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冷冷凝视着她的手,看着她拿出手机滑动屏幕。
不知是声音太大还是哪个特殊字眼刺激到,沈伽黎睁开了眼。
于怀素动作快,已经给各部门发了更换正装的通知,员工们在群里没人敢说话生怕冲撞了董事长夫人,但私底下凑到一起抱怨着领导拿他们当猴耍,现在赶回去换衣服再回来,午休都结束了。
见人醒了,于怀素漾起明媚笑容,亲切拉着沈伽黎的手嘘寒问暖,问他最近过得怎样,工作是否适应,还顺便说了句:
“下午有国外代表团要来参观公司,你也尽管让管家把西装给你送来换上,以最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他们。”
沈伽黎睡眼惺忪看着她,表情淡漠,眼底流露出丝丝厌烦。
良久,他抽回手,转而从桌上抓过纸笔,在于怀素疑惑的目光下在纸上乱涂一气,最后落款:
【作者:沈伽黎】
这几个字写得方方正正工整漂亮。
于怀素:?
“阿姨。”沈伽黎将涂鸦递过去,“给你,赶紧走,我好困。”
于怀素不明所以,但那句“赶紧走”在她听来显然不是善茬,被一个残次品侮辱了,她那虚假的礼貌再也维持不住,“噌”一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沈伽黎好困好困,虚虚望向一边:“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小三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要钱就犯贱,阿姨总不可能是来犯贱的。”
小三,犯贱。
这两个词如针般刺进于怀素心里,沈伽黎再一次亲眼见证什么叫五官乱飞。
于怀素还没咆哮出口,沈伽黎及时阻止:“如果是要钱,我记得我那幅价值八百万的《蝴蝶》还在你家收着,你缺钱,我就费点工夫再画一幅送你,你也知道,以我的水平,拍价八百万不是问题,行了,拿着乐去吧。”
沈伽黎头一次一气说这么多话,累了,有气无力单手一扫,示意她赶紧走,别在这扰人清梦。
于怀素在发抖,浑身上下连着头发丝都在抖。
她岂会不知,那些阔太们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私底下都喊她是小三上位,嘲笑她是野鸡,所以她才需要南斐遥夺得最高权位堵住那些三八的嘴。
好日子就当头,偏被这残次品从中作梗,今天本是过来给自己正权塑位,却被这残次品当众羞辱。
颤抖的手用力收拢,精致的猫眼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但她不能发作,这里是公司,传出去会彻底沦为笑柄。
于怀素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维持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谢谢新媳妇了,还是新媳妇知道疼婆婆。”
她一把抓过手提包,刚抬脚,踉跄一步,继而马上整理好情绪:“我先走了,流景你也多注意下,不要怠慢了贵客。”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逃跑更合适,火速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沈伽黎望着于怀素的背影,知道她在哭,也明白女人心敏感且纤细,摸着良心讲,他并不想惹哭女人。
前提是她不主动找上门犯贱。
累了,歇会儿。
沈伽黎慢悠悠往下躺,脑袋还没沾上沙发的边儿,忽然被人拉了起来。
他诧异看过去,就见南流景一手拽着他的手腕,一手挡住眼睛,微垂的脑袋看不到表情,但能看到他时而轻颤的肩膀……
好像在笑。
下一秒,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动向前,落入一道温热坚实的怀抱。
南流景那极具压迫感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压的他无法呼吸。
捂在后背的大手顺着背部轮廓线渐渐向下抚摸而去,划出柔和漂亮的弧度,最后落在腰间,用力搂过去。
“沈伽黎,你可真厉害。”他听到南流景挟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我知道,但为什么抱我。”沈伽黎象征性地挣扎了下,挣扎不开,只得作罢。
南流景的声音是少见的温柔:“想抱。”
“但我不想,恶心。”嘴上说着恶心,可他甚至不愿浪费力气挣扎。
南流景收紧双臂,几乎要将人嵌入怀中:“恶心也抱。”
片刻的沉默后,又听他轻轻道:“谢谢你为我这个没用的男人出头,我的黎黎。”
“黎黎”二字如一股电流,激的沈伽黎身子一颤。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如此亲昵地喊过他小名,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南流景。
而宫源所喊的“黎黎”是在喊他的原主养子,不算数。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用力戳了下,刺激着鼻根一酸。
“别喊黎黎,恶心。”嘴角带着笑说出这句话,属实没什么说服力。
“那喊什么,老婆?”南流景问。
沈伽黎确定,这个人蹬鼻子上脸了。
大概痛了才知道放手吧。
沈伽黎张嘴咬在南流景的肩头,尝到了衣服纤维的味道。
可南流景丝毫不慌,甚至双手还在他后背乱揉一气。
沈伽黎叹了口气,刚才的涂鸦已经耗尽他全部精力,实在累了,眯会儿。
他就这样下巴搁在南流景肩头,缓缓翕了眼。
南流景又僵硬了:我怎么情不由己抱了他。
可他没拒绝。
还说你不是在意我。
*
员工们垂头丧气准备回家换正装,群消息又响了。
【CEO南流景:不用换正装,大家好好午休。】
员工们沸腾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那么美丽且富有力量!
而南斐遥刚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母亲捂着嘴巴眼底含泪匆匆往外走。
一问缘由,于怀素嘴上说着不要责怪南流景他们,却跟着将二人的“恶行”全盘托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说到气愤处忍不住落泪。
南斐遥怒了。
自打这个沈伽黎进了南家后,把南家搅的一池浑水,就连沈岚清也莫名其妙被他勾去了魂儿。
妖怪!
“妈,你别哭了,这事儿我肯定和他们没完。”南斐遥安慰着梨花带雨的母亲,摸出手机联系了媒体。
既然南流景喜欢搞独.裁专治,搞什么愚蠢的无正装日,就让全世界都来见证今天下午的大笑话,最好给罗斯安德家族的人来个怼脸拍,让所有人都知道南流景的决定是多么可笑,执行总裁?他不配!
另一边,南流景的办公室。
南流景坐在桌前,手指轻点桌面,与秒针走字的节奏如出一辙。
下午两点开工,现在是两点一刻,沈伽黎还在睡。
再给他睡三分钟好了,这几天孩子起得早,工作事又多,明显见着人显得几分疲乏。
三分钟后——
南流景等着秒针指向12,又重新轻点桌面。
再给他睡五分钟,五分钟一过这次真的要叫醒他。
五分钟后——
再给他睡十分钟好了,昨晚他包了饺子,费了不少精力。
直到严秘书敲门进来,说罗斯安德家族的人打电话说已经到了商业街路口,再有三分钟就要抵达公司。
南流景顺势看向沙发,沈伽黎已经慢悠悠坐起来了。
接到消息,幻海电子所有领导层将南流景夹在中间,前呼后拥跟着去门口欢迎贵客。
虽然南流景下达了无正装日的命令,但领导们深知今天的重要性,不敢怠慢,西装整齐上身,皮鞋锃光瓦亮。
几辆豪车停在公司门口,后面跟着特派记者的车,小领导见势,颇有眼力见上前帮忙打开车门,恭迎贵客下车。
大家都没意识到突如其来的记者有何不妥,还当是罗斯安德那边找的人。
车门打开,几双穿着纯手工牛皮鞋的脚整齐划一踩在地面,下车后立马站成两排,有人伸手挡在车门顶,在如此宏大的欢迎仪式中,身着灰色高定西装的年长者从车里下来,后面还跟着身着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
尊贵、优雅,尽显绅士风度。
记者们也立马围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
年长的老人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朝着南流景伸出手,说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南总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罗斯安德家族公司的代表,沃克·罗斯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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