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捏住姜岁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红肿的唇瓣不停颤动,里面的软舌能看的一清二楚,阿瑞斯就着这个姿势吻了下去,姜岁无处可逃,只能让它得逞。
粘稠的水声响在安静的山洞里,姜岁耳边一片白噪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等阿瑞斯顺着他的脖颈吻到小腹时,外面忽然响起人声:“博士?博士你在吗?!”
是艾莉森的声音。
姜岁连忙把阿瑞斯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抿了抿唇角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答:“有事?”
“是陈……陈先生和斯图亚特先生有事情找您。”艾莉森道:“跟您的母亲有关。”
阿瑞斯握住姜岁柔软的腰,从后面去吻他修长的脖颈,在上面留下很淡的红痕,偶有动情处,它还要叼着软肉啃两口,虽然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獠牙,但那种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姜岁止不住的低喘,他抱住阿瑞斯的脑袋安抚道:“等之后……乖一点,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
外面艾莉森又问了一声:“博士……可以进来吗?”
姜岁亲了下阿瑞斯的喉结,道:“松开我。”
阿瑞斯不太情愿,但又怕姜岁生气,还是放开了他。
姜岁平复了一下呼吸,确定自己现在看上去比较正常,这才说:“进来吧。”
三人走进人鱼的巢穴,这里的一切都是坚冷而锋锐的,唯有姜岁不一样。
他裹着毯子坐在漂亮的砗磲上,皮肤白的好似在发光,足尖垂下轻轻晃动,脚背上淡色的青筋都很明显,趾甲都透出淡淡的粉。
阿瑞斯冷冷盯着来人,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早点动手,把这些讨厌的人类直接弄死,那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陈见卿有些克制不住的用力把姜岁搂进了怀里,曾经清越温润的一把好嗓子此刻就像是粗粝的砂纸般,“博士……抱歉。”
姜岁瞪了要暴起杀人的阿瑞斯一眼,鱼委委屈屈的靠了回去,他僵硬的让陈见卿抱着,道:“你好像总在跟我说抱歉。”
明明那不是他的责任。
陈见卿将满是血污的脸埋在博士细嫩白皙的颈窝,让那白玉一般的脖颈染上自己的污色,他嗅见博士皮肉之间散发出来的很淡的香,就像是疗伤的圣药,断裂的肋骨、狰狞的鞭伤、剁掉的手指……好像都不再痛了。
“在海滩上,你想跟我说什么。”姜岁没有推开他,就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博士很清楚,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总要给点儿好处,他不介意给陈见卿这点甜头,“卡福没有让你说出来,想必很重要吧。”
“……”陈见卿轻叹口气,道:“您还记得,我最开始跟您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传说在加勒比海的某个岛屿之下,是人鱼的栖息地,曾有船队误闯其中,眼睁睁的看着船队中的年轻女人被□□、撕碎、吃掉。”
这个故事陈见卿早就告诉过姜岁,但当时他以为又是什么小道消息,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是二十年前……卡福的故事?”
当年有人来家里报丧,只说姜又雪是沉船坠海,最后是当做科研事故处理的,姜岁其实一直不太了解母亲真正的死因,毕竟他连姜又雪的尸骨都没看见。
“……是的,博士。”陈见卿说,“这一点,卡福没有骗您,他当年资助了一支科考队,预备在海上向姜教授求婚,结果真的误打误撞找到了人鱼岛。”
害怕姜岁多想,他立刻道:“请您放心,您和卡福·加西亚没有血缘关系。”
姜岁却出人意料的很冷静,“就算他是我的父亲,我也不会留情。”
陈见卿莞尔。
博士就是这样的人,冷漠而果决,不会为任何事拖累,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那我的父亲是谁,你们知道么?”姜岁随口问。
他真的就是随意一问,对这个问题是否有回答也不上心。
陈见卿沉默一瞬,忽然看向了阿瑞斯,“或许它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你是那场变故的亲历者,应该比我这个听说者,更接近真相吧?”陈见卿缓缓说:“二十年前在一夜之间杀死了数百头人鱼,以此夺得王座的,现任人鱼族群的王。”
两双眼睛都看向了阿瑞斯。
阿瑞斯:“……”
几秒钟后,阿瑞斯说:“听不懂。”
陈见卿来的匆忙,伤口只是做了应急处理,他擦了把唇角的血迹,道:“阿瑞斯,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博士吗?”
阿瑞斯开始抓耳挠腮,姜岁忽然想到什么,捏了捏眉心:“这蠢货不会说人话。”
要是在用人类语言讲故事和挨一刀之间做选择,那么阿瑞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就它那贫瘠的词汇量,根本不可能讲的明白。
姜岁面无表情,手指却蠢蠢欲动,想要直接剖开阿瑞斯的脑袋看看它的脑仁儿到底有多小。
阿瑞斯忽然想到什么,蹭了蹭姜岁的脸颊,在他耳边道:“回来,很快,我。”
它转身要跳进水里,又转回头盯了陈见卿一眼,似乎在衡量他有没有抢走配偶的能力,最后得出的结论大概是废物一个,轻嗤一声后便进了水。
陈见卿:“……”
姜岁就坐在旁边支着下颌看他,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肌肉都绷得很紧,处理过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打湿了纱布,他却完全没有感觉般。
“陈见卿。”姜岁说:“你食指断了,有点丑。”
“……抱歉。”陈见卿抿了下唇角,纤长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以后会注意不让您看见的。”
姜岁微微偏头:“我觉得你们都很奇怪。”
“阿瑞斯为了救我,断了尾巴,还被我丢在海底地震里,它却一点都不恨我,当人鱼们为此愤怒想要报仇时,它还赶来救我。你为了救我,断了手指,可你也不恨我,还担心吓到我。”
陈见卿笑了笑,道:“这样比较起来的话,我竟然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了,您放弃了离开的机会来救我,虽然很任性,但我很高兴。”
姜岁淡声道:“少自作多情,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瞒着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陈见卿并不反驳。
当时光线那么昏暗,可他就是看见了博士眼角的泪水,为他而落的眼泪。
但这一点,还是不要告诉博士了,他会生气的。
破水声响,是阿瑞斯回来了,它手里竟然拎着个金属箱子,跟化妆箱差不多的大小,一看就是属于人类的东西。
阿瑞斯将箱子上的水抖了抖,放到姜岁面前,示意他打开看。
这箱子显然是常年泡在海水里的,外面生了一层厚厚的锈,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外形颇为精巧漂亮。
姜岁有些疑惑的打开了搭扣,里面当然也进了水,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发绳,钢笔,印章,还有一个笔记本——所幸这个笔记本被用厚厚的保鲜膜缠起来装进密封袋里了,没有被打湿,看见这东西,姜岁的心跳快了两秒,拆开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个很普通、在便利店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绿皮笔记本,在姜岁年幼时,家里有很多这种本子,是姜又雪的日记本。
后来姜岁每天会写工作日志,也是受母亲喜欢写日记的影响,只是他的日常乏善可陈,干脆就记录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姜岁皱眉:“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阿瑞斯点头。
“你见过她?”
阿瑞斯又摇头。
姜岁慢慢翻开了笔记本。
姜又雪虽然每天都会写日记,但她的日记通常只有一两句话,大部分跟研究有关,偶尔实在是没什么写的了,就写写早中午吃的什么东西,前面的内容大多是这样,直到翻到末尾,才出现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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