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有人进来报告道:
“徐总,江重渊来了。”
宋星斐全身如同被冷水泼了个遍,一瞬间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他只想大喊,让江重渊不要进来,可是徐荣观已经叫人封住了他的嘴,无法发出声音。
徐荣观得意地笑了笑,像是在向宋星斐炫耀自己的计谋得逞,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宋星斐眼眶泛红,内心一遍遍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来?明知道徐荣观诡计多端,贪婪无度,明知道来了就等于自投罗网,为什么还要过来……
江重渊刚下飞机不久,风尘仆仆地,他拎着一只手提箱,眉眼间有些许憔悴。
和宋星斐对视的一瞬间,江重渊的目光闪动了两下。
“斐哥……”
宋星斐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视线已经模糊,内心不断地请求道:别叫我,别这样叫我……
“我来了。斐哥,你别怕。”江重渊想要靠近宋星斐,被保镖拦了下来。
江重渊侧眸看了一眼徐荣观,说道:“东西我已经带来了,放他离开。”
徐荣观紧盯着那只黑色的手提箱,噌地一声站起身:“把东西给我。”
江重渊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抬手将箱子扔到徐荣观面前:“放了他。”
徐荣观几乎是瞬间扑到箱子上,他抱着那只手提箱,目光看到密码锁的一瞬间暗了下来,目光阴鸷地抬头看向江重渊:
“密码是多少?”
江重渊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徐荣观知道江重渊的意思,如果他不立刻放了宋星斐,那江重渊也不会把密码告诉他。
“万一我放了他,你却不告诉我密码,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徐荣观面色阴冷地质问道。
江重渊冷嗤一声,睨着徐荣观说道:“我本人都在这里,你在担心什么?”
徐荣观被嘲讽了一番,脸色顿时黑了不少,他重新坐会到椅子上,觑了一眼宋星斐,又回头看着江重渊道:
“不急,先让我们算笔账吧。”
徐荣观十指交叉着,身体呈现一种十分放松的姿势,脸上露出一丝玩味,他说道:“你和徐任青把我害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如何?”
江重渊背对着宋星斐而立,脊背挺拔如寒松,纹丝不动,仿佛面对着眼前四面八方的威胁毫不紧张。
“我说过,让你把徐任青带过来,你我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可你偏偏不听。”
江重渊嗤笑道:“你以为徐任青脑子不好使吗?我让他来他就来,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你的侄子。”
徐荣观遗憾地道:“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那接下来,只能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了。观叔也舍不得让他们动手,重渊,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第一,我开枪打死他。第二,你任打不还手。我知道你拳脚厉害,当初教你的老师还是我介绍给江阴的。”
江重渊面无表情道:“是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十一岁就被扔进地下拳击场,险些丧命?”
徐荣观哈哈大笑:“要不是我高瞻远瞩的栽培,你能有今天的出息?你小子应该好好谢谢我。得,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给你十秒钟选择。”
“不用选了,你不就是想出气吗?”江重渊淡声道:“动手吧。”
宋星斐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希望江重渊能回头看一眼自己,如果江重渊愿意回头看看,一定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别这么做”。
可是江重渊没有回头,像是刻意不与宋星斐对视,直到被人一脚踹在小腹上,江重渊都没有看宋星斐一眼。
住手……
别打了……
宋星斐已经泣不成声,他瞪大了眼睛,充血的双眸中映出眼前的一幕,江重渊被拳打脚踢,一棍子打在脊柱上,猛地单膝跪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反抗。
“哟,你的小情人在心疼你呢。”
徐荣观走到江重渊面前,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腿,说道:“不回头看看吗?他哭得好可怜啊,连我都有点心疼了。”
江重渊吐出一口血沫,阴森的目光里带着寒意:“徐荣观,我看你是活腻了。”
徐荣观面色一凛,嘲讽道:“怎么,只不过说他两句你就受不了了?为了这个婊 子,你居然这么豁的出去?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国内的时候,宋星斐和顾盛池被人拍到一起从酒店房间出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吧?”
那就永远都别见
第86章
江重渊用指腹拭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冷峻地凝视着徐荣观,眼神如同刀子,几乎将徐荣观一寸寸割裂。
“他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轮得着你置喙吗?”
宋星斐怔住,难以相信江重渊会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同时,他也从江重渊的反应中读出了另一层意味,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江重渊无形的监视之中,包括他和顾盛池的每一次见面,江重渊其实都了如指掌。
天罗地网却也有失算的时候。
宋星斐的心脏如同被狠戾地攥住,鲜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流,那些看不见的伤口是愈合又撕裂的旧伤。明明早已结了疤,此刻却还要被人撕开,再欣赏。
江重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宋星斐一眼,直到施暴者再次发号施令,他的脊背也没有弯过。
宋星斐快要窒息,他发出怪异又惨烈的声响,想要阻止他们施加在江重渊身上的疼痛。
江重渊闷哼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重重地倒在地上。
“等等。”
徐荣观抬手示意停下,然后走到江重渊身边蹲下,用十分和蔼的语气道:“感觉怎么样?”
江重渊没有发出任何音节,徐荣观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道:“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可以放你一马,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
徐荣观临时起意,眯了眯眼,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除了江阴留下的秘辛,我需要你配合我完成一件事。”
江重渊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寒意渗入骨髓,他道:“你想让我帮你报复徐任青?”
徐荣观不置可否。
江重渊垂眸冷笑一声道:“从你给我打那通电话开始,你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你觉得自己真能活着出国吗?徐任青早就布下埋伏,等着你往里跳呢。”
江重渊的声音很轻,神情十分从容,仿佛说出的内容并非警告,而是晚饭吃什么一般随意。
“你他妈敢坑我!”
徐荣观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宋星斐,威胁道:“我看你是不想要他的命了,把密码告诉我,否则我现在就崩了他。”
“别急。”江重渊的伤口还在汨汨流血,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抬头看着徐荣观道:
“就算我告诉你密码,你也拿不到十几年前你和江阴合谋藏下的赃款。”
“你什么意思!?”徐荣观的面目十分狰狞,看上去恨不得立刻抬枪崩了江重渊。
“因为箱子里只有你们当年同流合污的证据,那笔钱已经被换成金条放在一个由专人看管的房子里,并且还设置了许多道机关,没有钥匙,谁也不能打开。”
徐荣观睚眦欲裂地道:“钥匙在哪儿!?”
江重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你把宋星斐送到五百米外,我的人会在那里等着,让他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我凭什么信你,万一你……”
江重渊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徐任青很快就会找到你,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赌,看看是他先找到你,还是你先拿到机关的钥匙。”
徐荣观怒不可遏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他苦心安排了这么久,却还是被面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狼崽子和徐任青那个他从没有放在眼里的狗杂碎给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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