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说:“我穿越过来的时间点,是什么时候?”
系统问:“什么什么时候?”
宁明昧道:“是这一刻吗。”
连城月困在慈幼庄里,因“野性难驯”被做幼童贩卖生意的庄主们虐待的这一刻。
从对话里,宁明昧能听出来,连城月一定不止一次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在来慈幼庄前,连城月也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擅长模仿和伪装乖巧的模样。他在慈幼庄中也曾野性难驯,玩弄同伴,直到受到了来自庄主们的毒打。
从此,他变了。
系统说:“是的。按照我最初给你设置的时间点,你会出现在这里的这一刻——”
宁明昧:“然后一剑掀开屋顶,降临在他的面前?”
物理从天而降。
……
系统:“你其实不用一剑掀开屋顶的。”
给出回答后,系统才意识到宁明昧给出了一个怎样诡异的提问。系统睁大了眼睛:“等下,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在打听连城月小时候的事?”
俗话说得好,互相了解,是一段良好关系的开始。
系统原本很烦宁明昧不做任务,每天东跑西跑,甚至跟着齐免成。想不到这里还有意外收获啊!
“从前,他在我眼里是个面目模糊的剪影。我只是用我熟悉的方式来对待他。不过现在,我终于能完全明白他第一次见我时,露出那种眼神的原因了。”宁明昧说,“拳头握得这么紧,对自己的能力这么自信,想要往上爬、让世界重视自己的决意也是非同寻常的吧?”
系统无视那句“熟悉的方式”,意识到一个超绝妙的可能。它欣喜若狂:“你开始心疼他了?”
开始心疼是好事啊!
众所周知,所有救赎反派类CP的感情戏都来源于这种名为“心疼”的感情。很快,从心疼开始,宁明昧会对连城月产生更为浓厚的感情。
他厌恶他如今的性格做派,头疼于他无法改变的恶劣本性,却又被他的天真热忱可爱到,又可怜造就现在的他的这段过往。种种复杂的心理交织下……
宁明昧:“我会改造他。”
于是,殚精竭虑,抚平他受伤的内心,带他看遍各方山水。只是正邪两立,连城月终究会走向自己身为天魔碎片的命运,等到那时,宁明昧尽管心中苦痛,却依旧不得不挥剑……
宁明昧:“我会榨干的他的利用价值。”
挥剑断情,狗血误会,于是它又能赚一票情绪值……等下?
榨干利用价值??
系统:“然后呢??”
宁明昧:“连城月出走半生,拥有的只有一套还不清房贷的房子,和永远也拿不到终身教职的临时工位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350岁时,连城月必然愤而出走,将自己输送人才到魔界。于是,我既拥有了连城月最具有生产力的青春年华,又可以因他的叛逃作废他的五险一金、养老保障和医疗保险,以此中饱私囊。同时,连城月擅自违反竞业协议跳槽对家公司,我方拥有向他提起诉讼、并在他的组织里开展庞氏骗局的权力。”
系统:“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宁明昧:“嗯哼。”
系统:“你怎么一点感性的情绪都没有啊?要知道,我们系统除了改变世界线之外,最重要的KPI之一就是榨取宿主的情绪值……”
宁明昧:“嗯?”
系统:“没什么。”
系统迅速转移了话题,可这次它有点匆匆,又有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擅长伪装、滴水不漏的系统,总是会在宁明昧面前露出马脚。
好在宁明昧看起来并没有把它这话放在心上。
“现在我有90%的把握能够完全利用他了。现在,我已经提前给他安排好了进组之后的课题,就等着二十年后了。”宁明昧蹲下身来,“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系统:“你……”
它本想吐槽,却看见宁明昧竟然蹲在了连城月的幻影面前。
于是一下屏住了呼吸。
幼年连城月依旧坐在小黑屋冰冷的一角里,因吃了药而昏昏欲睡。他半眯着眼,看着手心里的火焰,忽明,又忽灭。
悠长孤独的人生,是它给予他荣耀,给予他野心,给予他傲慢,也给予他坚信自己必然会走出这样的困苦的孤绝勇气。
连城月的所有坏的品质,和他所有适合大众意义上的“好”的品质,都因这种力量而交织在一起。
因此,他注视它,一直注视它。有时候孤注一掷,未尝不是一种外强中干。
连城月本人绝不会知道,在那个被他视为人生转折的小黑屋里,会有另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倏忽低下身,注视他被视为耻辱的过往。
那是另一个人的一时兴起与绝不会宣之于口的心中有感,却是他绝不会想过的、自己能够拥有的岁月间的偶然、巧妙与幸运。
“看在你给我通风报信、还被捏碎了脖子的份上。”宁明昧说,“让我拭目以待吧,连城月。”
他轻轻吹起,在连城月合上眼睛前吹灭他手中的小火。
镜花水月就在此刻散开了。系统四处张望,比起正在坏心思吹气的宁明昧,更先一步发现了另一个人。
站在另一侧的齐免成。
他伫立在墙边,看着眼前的宁明昧与连城月的幻影。火苗映照在他漆黑的眼里,没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可系统发现,向来唇角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齐免成此刻,竟然不笑了。
……
“所以师兄刚才在小黑屋里施展秘术,是想找到慈幼庄虐待孤儿的证据?”
“是。我已经将此事知会相关人等,会有人来处理此事的。”齐免成说。
两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不过前面拉马车的不是马。
而是两头驴。
赶驴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饮冰阁符修,另一个还是饮冰阁符修。两人拿着笔头抵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为说起来也真倒霉,这镇子上买不到马,只能买到两头驴。”
“这驴跑得也太慢了!我记得之前有个能加快载具速度的符来着,马上画完给它整上。”
“这符是给马用的啊,能给驴用吗?”
“都有四条腿,都是一个类里继承出来的,迁移过去差不多吧……哟,这里还有一段飞马功能?加上。”
“飞马??”
“就是让马通过四蹄的运动搅动空气,然后飞起来走,这样更快……”
外面符修画符热火朝天。宁明昧靠在车内。他说:“想不到师兄还挺有爱心。”
齐免成说:“既然路过了,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哦?”宁明昧说,“师兄身为清极宗掌门做了这件善事,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天下人必将更加拥护师兄的威名。”
“威名就不必了。那些人如此恃强凌弱,令人恶心。”齐免成淡淡道。
他向来温和沉静的眼里,难得地多出了几分厌恶。
宁明昧这次难得地没有嘲讽:“师兄说的是。”
驴车不如仙车,一路上磕磕绊绊。宁明昧有点晕车,眼睛盯着对面的齐免成,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英俊沉稳的掌门靠在窗边,向来温和的眼眸看着窗外。如今他不说怪话了,眼神于是如一池潭水。
沉而深。
宁明昧看了他一会儿就懒得再看他了。他向后靠,打算趁机补个觉。
“那栋小屋子,那个地方,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曾去过似的。”齐免成轻声道,“很奇怪……”
宁明昧说:“师兄你不是齐家大公子吗,怎么会去过这种地方。”
齐免成淡淡笑了:“是啊。”
他不再提这些,只是眉头仍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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