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斯文笑笑,声音温柔,“夏同学多虑了,这才哪到哪。”
“我还没碰你呢,怎么会是代价。”
夏稚年:“……”
晏辞单手箍住少年,随意拦了边上一个同学,让和老秦说一声请假。
出了教学楼,夏稚年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弄哪去,晃荡两下腿,皱巴着脸小声嘟囔,“你松开我吧,我又不会跑,你要去哪直接说,别把伤口崩开了。”
“还有,你什么时候送情书啊。”
晏辞轻呵了一声,不急不慢的,松开他一点,但依然半禁锢着往前走。
“着什么急,夏同学喜欢别人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再说吧。”
夏稚年顿了一下,怔怔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看向隐约绞痛的胃部,微微抿唇,没说话。
晏辞把人带回宿舍。
他本来想带去医务室的,但想想少年对医院这类地方的抗拒,又改了注意,直接领回去了,让躺着睡觉。
晏辞担心他胃疼,夏稚年知晓其好意,但即便是因为特效药的原因,这样的关注也让他有些无措。
少年不善于接受别人好意似的,有些局促,坐在桌边睁着双琥珀色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晃悠。
晏辞倒了杯热水放到桌上,低头瞧他一眼,轻笑出声。
“怎么这么看着我,夏同学是等着我服侍您上床歇息?”
夏稚年:“……”
夏稚年耳根一热,不想搭理他的胡扯,扯扯衣服下摆,声音绵软轻声问他。
“你要、要……摸一下吗?”
晏辞笑笑,斯文道:“夏同学,帮你送情书的代价可不是摸一下这么简单的。”
“不是。”
夏稚年视线游移,语句很缓,“我是说,我胃疼的事。”
虽然他觉得不太严重,但晏辞把他带回宿舍,多少也算善意,他……
夏稚年垂垂眼帘,长睫遮住眸子,挡住里面情绪。
“……摸吗?”
晏辞看向少年,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了他半晌,忽然低低叫他一声。
“夏稚年。”
夏稚年抬头,对上那双墨黑的眼,狭小宿舍里静谧非常,晏辞声音格外清晰,低沉悦耳,直直戳进心里。
“你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用来交易的筹码。”
晏辞注视着他。
“什么?”
夏稚年顿住,歪歪脑袋,面上表情很淡,很安静,琥珀色的眸子像透明冰冷的琉璃,并未反驳。
……药和患者的交易本该如此,有什么不对吗。
各取所需罢了。
晏辞凝视他片刻,轻叹,手心拂过他头顶,声音轻和。
“不摸,睡吧。”
夏稚年被他按着肩膀躺下去,心里有点疑惑,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黑芝麻汤圆……居然不要?
奇奇怪怪。
.
夏稚年在晏辞宿舍呆了一下午,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一早,教室前面有人喊。
“夏稚年,老秦找你。”
夏稚年:“??”
秦老师?
夏稚年起身,疑惑往办公室去。老秦坐在位置上,听见动静笑呵呵回头,露出被挡住的办公桌边另一张椅子,朝他招手。
“小夏,快来快来。”
小夏:“……”
小夏看着那张椅子,平白有点不好的预感。
“老师,有什么事吗?”
果不其然,老秦招呼他坐下,捧出一小捧糖放在桌上,一副畅谈人生时间无限的架势,笑眯着眼。
“小夏,怎么最近又不写作业了呢?”
“之前不是抄过晏辞的,抄的挺好啊。”
夏稚年:“……”
抄作业还挺好?
夏稚年头大,讪讪一笑,“老师,我……”
他想说他学不会您不用管了,但对着一个这么执着要拉学生学习的老师,又有点说不出口。
老秦眼尖的发现他心里过意不去,当即抓住时机,长长叹息,“小夏啊,你这个状况,老师实在是担心你。”
“小夏你看,这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总不能考试也不写,对不对?那样的话你家里人也会为你着急的呀。”
“小夏啊,就算你以后不高考,直接出国,那也得学学英语是不是。”
“平时还是要多学一点的,小夏你跟不上不要怕,老师们都会帮你的,你同桌也会帮你的啊。”
老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飞快说了一堆,完全不给小夏插嘴的机会,然后飞快拿出两个本子摆到他面前,笑的慈眉善目。
“来来来,先把晏辞昨天的数学作业抄一遍,会不会懂不懂都先放一边,能写就算好的。”
“快来,抄。”
夏稚年:“……”
夏稚年一句话插不上,艰难吞咽一下,表情僵硬,觉得屁屁底下的凳子扎人的很,迫不及待想溜,“老师,要上课了,我晚上再——”
“哎我和你们老师说了,没事,你就在办公室写,写完再回去,不然你回去也是玩手机睡觉。”
“以后作业晚上没写,就白天来办公室抄。”
“别担心啊,拉下的课班长会帮你补的。”
“班长很尽心的。”
夏稚年:“……”
好家伙,每天写?
这麻烦大了QAQ。
夏稚年内心悲苦,看看面前桌上的作业本,上课铃已经响起,老秦没课,就坐在边上乐呵的看着他笑。
……一时半会儿估计是走不了了。
夏稚年深吸口气,慢吞吞翻开作业本,又迟缓的翻开一旁空白本子。
老秦在一边鼓励三岁小朋友似的,“小夏真不错,来来来,拿笔拿笔。”
小·不错·会拿笔·夏:“……”
小夏轻轻叹气,认命抄起作业。
好在是数学,数字一共就那么几个,学原主笔迹比较容易。
这要是明天再来抄个语文……
夏稚年忧愁,一边写一边想要怎么办。
老秦的话提醒他了,原主虽然活不到高考,但这次期末考试还是要考的,总不能期末也只写选择。
……还是要突击练一下原主的字。
夏稚年磨磨蹭蹭抄了好久,三节课后终于被老秦放回去,进来教室身心俱疲的在桌上趴下,下巴抵着桌面幽幽叹息,仿佛失去灵魂。
邹子千回头朝他哈哈笑,“我的天,三节课,前同桌你可回来了,晚上不写作业就被留在办公室抄作业,哈哈哈你也是我们班头一份了。”
元朗嘿嘿,“只能说头一回遇见这么坚定不写作业的人吧。”
“你说你为啥啊,晏神的作业,别人想抄都抄不到啊呜呜呜,孩子羡慕。”
晏辞拿着东西从外面进来,刚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而后趴在桌上的少年蓦地眼睛一亮。
“你想抄?那要不然你帮我抄吧。”
“咳咳咳。”
元朗忽的一阵猛咳,踢上夏稚年桌子,结果一着急,吧唧一脚踢上了夏稚年小腿。
“?!”
少年呜了一声,蔫蔫痛呼,“大哥,你有话说话,轻点踢。”
元朗:“……”
夏稚年头顶没征兆搁上来一只手,揉揉他脑袋,清冽声音从背后响起。
“夏同学,你大哥在公司呢,怎么又多一个大哥。”
夏稚年:“……”
元朗:“……”
是在下不配。
元朗迅速转回去,晏辞把夏稚年头发揉乱,坐下,把手里东西搁到桌上翻开,温声笑笑。
“夏同学一个数学作业,抄了三节课,够慢的啊。”
夏稚年一眼看清他手里的是自己作业,怕被这贼精的黑芝麻汤圆看出问题,一下坐直身子,杏眼圆不溜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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