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头子死倔死倔的,没谈拢。
但这也让安胜从自己果然是做什么都能成功的膨胀美梦中清醒过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靠他现在一个人投入到股市里赚的钱是不够买下厂子的——这已经是安胜从小到大的执念了,更何况安斌也有意要收购。
既能实现自己等待多年当厂长的目标,又能抢夺安斌属意的东西,如此一箭双雕的诱惑让安胜放弃了独自发财的打算,召集起今晚这一屋子人,准备集资入股市赚一波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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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叔叔,你听到消息了吗?国家几个重量级政府单位——包括但不限于申城的人民银行分行、公安局、监察局等——联合发布了一通公告,告知股民在这个月9日和10日,申城证券交易所即将发行国内公众股5亿股票……”
陆柚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目光中暗含期待和紧张的少年,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高佑涛小朋友也长成大人了?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是有了解过,怎么,你想去试试看股市走一遭吗?”
才高考完还没有去大学报道,先是耍了一个月后回家,正在犹豫是去二叔的物流公司打暑假工还是去柚子叔叔的公司实习还是和几个朋友靠自己的本事打零工的少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听说股票刚发行的时候都价格很低,等到后面涨起来了就很可观……”
听着高佑涛的话,陆柚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差不多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有做过股市枭雄的梦,拿着自己打零工赚的钱和压岁钱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头热血就冲进了股市。
后来……
往事不堪回首。
只能说幸亏他足够当机立断,短尾求生,虽然损失了三四千块,但好歹没有把积蓄全都赔进去。
而和他一个群里都买了那几只股票的其他网友头铁硬捱,最后赔得裤衩子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散发着被割完的韭菜根儿的“清香”。
那个时候陆柚就明白了,股市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玩得起的,想要从股市里赚大钱,先要做好被股市“淹死”连个泡儿都不冒的心理准备。
他这种小老百姓还是老老实实靠兼职攒钱吧。
如今重活一世,虽然占据了“先知”的便利,甚至还一掷千金去首都买四合院,但股市这一块,陆柚一直是敬而远之的。
智商和天赋这个东西,不一定会因为重来一次而发生重大变化的。
再者说了,他能在自己的舒适区赚到钱,何必贪婪地再去碰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呢?
陆柚可是记得哪怕是几十年后都有不少做实业的老板本来赚得不少,结果为了赚更多更快去搞投资去买股票,最后落得个公司破产的下场。
所以哪怕他身处申城,哪怕周围的合作者、下属都在谈论即将到来的国内公众股发行,他也不动如山,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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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晋年和陆柚的想法一样,他的物流公司现在正在快速扩张,全国几十个省市有越来越多的地区被链接起来,他身为老板每天忙得和自己的伴侣亲香的时间都不够了,自然没有时间再去管股市的事情。
高雪萍呢,虽然身为老板,可她现在醉心于服装设计,坚信要把雅萍服饰做成国内外知名的代表性品牌,赚钱反而是其次了。
而高雪婷年少时对金钱和权力的执着,在刚萌芽时就被高晋年和陆柚给安抚住了,后来越来越好的家境更是让她对金钱的(欲)望变淡。
后来她毕业之后直接进了国家研究院,后面因为她做出来的成果不菲,不仅衣食住行全都被国家给包了,出行还安排了保镖,想要什么只需要说一声上头就会安排好。
所以说什么股市……完全是一无所知。
最后是高佑黎小朋友……
已经和他最好最好的容容去旅游了,快快乐乐的小少年才不管什么股市不股市的事儿呢!
所以当陆柚看到高佑涛表现出来对股市的兴趣时,有点意外又有点情理之中。
毕竟还是个青春少年,比起去家里的公司当普通基层小工,拿着微薄的暑假工资,到时候在股市里一番沉浮,杀进杀出,短时间内就赚大钱名利双收的诱惑更大。
陆柚挑了挑眉,也没有否定和批评——有些事情光靠嘴巴劝说是没用的,得真的自己撞到了南墙才会回头。
特别是对待这十七、八、九岁的青少年,越是不让做的越是容易心生叛逆。
不过也不能一味无脑鼓励:“你想去炒股,那你知道[盘档]、[跳空]、[多头]、[空头]、[配股]、[行情牌]、[抢帽子]……这些股市基本名词术语的意思吗?”
高佑涛愣了一下,很快便将陆柚问的这些一一解释:“[盘档]是指当天股价变动幅度很小,最高价与最低价之间的差价不超过2%,股市买卖平淡;[跳空]是指……”
听着少年人有些青涩但口齿清晰的解释,陆柚接下来陆柚又根据自己前世那段炒股时的记忆问了几个问题,心里略略松了口气——至少不是脑袋一热就想冲进去,好歹是做了点事前准备的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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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通知说9号和10号才开始发行股票,但实际上在7号当天下午就有人在申城证券交易所外面开始排队。
在这里面排队的不仅是有年轻人中年人,甚至还有不少老年人和小孩儿——为了占名额和位置,许多人都是倾家出动,带着小凳子、床、席子、纸箱、报纸、砖头等排在了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长龙之中。
中间还穿插着一些走来走去的小商贩,他们背着、提着、推着各种热乎乎的吃食、饮料,倒是趁机赚了一笔。
这还只是7号,多是申城当地生活工作的人。
等到八号的时候,情况就更夸张了,证券交易所直接变成了人山人海。
因为这份股票发行通知是面向全国的,所以那些全国各地的股民与准股民一手提着装满钞票的密码箱,一手提着装满身份证的旅行袋,纷纷南下申城,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人流。
在抽签表即将发售的前几天,羊城到申城原本只有二三十块的火车票被炒到四百多元一张,超过正常价格的10倍以上!
除了火车票,汽车票也不遑多让,并且因为火车并不是所有省市都有,大多数人的出行方式还是只能选择汽车,导致汽车票上涨程度比火车还可怕,甚至出现过被炒到了上千元一张的汽车票!
饶是如此,也阻挡不了全国各地的股民的热情,他们都怀揣着一夜暴富的美梦汇聚到申城。
“简直太可怕了,”就连高晋年都这么说,“爱军他们说他们的车子这几天大部分都运的是各种身份证——都是用来购表的,粗粗统计都有七八十万了。”
再加上申城本地的,这个数字再上浮个三分之一也不夸张。
“我回来的时候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两个半小时。虽然申城一直人口很多,但这几天估计也是有史以来的最高峰,据说申城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招待所全部爆满了,实在是挤不下了只能露宿街头——也多亏现在是八月份天气热,就算晚上在外头睡也不至于出事。”
陆柚也是心有戚戚焉:“不过人一多,吃饭的人也多,本来我们一品鲜的生意就好,现在更是供不应求,厨师的铲子都抡出火星子了,本来后厨准备的菜和肉全都用光了,到后来只能做猪油炒饭和酱油炒饭……”
虽然做生意的都希望自家生意好,但是这种情况也好得过于恐怖了。
为了犒劳辛苦的员工,陆柚给每个人都三倍工资一天,要不然他觉得自己的良心都会痛。
“桃子和他的同学去申城证券交易所也一直没消息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也在里面排队呢,我们要不晚些时候去看看?”
“算了吧,”高晋年沉吟了一下拒绝了,“他都是个大人了,我像是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过的日子可比他苦多了,哪至于就出什么问题了?他只是人挤人排排队,大小伙子实在是没什么扛不住的,”见陆柚眉宇之间还有担忧,高晋年将他抱进怀里安抚,“更何况,现在这人贴人前胸贴后背的情况,咱们也挤不进去啊,你想到时候和那么多人汗水贴汗水呀?我还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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