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每月卖高粱饴的入账在六两银子左右,秋华年吃药花掉二两,改善伙食和做衣服花掉一两,买纸笔供大家读书花掉一两,还能剩下二两。
为了防备意外,每月剩下的二两都被秋华年储蓄了起来,所以家里的日子虽然过得很宽裕,但也不是能随便花钱的,每一笔钱都要用在计划好的地方。
不过今天庆祝丰收,秋华年丢掉了预算,打算“大花特花”。
他们来镇上的第一站自然是孟圆菱家的豆腐坊,把骡车寄存在豆腐坊院里后,孟圆菱开心的拉着秋华年说小话。
从秋华年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也就过了大半年时间,孟圆菱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差不多脱完了,一双扑闪的大眼睛在小脸上可爱极了,笑起来两颗酒窝还在原地。
秋华年看见孟圆菱卖豆腐和高粱饴的桌边摆了本蒙书,惊讶道,“我们菱哥儿什么时候也开始读书了?”
秋华年刚认识孟圆菱的时候,有问过孟圆菱想不想识字,但孟圆菱的兴趣不是很大。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农村男人都大字不识一个,一个哥儿识字确实没太大用处。
孟圆菱自己没意愿,秋华年便也没有劝。他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孟圆菱居然转了性自己学了起来。
孟圆菱不好意思地把蒙书往桌下一藏,“我就随便看看,没影的事呢。”
“随便看看哪里来的蒙书?”秋华年才不信,蒙书虽然页数少价钱相对低,但一本也得二钱银子。
“我自己花自己赚的钱买的。”孟圆菱说起这个,脸上浮现出骄傲,“还要谢谢华哥儿你把高粱饴分给我卖,自己手里有钱确实不一样,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几个月也攒了快五两银子了。”
“应该的,我没那么多时间每日来镇上,交给你正好。当初我刚开始卖高粱饴,不也是你让我免费在你们豆腐坊里卖,还帮我推销的吗?”
孟圆菱嘿嘿笑着,“我听说我姑姑家还有你们家的棉花差不多收完了,怎么样?总共收了多少?”
秋华年比了个数字三的手势。
孟圆菱愣了一下,压低声音用气声惊呼,“总共三百斤,还是亩产三百斤?”
“你猜?”秋华年笑眯眯的说。
“……”孟圆菱学聪明了,“你这么问,那肯定是亩产三百斤了。”
他陈述出三百斤这个数字后,心中的激动与兴奋稳稳落下。
如果说云成是秋华年调侃中的杜云瑟的迷弟的话,那孟圆菱也称得上秋华年的“脑残粉”了。
在他眼中,华哥儿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说过的就一定能做到,所以亩产才一百斤是绝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听起来天方夜谭般的三百斤了。
秋华年点头,孟圆菱欢呼了一声,“今年我要用自己赚的钱给家里人一人缝一对厚厚的护膝,到时候找你买棉花。”
“行,到时候给你挑最好的棉花。”
临走之前,秋华年见孟圆菱支支吾吾的,心下了然,“怎么,又要问云成?”
“华哥儿,你小点声!”孟圆菱急得直挥手,虽然秋华年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孟圆菱还是怕被人听到。
“我听说每年秋收时候,县学会给乡下来的学子们放几日家回家帮忙,云成……是不是要回来?”
