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司不比从前,更是需要白薇这种人气大腕儿帮忙拉拢流量,三次上门但每次都被婉拒门外。
而且大家都知道,白薇当年和俞衍向离婚时闹得很难看,据说是生第一胎时,俞衍向临时接到上级指令跑到外省开会,而俞衍向的家人嫌弃白薇是个抛头露面的戏子,配不上他们这种书香门户,死活不来照顾产妇,导致白薇生产当天身边只有一个保姆,胎位不正加上大出血,生产后昏迷了许久,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第一胎儿子因为医院看管不利被和人贩子勾结的护士偷偷抱走。
那时夫妻俩心中就已经产生了裂痕。
生二胎时,俞衍向好歹是陪在了她身边,但二胎儿子患有先天性疾病,俞衍向身为校长公务繁忙经常不在家,白薇停了一切工作专心陪孩子治病,但最终孩子还是不治身亡,而孩子呼吸停止那一刻,俞衍向依然在外地进行学术报告会议,没能赶回见孩子最后一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薇提出离婚,希望各自不要再折磨对方。
而俞衍向的父母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到白薇身上,将她告上法庭,败诉后继续上诉,俞衍向虽然出面阻止,但他又不可能将父母绑起来,因此当时闹得极其难看。
所以养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白薇怎么可能出现在俞衍向的地盘,而且就为了见沈伽黎。
总不可能沈伽黎就是她当年丢失的大儿子,这事儿说出来未免太过天方夜谭。
思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是南流景才有这个本事把人给请来,为了给自家媳妇长长脸。
考虑明白后,养母只觉后背一片寒意,那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岂不全都被白薇看在了眼里?
代言的事岂不也更是遥遥无期?
白薇望着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沈伽黎,温柔莞尔:“伽黎同学,愿意带我逛逛学校么?”
尽管离婚前俞衍向已经带她逛过很多次校园。
沈伽黎僵硬地点头:“嗯……嗯好。”
他太紧张了,紧张到说这短短仨字都用尽力气。
上次等了一天没能见到白薇,已经成了他心中提起就会失落的遗憾,不成想,上天还是偶尔会对他发发慈悲。
到了中午,学生们忙活了一上午也饿了,三五成群挤在食堂,校园街道中显出几分冷清。
沈伽黎默默走在白薇身边,余光始终在悄悄打量她,又不敢太明显。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妈妈一模一样,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很少主动开口攀谈,除非那人是白薇。
“妈……白女士,您今天怎么会过来呢。”吓死,“妈妈”二字差点习惯性脱口而出。
白薇望着路边的杉树,光影交叠,在她脸上透出梦幻的色彩。
“其实不打算来的,因为和你们校长当初闹得不开心,或许他也不太想见到我。”白薇说得云淡风轻,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被所有人背叛的痛楚。
“但是你丈夫,南总他昨天特意来拜托我,希望我今天一定要来见见你。”
沈伽黎一愣。
谁?南流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和他解释过不能来的原因,但他很执意,而且足够诚心,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财团,向我低了头,语气卑微,所以有点感动。”
沈伽黎:……
低头?卑微?怎么就和南流景对不上号呢?而且,就算真是他,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真正使我下定决心过来的,是南总拿了你的照片给我看。”白薇笑笑,“笨笨的青蛙站在热络的舞台下,却更显孤独。”
“我就觉得,来看看这孩子吧,不然他会遗憾一生。”
白薇嘴上这样说着,但真正的原因还是无法开口,她怕开了口对方会觉得唐突,甚至觉得自己被冒犯。
无关孤独的悲伤蛙,只是在看到沈伽黎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强烈的亲切感,而且是一种……失而复得的亲切感。
“对了,刚才那位太太,是你妈妈么?”白薇试探着问道。
沈伽黎觉得她说得应该是养母。
于是摇摇头。
看到这动作,白薇奇怪地松了一口气。
又问:“那你妈妈今天怎么没来,不是本地人?所以来不了?”
沈伽黎忽的止住脚步。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迸发出强烈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哭诉欲望,如果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也会像白薇一样,温柔的让自己带她逛逛学校。
因为妈妈一直都是这样,虽然自己成年以后她也保持了一定的边界感,但她还是希望,在自己人生中的每个重要节点,都能有她的参与,亲眼见证他的成长。
说不出来一个字,喉咙像被卡住了,面前白薇的脸也渐渐变得模糊。
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失态,沈伽黎忽然低下头,笨拙地解着手腕上的洋桔梗手链,但链扣太细,他解了半天纹丝不动,于是天真的往下套,勒在骨节处怎么也摘不下来。
白薇见状,焦急握住他的手:“别动,我来帮你。”
沈伽黎一下子停住动作,呆呆地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心里不断涌上一股股酸涩。
“洋桔梗啊,我很喜欢洋桔梗,我有一座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洋桔梗,最近正是开花的日子,但天气太热,花期很短,等我从外地赶完通告回来,已经凋谢了。”白薇解下手链,温柔的眉眼弯弯似月牙,“不过今天见到了。”
沈伽黎心头骤然紧缩,仿佛一只无形大手用力挤压着他脆弱的小心脏。
她也喜欢洋桔梗,也有一座种满洋桔梗的玻璃花房。
妈妈,呜呜呜。
这一切,是梦也好,他愿意长眠梦中永远不再醒来。
“这个,是送给你的。”沈伽黎将手链递过去,忽的又收回来,用衣服仔细擦拭着,随后再次递过去,却又收了回来。
白薇一挑眉,在反复中啼笑皆非。
“它、它本来有只包装盒,很漂亮,但是……但是我以为送不出去了,就没带来。”
光秃秃的手链,被衣服摩擦后忽然没刚才那么亮了,送人的东西却连包装都没有。
从前的沈伽黎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但现在面对的人是白薇。
终于在这一刻,他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粗心。
很难过,眼睛酸得厉害,已经模糊到连白薇的脸都看不清。
这么热的天,他的脸蛋也不再干净清爽,额间沁出一层细汗,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丑态。
幻想中完美的初次见面分崩离析,第一次见面就被白薇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丑态。
不想活了,难过死了。
对方现在也一定在心里嫌弃他吧,说不定还会认为跑这一趟真亏。
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沈伽黎使劲吸着鼻子,本来就够丑了,如果再出来两条鼻涕什么的,白薇大概要扛着火车跑路了。
“对不起,弄脏了,我……”他收回手,无助地低着头,“也弄得不漂亮了。”
自己真是个笨蛋,遥想当年妈妈生日,九岁的自己用压岁钱给妈妈买了只音乐盒,还包了漂亮的包装盒,结果跑太急盒子给摔烂了,哭哭啼啼拿给妈妈,妈妈虽然说“盒子不重要反正也要丢”,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结果今天,又。
白薇没接手链,而是仔细端详一番,接着道:“我收过很多礼物,有珠宝车子甚至是房子。”
沈伽黎一颗心再次跌入谷底。
“但是这个。”白薇指指那条洋桔梗手链,“会让我怀疑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收到礼物。”
沈伽黎没明白,怯怯缩回了手。
“因为重头戏总是在最后一刻才出场。”白薇冲他一wink,“所以得到太过喜欢的东西时,会让人感叹我是不是到了生命最后一刻。”
话音刚落,细白小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摸一摸。”
白薇沉思片刻,忽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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