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传来人临死时大声的尖叫,凄楚恐怖,但魏和朝面上的笑却越来越深,他抬起脚,一步一步踏上他从未踏过的台阶,走向令万民臣服的位置。
等行到龙椅之时,他转身坐下。
哪个登上皇位手上不沾满鲜血?佛说因果
报应,道说鬼怪仇怨,但他魏和朝全然不惧,待他成了新皇,待他君临天下,以万民的敬仰划去便是。
大殿外的打杀声不再,想来是已经解决了,魏和朝坐在龙椅之上,高声道:“来人!今夜将皇宫大院清理干净,朕要民日一早就昭告天下登基为帝!”
说罢,殿外听得齐刷刷的脚步声,只是,片刻后,魏和朝那双喜不自胜的眼渐渐盈满惊诧。
本应身死的人,此刻一个个皆是完好无损地站在了他的跟前,只见着谭元雍虽面色苍白,但却也笑望着坐在皇位之上的他,说道:“魏丞相坐得倒是稳当。”
魏和朝猛地望向谭元雍身侧的谢问渊,却望到了谢问渊那双深沉的眼中笑意。
他听得谢问渊开口:“方才魏丞相教导说得极对,您的意思便是人最怕甚么,就要拿捏住甚么......”
他这话说罢,外间身穿一身军装的章洪奔到殿中,报:“殿下,诸位大人,西北大军已剿灭叛党领军!”
魏和朝目眦欲裂,魏和朝脑子嗡嗡作响,西北大军......谢家、谢家!!!!
前方谢问渊的声音一点点飘进他嗡然作响耳中。
“大人恐怕没有想到,打从一开始,谢某人想要的就不是与你玩弄权术。”
第149章
谢问渊打从一开始就知晓,要想将权倾朝野魏和朝连同他那些盘根错节党羽连根拔起,小打小闹权术谋略是不可能胜。
论权谋,便是谢问渊亦不得不承认,魏和朝可以说是朝中一等一好手,他虽是多疑,但做事确是滴水不漏,便如那几次借他之手悄然无声就拉下了谭元晋、谭元策。更何况这般善于谋略之人权势滔天,要想赢他,只能靠真刀真枪气吞万里金戈铁马,也就是魏和朝忌惮谢家将领、谢家领出来将士。对于这一点,没人比他谢问渊、比他这个谢家嫡长更清楚。
所以,谢问渊从未寄望用些雕虫小技便能胜过这一位在朝野上下根深蒂固丞相,他要是不过就是魏和朝算来算去亦没有算尽那一刻麻痹大意,要不过是拖延时间。
“朕想来,于他而言最好时机就是朕驾鹤西去那段时日了。”
一月前,封徵帝拖着病体于御书房之中,召来太子谭元雍、谢问渊、何勤衍几谋士亲信共十五人商议。
摈退了四下宫中内侍,封徵帝沉沉地呼吸着,这般说道:“帝王丧,主未定,正是皇宫内院忙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时候,他必定会抉择这些时日动手。”
“如今已探明魏和朝在旬阳、两湖等处囤积士兵,又勾结周显、金宁等人策反禁军,西部又有回鹘虎视眈眈,已然形成合围之势,如今京兆已然被困其中,就不知当如何破了这一局。”何勤衍蹙眉,见着封徵帝面色乌青,显然这一日长久商议已让他病弱身体支掌不住了,但就算到现在亦没有商议出一个可行之策。
御书房中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坐于封徵帝侧手位谭元雍才说道:“东南、西南等处守军太远,必然是赶不及,算来也只能挡住魏和朝两湖势力免其北上。”
中书省侍郎金宁闻言点头应道:“太子说没错,两湖位于大江正中,魏和朝必定已经算好,让那处囤积士兵堵住上京路途......”说着他想了想,转而向何勤衍问道:
“何大人,说来魏和朝虽说笼络了禁卫两万精兵,但好歹还有四万在那处,就算不是各个精兵强将,但人数众多,想来应当也是能抵挡一二......”
何勤衍闻言,却是蹙眉摇了摇头。
金宁见状又问:“莫不是挡不住?”
一直未曾说话谢问渊抬眸瞧了眼金宁,缓缓道:“魏和朝能笼络两万禁军,想来是不会留那四万在那处威胁自己了。”
谢问渊虽说从未过问过禁卫军一事,但他大概也猜得到,禁卫军只怕早就不干净了,想到这处,他又望向何勤衍问道:“何大人,容应疏问一句,这禁卫军还有多少可信?”
