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枕风摇了摇头,“就算是真的,这些事情也与我无关,他天下改换了姓名,我们这些商贾也照样做生意。”
这种事情,没有真正消息,谁也不敢妄言。
张枕风想得到的,钟岐云自然也想到了,只是想到谢问渊此刻身在棋局战火正中,他就有些烦躁。
虽然他心头也明白,谢问渊这样的人,自然是不需要旁人多忧心的,只怕此刻人还在城中逍遥得很,坐岸观火。
他如今在南边,就算是想知道情况,那也不可能,太远了,如今海上风不顺,路上更是难行走,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一定为真的谣言赶过去。
而且......
他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过去。
钟岐云眸光微沉,想着自己出来也过了许久便说道:“是真是假,过上几日便会揭晓。”说到这里,钟岐云又多了一句:“张小公子这是过年也不准备回家了?”
“哈哈,”张枕风笑了起来,“先前我便说是来做正经生意,可是岐云兄似乎不怎么信。”
钟岐云瞧了瞧张枕风,也不再多问,只说了句愿他万事顺利后,便回了雅间。
张枕风瞧着钟岐云的背影,摇头自语道:“这人还真是关心谢问渊呢......”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三艘船的丝绸还未卖出,那些糕点、食材、茶叶等在钟岐云喝酒回来
的当日晚上就尽数送到了各家铺子中。
孙管事等以为他们的东家这是准备留着自己卖,可是眼瞧着年越来越近,钟岐云连供给他们二十几人暂居的大宅子都租好了,也没见这人开始行动。
经过了前次的事情,孙管事他们也不敢乱问,只想着东家估计有自己的打算,特别是在钟岐云腊月二十九那日从各家结了货品的钱,又给他们每人包了五十两的分红后,乐晕了众人更是忘了问。
可是等到三十那天早晨,钟岐云与船工们赶着最后的年市一齐去购置过年的食物时,孙管事却见着钟岐云竟花了大价钱从茂江丝绸铺子购买了丝绸回来!
“东家这是疯了吗?”
刘望才看着运进宅子库房的丝绸,眼睛都直了,“疯了,绝对是疯了,谁人会放着几船的丝绸不卖,反倒花原来三倍的价格买入丝绸的?!虽说三十这日的丝绸降了大价,但比上杭州的却还是贵得很啊!”
这次光的卖四艘船点心、食材,就算不知他们最终商议的价格多少,但刘望才等人也绝对估算得到,他们东家这次净利不会下万两。
但是就算挣得再多,谁会拿来这种傻事?
刘望才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去拦住指挥着喜上眉梢的店小二搬运丝绸的东家,“东家,您莫不是生病了吗?”
“没有。”
“真的?”刘望才死死地盯着钟岐云,然后指着那些丝绸,质问道:“若是没病,那这些又怎么说?莫非是中了苗疆的邪蛊?”
刘望才也是当过少爷,所以才敢说话这么不留情面,这些时日他与钟岐云相处来,也很是欣赏这人人品,待人真,又没一般商贾那般吝啬劲儿,刘望才自认曾经家中待船工也算得上好了,但是这年末却从未分过甚么红利,至多不过一月的工钱五两银子打发了,哪里有钟岐云这般一出便是五十两。
刘望才也看得出这人志向高远,所以更是觉得这傻事儿钟岐云做不得。
钟岐云闻言一笑,“放心,不会亏。”
孙管事闻言也忍不住过来说道:“自然是不会,”这里的亏空那边运来的丝绸可以补上,“可是......”
可是钟岐云就白顶着满背的伤忙活这些时日了。
钟岐云沉思
片刻,有些事,他不好说,但至今杭州那边安静地让人太过不放心。
若是杭州出事,不管是全城封锁,还是乱了起来,那时受到最大影响的,便是丝绸产业了......
