕竟是入宫见圣,朝中大臣尚且只让一位马夫赶车身边无人伺候,我这般若是呼左唤右的让人瞧见传扬出去只怕不好。”
王管事一听便知自己思虑浅薄了,他急忙道:“是我思虑不清。”
钟岐云听了摇头,他心知王管事确实好心为他着想,便笑着说道:“倒是我才心有歉疚,大清晨让你为我张罗这些,只怕嫂子心中有怨吧?”
王管事想到早些时候他摸爬起身时家中夫人说的话,笑了起来。
钟岐云见着又笑道:“现下还早,王老哥不若趁着这个时候回家中歇息,你要知道,我这一遭从宫中回来,只怕咱们乘风驿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王管事知
晓,钟岐云此去必然得到重赏,到时候钟家声名远扬,自是源源不断的生意送来的。
想到前些时日钟岐云写下又令人送往各地钟家产业管事那处的谋划案方略,想到钟岐云昨日定下并交予他择日张罗的扩建法子......
他这个京兆城乘风驿的管事都忍不住惊叹感服,不由得都心血澎湃起来。
若真是那般做了,正如钟岐云所说,届时确是没有休息的间隙了。
王管事应道:“东家说的是。”
钟岐云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他也不再多说,乘了钟家标志的马车赶往皇宫。
乘风驿距离皇宫算不得近,坐在车中钟岐云想了钟家近来的事,又琢磨着往后如何行事,眉头微微蹙紧。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传来,他才回了些神。
已经卯时了吧,问渊当是起身准备上早朝了......
问渊......
心头不过念叨着这名字,饶是方才还在想着要命的紧要事情,钟岐云都不由得面上带笑,心里软了下来,满心都是他的心上人了。
马车转了个急弯,外间冷风恰时从帘子那处灌入,冷得钟岐云一个激灵。
哎,冷啊,真冷,一个时辰前可不是这样。
钟岐云心下感叹,想着不久前怀中满满暖意融融,对比着现在黑灯瞎火冷风刺骨,钟岐云又是一阵一阵的长吁短叹。
如今尚且不算安稳,若他与谢问渊一同从谢府出来令百官瞧见定会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若不是顾及这个,钟岐云怎么可能舍得在寒风凛凛的大冬天松开满怀的温暖?
抱着谢问渊睡觉的感觉那样好,等心上人醒来还可以厚着脸皮一阵亲吻......
想到这里,钟岐云忽而怅惘起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无所顾忌的与心上人待在一起......
一个人坐在马车中,钟岐云琢磨了半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在车里笑出了声。
赶车的马夫听了,以为自家东家这是即将面圣了而喜不自胜,他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高声说道:“东家,今儿过后,咱们钟家是不是又要名声大噪了?”他想到来
乘风驿这短短一年,随着钟家产业的扩张,他一个赶车的月钱就从一两纹银涨到了三两,更别说钟家雇佣的长工人人皆有的年末分红,要知道他以前赶车一年至多不过十两银子而已,钟家给的工钱可让别家长工羡慕不来的,若是今后再......哎,那可是天大的美事啊。
钟岐云听到问话,虽不知马夫为何突然这么问,但钟岐云还是笑着应了声:“应当是了吧。”
马夫听了,觉着这东家也不似那些富家老爷端着不搭理他们这些下人,本就佩服此人年纪轻轻做事了得,现在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好感,他嘿嘿笑了几声,本是粗人也不懂说些好听的话,他就直白的说道:“咱们钟家越来越好那就是最好的了。”
“是啊。”
之后钟岐云与这马夫又闲聊了几句,听车夫说了些家长里短,待车马到了宫门外时,才停了下来。
此时,宣城门还未打开,但上朝的官员都陆陆续续赶到下了马车走到宫门外候着。
一个个穿着朝服的官员皆是挂着一张面具式的笑脸,只见着他们热络的互相拱手行礼问候,而早就来的人是独自站立,或是三两熟人站到一处闲聊些无关痛痒的国事。
钟岐云下了马车后,宫中人就过来引着马夫驾马车到了偏处等候。
钟岐云四下瞧了半晌没有看到谢问渊,也没有看到谢府的车马,想来谢问渊还未到,他心下觉着无趣就寻了一处僻静少人的地方站立。
只是他穿着与官员不一,站得再远也必然显眼,纵使这些官吏不说,但都似无似有的瞧了他一眼,钟岐云倒也无所谓,等人瞧来就满面笑容的向其拱手示礼,并不落下礼仪。
就算不说,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那个白手起家、短短几年让自己的船队、商队、乘风驿、乘风阁遍地开花的钟岐云。
如今已然成为朝中巨富的大商贾。
饶是如此,他们这些文人原本也都以为这人不过一个有些能耐的商人罢了。但此刻瞧着钟岐云见着他们不奉承不谄媚,亦不失礼节恭谨得很的模样,倒叫这些官员多瞧了几
眼。
只不过,也只是如此罢了,因钟岐云帮助过今上,又是个巨富商人,身份实在有些特殊,他们不好攀谈,也不好过于冷淡,见着就点点头示意。
钟岐云倒也乐得清净,但清净不过片刻,那边厢下马的令狐情一眼就瞧见他,令狐情向来处事随心得很,他可不管那些官员心下的顾虑,见着个曾经算得共患难的熟人,他就直接向他走了去。
如今已经升任为工部侍郎的令狐情是从三品职位,近日工部尚书于连桥领命亲自赶赴两湖助当地州府重修河堤,所以工部就是令狐情代其入宫进殿面圣了。
走到钟岐云正前方,令狐情向他拱了拱手,笑道:“钟老板,上次泉州一别也有数月未见了吧。”
钟岐云也笑着回了礼,“是啊,半年有余了。”虽说他几次来京,但从慎度回来之后确实再未见过令狐情,“令狐大人瞧着越发英气逼人了。”
令狐情一听,笑了起来:“钟老板才是越发器宇不凡了。”
如此来回恭维几句,令狐情瞧着钟岐云,又说道:“不过人虽未曾见着,但钟老板的轶事传闻令狐可是时常听见呢,如今钟老板救国有功入朝受赏,当是让人艳羡。”
传闻轶事?听到这里,钟岐云忽而想起谢问渊曾提起过之事,令狐情当年为着楚嫦衣不愿娶一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请旨去了泉州,对那天下第一美人痴情得很,若令狐情一直在京中,只怕早就听过他痴迷楚嫦衣的事了......
钟岐云眼眸微垂,似是无可奈何的摇头笑道:“哎,坊间传言罢了,哪有几句真的。”他并未说是哪件事,只是说道:“夸夸其谈、大吹大擂、离题万里,坊间的话不都是这般吗,令狐大人您说对吧?”
令狐情细细瞧了钟岐云,也笑了:“钟老板说的是。”说到这里,令狐情又说道:“说来,我忽而想起钟老板还应过我一事呢。”
钟岐云瞧了眼令狐情。只见令狐情开口说道:“去往慎度那些时日,张家小公子提及钟老板在僧伽城得到一块天下难得一见宝玉,我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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