何勤衍看向封徵帝,见封徵帝点头,他才说道:“禁卫公分十六卫,精兵六卫,近两万人,由闵之同率领,其余十位,分于谭恪、罗桓两位将军,这二人皆是十五年前由魏和朝提拔......”
结果一目了然,便是金宁这平日严肃谋士亦不由微微叹气。
封徵帝闻言,摇头笑了笑:“彼时魏和朝确有大功,身作帝王,亦不是事事由己,最后结果皆是权衡。”
这一点,御书房中人自然清楚。
金宁仍不死心,问道:“这般六万人自是不可能尽数让魏和朝笼络了去,想来他亦只是拉拢了些要紧将领,若是能胁迫一二......”
“其余两位将军谢某不甚了解,但这闵之同我却是知道些,”谢问渊道:“此人点兵排将确有些能耐,若是心思纯正,倒也能够说道一二,但此人心术不正,好高骛远极其贪念权势,想来以魏和朝手段早已捏得死紧了。”
“如此,便是都信不得了。”
金宁又道:“既然南方援军赶不及,那燕北又如何?”燕北来京兆算得近,更何况燕北乃太子母妃娘家,燕北侯还是太子亲舅舅,想来可以一用。
谭元雍闻言,应道:“燕北军倒是皇家亲信,确无二心。”
谭元雍说这话时,封徵却是一直瞧着神情淡淡谢问渊,待谭元雍说完,他亦没见谢问渊神色有变。
封徵帝揉了揉胀痛眉心,而后双手颤颤巍巍地端起桌上凉茶饮了一口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咳咳咳......燕北军虽能赶到,但抵御北面禁军尚且乏力,哪有余力去顾及杀入城中回鹘人和魏和朝那些根系?”
说着他又看着谢问渊,喘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怎地未见尚书令说些心下策略?是心头没有良策,或是有了计策但不好说?”
谢问渊闻言笑了笑,拱手道:“若说良策倒也算不得......”
封徵帝睨着谢问渊,慢慢问道:“你且说说。”
谢问渊慢慢站正了身子,直视着封徵帝,沉静如泉声音掷地有声:“臣以为,我等越是与魏和朝玩弄权术,说不得反倒中了其奸计,他根系太深,筹谋多年,谁也不能断定如今已知消息就是他全部筹谋。”
这话一出,御书房无人再说一句,谢问渊顿了顿又继续道:“以魏和朝对太子及我等了解,他必然会以为我等会寻一个四两拨千斤万全之策将他逼上绝路,”毕竟,以往以往,他与谭元雍等和魏和朝过招,皆是计谋,“所以,不若反其道行之。”
“你意思,直接与其对阵,打他措手不及?”何勤衍微微蹙眉,“可如今哪里还有将士与其对抗?”
封徵帝望着谢问渊,见谢问渊没有回答何勤衍话,封徵帝闭了眼,到底还是开口道:“唯有西北大军。”
封徵帝话说完,御书房除了谢问渊与谭元雍之外十数人皆是面色一僵,谁不知道,不单魏和朝忌惮这谢家率领西北大军,就是这历代皇帝,更是一次又一次打压下去,若是真让西北大军奔赴京兆......引了魏和朝这财狼,说不得还拉来了谢家这一猛虎,一个不小心,兴许天下就姓了谢......
“以如今魏和朝权势想要将其拔除干净,唯独西北大军才可办到。”封徵帝又说了一句才又睁眼,“尚书令想说便是这一句吧?”
谢问渊倒也不再避讳,直道:“正是。”封徵帝和太子要与他联手,自然不单是想要他东南、西南两处助力,必然还有他背后谢家。
封徵帝点了点头,未说可,也未说不可,只是问道:“可是如今西北大军已被回鹘拖着
,魏和朝亦安插了人紧盯其动静,如何才能让其调兵回朝?”
“此番若不是魏和朝从中作梗,西北军亦不会大败,西北大军数十万,只需让谢家人调取三万余人,余下守住西北自是有余,魏和朝安插那些人,倒也不足为据,让西南派遣几千兵士遮拦便可,只要大军比魏和朝探子消息到得早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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