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胡乱将毛巾丢在床上,“邵繁。”
“嗯?”
“给我吹头发。”姜岁理所当然的说:“快点。”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愣,想问又不敢问,心里好奇死了这是哪位竟然能这么跟领袖说话。
“嗯。”邵繁应了一声,对手机道:“有点事,先挂了。”
邵繁拿了吹风机给姜岁吹头发,少年皮肤太薄,浴室的热气将他肌肤蒸的白里透红,眼睫也湿漉漉的,显得年纪更小了,当姜岁想要装乖的时候,简直能让人的心都化成一摊糖水,比如说他现在乖乖靠在邵繁腿上任由他动作时,邵繁就连手指穿过他黑发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等头发吹干,姜岁困倦的想去睡觉,邵繁忽然看见他胳膊上密集的针眼,神色一凛,抓住他手道:“你又注射了药剂?”
姜岁立刻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用袖子盖住胳膊上的针眼,“没有。”
“沈曜慈给你的?”邵繁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温和,“他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你?”
“知不知道有这么重要吗?”姜岁不耐烦的道:“我要什么他都肯给我,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了来陪我,你现在质问这些,是还对他旧情难忘?也对,毕竟你们……”
邵繁掐住了姜岁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要什么都给你,就是对你好么?”
“对啊。”姜岁莞尔,“老师,沈曜慈跟你不一样,你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有天灾,有基地,有数不清的幸存者,或许也有我,但沈曜慈心里,只有我一个。”
邵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姜岁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终于生气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这样一直忍下去……当初在KTV,我还以为你会教训我,可你只是把沈曜慈揍了一顿,带我离开了……老师,难道到现在,你还对我抱有某种幻想,觉得我是个纯良的好孩子,可以做一个救世的神明?”
“不……”姜岁咬着他耳垂,缓缓说:“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我只是一具尸体。”
“我跟外面那些游荡着、嘶鸣着、想要啃噬血肉的东西才是同类,你怎么能指望一个丧尸,去拯救人类呢?”
邵繁道:“你让沈曜慈抓捕异能者,是想做什么?”
姜岁挑起眉:“不告诉你。”
“姜岁。”邵繁语气重了一些,“告诉我。”
像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有意思,姜岁慢悠悠的打量他的表情,“你这样,才像是个人。既然当初选择忍了沈曜慈,为什么现在又要问呢?不如就……你做什么?!”
姜岁错愕的看向邵繁,邵繁把人按在了自己腿上,这个姿势,他仍旧比姜岁要高出半头,垂着纤长的眼睫,盖住了瞳孔里少年的身影,“那岁岁,你觉得,当你任性的在我面前和沈曜慈上床,以此来报复我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做?”
他一只手就擒住了姜岁细瘦的手腕,不允许他挣扎,“是该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姜岁咬着下唇:“松开。”
邵繁另只手拂过他嘴唇,迫使他松开被自己咬的泛白的嘴唇,“不是想看我生气?怎么又怕了?”
“……我没有怕。”姜岁冷声道:“我想睡了,放开我。”
“不着急。”邵繁手从他睡衣衣摆下探入,扶住了他柔韧细瘦的腰,凝脂一样的肌肤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化开在手心里,姜岁被他手上的茧磨的难受,忍不住闷哼,邵繁的手缓缓往下,姜岁睁大眼睛:“邵繁——”
邵繁解开了自己的衬衣领口,露出精瘦的胸膛,半垂着眼皮道:“我确实太惯着你了。”
“我从KTV带你走的时候,觉得你年纪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我总能慢慢教给你,但似乎就是因此,让你有了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错觉。”
他吻了吻姜岁的锁骨,将睡衣掀起来,让他自己咬着衣摆,手指沿着他凸出的脊椎骨头向下摩挲,姜岁浑身发颤,呼吸急促,脚趾都紧紧蜷缩在一起,他咬牙道:“邵繁,你忘了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了?”
“——你四岁的时候我就养着你,我是你的老师。”姜岁扬起脖子,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眸子里却燃着燎原似的火,又野又冷,“这可是你的原话,你现在在对你的学生做什么?”
他一字一顿的说:“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邵繁!不许……唔!”
“你说的也许不错。”邵繁贴着他脖颈,感受到他身体的柔软馨香,嗓音沙哑:“我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如果能让你学乖一些的话,我早该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哪里都去不了。”男人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只是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沈曜慈、顾鄢……你一个都见不到。”
姜岁眼睛里泛出水光,眼前朦胧一片,只能模糊看见邵繁吻他的侧脸。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邵繁的吻温缓从容,却让姜岁心脏战栗,血液都发烫,他们唇齿交缠,明明是最亲密的姿势,却谁也不敢将真心掏出来摆在台面上明码标价的谈判。
于是只能这样抵死纠缠。
在姜岁的记忆里,邵繁一个人占据了父亲、母亲、兄长、老师、朋友的位置,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曾经为邵繁的坚定从容而感到痴迷,可等这份坚定变成捅进他心口的利剑,他才知道人常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什么意思。
“邵繁……”姜岁哭着说:“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
邵繁温柔的将他泪水吻去,“腿是你打断的,现在哭的还是你。”
“我也想让你不那么辛苦。”他吻姜岁的耳垂,手扣着少年的腰,喃喃说:“但你必须要吃点苦头了,岁岁。”
姜岁痛苦的扬起脖颈,咬着舌尖,想要阻止眼泪往外流,邵繁将他按进怀里,脖颈上的疤痕被锋利的冰刺重新划开,血腥味盈满室内,邵繁就像是一个新手家长,孩子哭了就拿糖哄,将鲜血涂抹在姜岁苍白的唇上,被香甜的味道引诱,姜岁趴在他肩上,哭着去咬他的伤口,眼泪和血混在一起,让他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他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敢大早上这么砸领袖的门,除了顾鄢不做第二人想,姜岁不顾身体的不适,鞋都没穿就往楼下跑——邵繁疯了,他才不要被关在这里,必须要跟顾鄢离开才行!
他慌乱下楼的时候,邵繁刚好打开差一点就要被砸烂的门,楼梯上的姜岁和顾鄢在刹那间对上视线。
在看见顾鄢脸上惊愕的表情后,姜岁才想起,他好像只穿了一件衬衣。
还是邵繁昨天穿的那件。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玫瑰(16)
“怎么鞋都没穿就下来了。”在场三人,邵繁是脸色最平静的,他对保姆吩咐道:“把他的鞋拿来。”
保姆早就被现场的气氛吓死了,听见这话连忙逃上楼。
顾鄢的视线落在姜岁肩颈的红痕上,眼睛里红血丝密布,手指关节被自己捏的咯吱作响,要是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邵繁而是别的什么人,他早就一道雷下去劈死了事。
可偏偏那个人是邵繁。
把他从赌场带走、把他从大佬手上保下来的邵繁。
“……邵哥。”顾鄢哑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危险程度极高,需要即刻收监?”
把人锁在床上,也算收监?
他没跟人睡过,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姜岁那一身暧昧红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繁并没有理会压着怒火的顾鄢,而是对姜岁道:“过来。”
姜岁迟疑一瞬,以过往的经验判断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招惹邵繁为妙,便慢慢走了过去,邵繁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让阿姨给你煮了山药排骨粥,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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