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如此密谈,再一回头,却见另外那名宫女站在远处,好似满心疑惑不解,蹙眉盯着暗卫首领。
自来中原之后,延景明总是见温慎之身边有奸恶之人意图刺杀,而那些人又大多喜欢乔装成东宫的宫女侍从,因而延景明见这宫女姐姐眼神不对,他便忍不住要多想。
他小心谨慎走过去,正想若此人真是刺客,那他一定要及时出手,现在就敲破这坏人的脑壳!
暗卫首领显然与他是一个想法,两人装作不在意偷偷靠近,而他二人习武,那耳朵着实好得很,不过略微贴近一些,便已听见了小宫女低声偷偷念叨的话。
“好奇怪。”小宫女说道,“这么漂亮的姐姐,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延景明:“……”
暗卫首领:“……”
小宫女扶着下巴,认真思考,过了许久,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惊恐万分抬起头,看向暗卫首领,却又不知该要如何同延景明暗示此事,只是有说不出的心急。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颤声开口,道:“姐姐,你……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暗卫首领:“……”
延景明:“……”
……
延景明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将此事成功糊弄了过去。
他是真没想到暗卫首领一贯准备周全,可乔作女装一事竟然没提前知会其他人,这可不像是暗卫首领的行事作风,延景明忍不住想要询问,暗卫首领却先沉着脸色开了口,道:“我……是属下失职,一时忽略了此事。”
延景明:“……”
延景明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带着满心疑惑,跟着暗卫首领走到花园院中,国师已如昨日一般,特意坐在此处等候,见延景明出现在此处,起身行礼之时,对延景明微微一笑——
暗卫首领面无表情弄掉了手中的巾帕,而后匆匆行礼,跪倒在地,用他优秀磨炼多年的演技,惊惶不安说道:“奴婢……奴婢……”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怜吓坏了的小宫女,低伏于地,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又恰到好处散落几根发丝——
国师:“……”
延景明很想笑。
他听着暗卫首领如此掐着嗓子说话,便有些憋不住自己的笑意,他觉得暗卫首领学女子说话的能力实在远不如那名下属,听起来实在有些古怪,像是嗓子沙哑,又像是……
像是带着哭腔。
延景明不由皱眉,正在思考这到底是不是暗卫首领私下的设计,身旁国师却忽而爆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国师眼含热泪,实在弄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会如此,“哈哈哈哈!”
……
大笑不止说不出半句话的国师,又一次无奈离开了此处。
暗卫首领松了口气。
他还要遵从温慎之的命令,将国师或许意外中邪的消息散播出去,今日他忙得很,实在没有空闲在此处逗留,只是他正要离开,还未走出这院子,便看见了在院外练武的杨迟朝。
二人目光相对,暗卫首领立即移开目光,装作自己未曾见到杨迟朝,当然也希望杨迟朝并未认出他,今日之事便可顺畅过去,明日他随便拽一名弟子过来穿女装便是。
可事不如他愿,杨迟朝沉默片刻,显是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开口,可他这人就是沉不住气——
“师弟。”杨迟朝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还有这种爱好?”
第101章 中邪的国师
暗卫首领不想解释, 可他不得不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同杨迟朝道:“这是个误会。”
杨迟朝:“啧。”
暗卫首领:“为了任务,有时总要做一些不得不为之的事。”
杨迟朝:“啧啧。”
暗卫首领:“……若是可以, 我也不想的。”
杨迟朝:“啧啧啧。”
暗卫首领:“……”
暗卫首领冷着一张脸,扭头就走。
杨迟朝却觉得自己是发现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事情, 他恨不得立即跟上,追在暗卫首领身后不住念叨,从这是“你的自由”说到“师兄并不介意”,可暗卫首领还是不想理他, 杨迟朝没有办法, 只好重新退回此处,看向延景明,等着太子妃相助。
延景明支着下巴坐在院中,看两人在院中纠缠不已,心中实在弄不明白为何如此,等杨迟朝过来开口询问, 他更是不懂为何如此, 只好胡乱开口,抛出了自己心中并不成熟的想法。
“其实他这么穿也挺好看的。”延景明说道, “泥那么说他他会生气的哇。”
杨迟朝:“……”
杨迟朝觉得自己明白了。
他立即转头去追暗卫首领, 简直恨不得跟在暗卫首领身后大喊,道:“你穿得这么好看!没有人会嫌弃你的!”
暗卫首领:“……”
……
根据延景明观察, 暗卫首领至少已经三天没和杨迟朝说话了。
虽然以往暗卫首领也不怎么与杨迟朝说话, 他二人之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师兄弟,可三日不肯理会还是有些超出延景明所想了。
延景明觉得这很不对劲, 可他也不知道杨迟朝错在何处,而他不清楚, 杨迟朝就更不知道了。
杨迟朝只能抓住自己最后的办法,追着暗卫首领,变着法子夸暗卫首领那一日的女装惊为天人,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暗卫首领好像更生气了。
接连几日,他都不肯再亲自出马,像是永诀了延景明还颇为喜欢的女装,全由其余暗卫下属来替延景明抵挡国师。
只不过也说来奇怪,自那日之后,国师不过才努力了两日,便再不曾在延景明身边出现了,延景明好奇去问暗卫首领,也只是听闻近来国师身边传闻颇多,他那莫名大笑不止的毛病早已外传,已有人说他不是得了失心疯便是中了邪了。
他是国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中邪,否则再难服众不说,也许还会在陛下面前失势,可失心疯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回答。
他请了随行御医为他把脉,却无人能看出他的问题,于是太医告诉他,他并非得病,这笑突如其来,也许真是中了邪。
国师只得先压下此事,可他偷偷看病的消息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暗卫首领,不仅如此,暗卫首领还知道——国师终于发觉自己只在动色心之时才会如此大笑,不仅如此,他突然便不可人道了,心有余,却力不足。
他这才想起自己多年行径有违戒律,怕是已触怒了神灵,他是已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或许不是中了邪,而是受了神佛责罚,才会遭此报应。
他实在不敢对外声张,也怕被其他人发现了这件事,因而近些时日闭门不出,生怕再有人发现他莫名发笑的怪事。
可延景明却觉得,此时此刻,在国师如此悲惨的时候,他们就该去找国师谈谈心呀!
“他觉得是报应,那就应该让他待在家里斋戒。”延景明很是记仇,“不能吃肉,还要禁欲,连门都不许他出!”
他可记得当初国师搞出什么斋戒的破玩意,逼着温慎之吃了那么长时间的素,还要温慎之禁欲,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报复回去,也让这臭国师尝一尝这禁欲斋戒的滋味。
暗卫首领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不过他觉得这件事,不适合延景明亲自去做。
且不说国师已经特意压下此事,不许任何人将此事外传,照常理而言,延景明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那他自然也不能去同国师提点此事,这等大事,果真还是应当由暗卫想办法来说。
他有他的办法,此事不需延景明过分操心,而国师抱病,他们也许还得在此处多停留些时日,至少得等到国师说他身体恢复能启程之时方能动身。
暗卫首领也不知国师会在此处拖延多久,他请延景明放心休息,就当做是外出闲逛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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