秋华年记起前几日孟福月闲聊时说过,“应该就是这几日,他们家不想让云成耽误读书回来,但今年宝义叔去服徭役了,家中人口没那么足,云成自己坚持要回来帮忙。”
庄稼收的差不多了,可晾晒、储藏粮食与收拾枯杆也不是轻松的活,云成回来帮几日忙,族长家能轻松一些。
孟圆菱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气没有说话。
秋华年给他出主意,“你家没怎么种地,你那几日可以去姑姑家帮忙,顺便带上蒙书请教云成。”
“这、这不太好吧。”孟圆菱犹豫。
“怎么不好了,你别想别的,就当自己是一心好学不就行了?云成肯定不会不教你的。”秋华年现在也可以勉强自称个“过来人”了。
“我、我到时候试试……”明明八字两撇都没呢,孟圆菱已经紧张到绷了起来。
……
离开豆腐坊后,秋华年一家四人正式开始今天的采购,清福镇上这两条十字交叉型的街道被他们从头到尾逛了一遍。
秋华年从肉铺买了两斤猪肉,一斤羊肉,一只宰好的鸡,去调料铺子把家里缺的香料重新配齐,出来后又开始看街道两边小摊上的东西。
秋天到了,山中的猎物又多又肥,附近住在山里的猎户们猎到好东西,不想去县里的都拿到镇上卖。
秋华年如愿买到了一只肥嫩的鹌鹑,还买了一只剥了皮的野兔。
“你们猎到的皮子都是怎么处理的?”
猎户一边给秋华年打包一边笑道,“我们山里打猎的都会硝皮子,硝好后存起来,攒够一定数目就拿到县里去卖。东北的皮子有名,县里有外地来的专门收皮子的商人。”
“可惜咱们这儿的山里好猎物不多,平日里猎到最多的是兔子,偶尔有只狐狸。我有个远亲住在更北边,他还猎到过鹿呢!一整张好鹿皮收了十两银子的价!”
猎户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
“怎么了?”
“……我那远亲被征去边关服徭役,前阵子传来消息,说死在战场上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猎户沉默着给秋华年把肉包好,临了才说,“哥儿你想买皮子的话可以找我买,肯定比铺子里零售的便宜。”
他看秋华年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不似没钱的样子,秋华年又对皮子感兴趣,才说了这么一句。
“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来找你问的。”
秋华年确实在研究皮子,眼看就要过冬了,东北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家里四个人他是个病秧子,九九和春生是小孩子,杜云瑟虽然年轻体壮,但挨冻总归不好,秋华年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古代御寒的东西,一个是棉花,另一个就是皮子了。
得益于十六来的那几日不间断的“狩猎”,秋华年手里现在有五张兔皮,两张狐皮,还有一整张铺开后半个人那么大的野猪皮,秋华年打算合计一下再买一些皮子,做成帽子、手套和鞋子,在冬日寒冷的冰雪中把一家人全副武装起来。
买好了食材,秋华年又给九九买了几支纱堆的头花,给春生买了一个他看到后差点走不动道的红漆陀螺,最后一站去了镇上的纸笔铺子。
纸笔铺子的老板王诚看见秋华年一家人,愣了一下后笑着迎上来,“这不是秋公子和杜公子吗?今日想买些什么啊?”
“两刀宣纸,四支狼毫笔,再来两锭松烟墨。”秋华年报出购物清单,这些纸笔和墨够家里用两三个月的了。不怕坏的消耗品一次性多买些囤着,免得来回多跑。
“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王诚乐呵呵地接下这个大单,一边从货架上取东西一边心里感叹。
想当初,今年清明节前,这位叫秋华年的哥儿还为了几两银子在自家店里从早到晚画了好几日的祭纸呢,现在不到一年时间,人家买一次东西就花上几两银子了!
听说他们家的宅子也盖的特别气派,杜云瑟还中了今年院试的案首。
真不知再过个几年,他们又会是什么光景!
……
秋华年一家人赶着骡车满载而归,回到家门口正巧遇上了隔壁庄寡妇家的人。
自从紫蓉带着两个孩子回来,隔三差五地在村里给秋华年家找不痛快后,庄寡妇自觉理亏,主动断了与秋华年家的来往。
最开始的时候,紫蓉和玉钏姐弟都非常傲气,常瞧不起村里人,开口闭嘴都是“村夫”、“村妇”,动不动就拿乔嘲笑别人。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一直没有等来白彦文的接济,也没有白家人接他们回去,带他们来的白彦文甚至已经离开漳县回京了,紫蓉母子三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认清现实,稍微收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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