人心一乱便无人造丝,城门一锁,丝绸便运不出来。
无论哪种情况,钟岐云都猜得到,丝绸价格势必水涨船高。
大年三十夜里,大宅中三十余人围成了四个大桌,一起过了换了新东家的第一个年。
桌上摆放着好酒好菜,本是个喜庆的日子,各个面上却都不是那么双利。
钟岐云饮下了酒,才将自己的打算与众人说道:“如今东北风未见停下,只怕用船是无法回去的,我原本就打算借着这东北风一路南行,将这些丝绸卖至琼州。”
这话一出,船工们果真是议论开了,“这又要去琼州?那得甚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是啊,我倒是有些想回乡瞧瞧,大过年的,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钟岐云自然是听到底下的议论,等了片刻,他才说道:“现下算起来,总共有四艘船的丝绸,若是不想去的,我也不强留,今日过个好年,哪日想走,我便雇车送你们回去。”
说着他又顿了顿,“若是想跟着我走的,那就初二出发。”
习俗上大年初一不出远门,他自然是遵守的。
“今日都别想这么些,等明日想好,便将名字报给孙管事。”这事,下午些时候,钟岐云便先给老人说起了,老人四下无亲,听到钟岐云这么说,自然是一口决定要跟着他去琼州了。
刘望才闻言,想也没想地站了起来:“东家,我跟你。”
接着,听他这么一吼,又有几个早就跟着钟岐云的船工高声道:“我也跟着东家混,嘿嘿,反正我家婆娘嫌我没钱,这次出去,就多挣点,回去给她买些首饰。”
“我也去,琼州那可是从未去过啊。”
“谁去过啊,说是一个岛吧?还挺美的?”
“那感情好,正巧去瞧瞧!”
“是呢是呢,回去给亲朋吹嘘起来,啧啧,我可是曾到过天涯海角呢。”
“哈哈哈哈,对对对!”
余周海望着原来第一批跟着钟岐云的船工都说着要去,唯独剩他还未表态,他有家人,他还是想回
家去瞧瞧。
想着明日才报名字,他便低下了头,埋头吃饭,他心知钟岐云对他有厚望,海中行进,引路、看指针时都让他跟着学......这么想着他更是不敢再去瞧一眼钟岐云。
吃过年夜饭,喝得半醉的小伙儿们,倒是忘了些思乡,划拳唱喝着好不热闹。
钟岐云和他们玩了几轮,便回了屋子,就找了纸笔开始写起了信。
一写便是到了深夜,子夜一过,便是新年了,钟岐云听到门外街头的打更声,写到‘杭州是否还好’时,他的手指不知为何竟微微颤抖起来。
好久他才似喟叹一般念出了三个字。
“谢问渊......”
口中念着这名字,钟岐云竟也无意识地在信纸上突兀地写上了这三个字。
谢问渊......
钟岐云忽而笑了,又在末尾添了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多更些,我周五、周六、周末被安排去外地监考,估计更不了,明天如果不搞什么突袭培训,我便来更新,等我监考工作结束回来以后就继续给更新哦~~
大家喜欢我的话就收藏下作者专栏哦~~眼看着就要破三千了,多些大家支持~ 第50章
钟岐云还是高估了大晸的邮寄系统。
前两次给谢问渊送信,那都是因为谢问渊在当地专门设有传送信息的“车马手脚”,而茂江这处相对来说地处位置偏远,无论是经济、政治且不是大晸重镇,谢问渊自然不会在此处安插下属,浪费人力资源。
所以,钟岐云只能寄希望在古代驿站了。可他没想到,茂江虽说有一处驿站,大年初一的日子,街头巷尾处处关门闭户,这驿站更是连个影都瞧不见。
好不容易才在街上寻了一个当地人打听了下,问过之后,他更是绝望。
大晸国中虽有驿站,但是这驿站与现代的邮政系统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虽说都属于国家组织,但大晸朝驿站邮寄的也是公文一类,不对民用的,甚至大晸为了保证公文邮寄的快捷和纯粹,还有规定,若是借此官驿敛民众财,那可不单是免除官职这么简单的。当然偶尔有些官员借这么个职权蹭寄书信那倒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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