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景庭把兰泽抱起来,门被关上,外面是雪天,京城入冬,宋和在外松开了门把手。
“为何不穿鞋?”谢景庭低头问他。
兰泽踩在软榻上,看着谢景庭握住他的脚踝,为他套上鞋袜,他有些不好意思。
“奴才忘记了,督主今日去了哪里?”
兰泽说:“奴才听闻使臣似乎出了事,可是真的?”
谢景庭应声,“死了一位使臣,如今正在查,朝中因为此事颇有争议。”
兰泽哦一声,朝上的事他大多不明白,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有些难以启齿,半天脸上憋的通红,“督主,奴才有事要跟督主讲。”
“奴才今日换了两身衣裳,不知为何……奴才……一直流水。”兰泽剩余的字眼说的很轻,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兴许是谢景庭放的药玉有问题。
“督主能不能帮奴才取出来,奴才会不会是得病了。”兰泽有些害怕,他听说原先有一些病比较奇怪,他这般不知是哪一种,不知会不是死人。
“这般。”谢景庭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不同,依旧温温和和,只是眸色深了些许,对兰泽道:“我为兰泽看看。”
兰泽很乖很听话地脱了衣裳,他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身上还残留着许多印子,脱下来的衣衫沾湿一片,兰泽略有些不好意思。
空气中充斥着很淡的味道,兰泽脸上红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把半张脸埋进谢景庭怀里,时不时地扭头瞅一眼,略有些担忧。
“督主,奴才会不会有事。”
“不会。”谢景庭只是碰了碰他,并没有按照兰泽若说拿出来,温声道:“兰儿过两日便会习惯了。”
“这般是正常反应。”
听谢景庭这么说,兰泽略微放下了心,谢景庭为他穿好了衣裳,问他道:“兴许过段时间我们便要南下,路途兴许多有凶险,兰儿会不会害怕。”
兰泽注意力都在谢景庭身上,他喜欢和谢景庭待在一起,闻言点点脑袋,问道:“督主,我们为何要南下。”
他虽然在府中,但是略有耳闻,如今岭南一带盗贼横行,那一带已经被流寇占领,如今很乱。
尤其是如今西夏虎视眈眈,现在没人会愿意南下,许多难民都在北上逃难。
“奴才害怕,能不能一直在京城待。”兰泽说。
谢景庭略微沉吟,对兰泽道:“兰泽若是害怕,留在京中未尝不可。”
兰泽才不要一个人留在京中,闻言立刻道:“奴才不要留下来,奴才要和督主一起去。”
他说着抱住了谢景庭,似乎担心谢景庭把他丢下,他缠着人,“督主不要丢下奴才。”
谢景庭好一会没有讲话,兰泽温热的躯体在他怀里,对上那双水盈盈信任的眼眸,谢景庭伸手捂住了兰泽的眼睛。
兰泽好一会没有听到回答,谢景庭原先也是这般,沉默便是默认的意思,他的眼睫毛碰到谢景庭的掌心,好一会听到谢景庭应声。
他于是放心了,他抱着谢景庭在谢景庭嘴巴上亲了一口,亲过之后他就跑开了。
谢景庭要见客,兰泽抱着他的肉虫草跑出去,他出去的时候碰到宋和,宋和在外给他带了点心,兰泽略有些意外,欢腾的接过了。
“宋和,你随着督主出勤,近来朝上怎么样?”兰泽和宋和闲聊,他打开了点心,点心还是热乎的,兴许一路都被宋和捂着。
宋和视线在兰泽身上扫过,在兰泽耳垂和脖颈处略微停留,回复道:“不怎么好,西夏使节出了意外,如今另一名使节已经写信,若是大魏给不了交代,兴许会开战。”
“死的是西夏王最小的儿子。”
“那你可知道我们过段时间兴许会南下,督主为何要南下?”兰泽从谢景庭那里没问出来,自然过来问宋和。
“我并不知主子的打算,主子应当自有用意。”
宋和回答,然后想起来了什么,对兰泽道:“近来贺大人在朝上风声很盛,给主子找了许多麻烦。”
“如果主子南下,兴许贺大人会随同,小公子与他不要再牵扯……主子原本便很不待见贺大人。”宋和说。
兰泽听的有些不高兴,他小声说,“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贺大人了,上回说他同他约好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忍不住又想,贺玉玄针对谢景庭做什么,为何还要再招惹谢景庭。
宋和视线在兰泽身上停留一会,对兰泽道:“小公子不找他最好……小公子近来如何。”
“挺好。”兰泽不大想和宋和闲聊,宋和给他带了点心,他抱着点心便要走了,对宋和道:“下次不要带薯干,近来督主那里好些,我已经吃腻了。”
宋和低头应了一声,兰泽抱着点心离开,他在想宋和所说的事情,贺玉玄如今牵扯进朝事,他摇摇头,把脑海里的想法晃了出去。
日后贺玉玄做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不要再想了。
因为谢景庭说了没事,所以兰泽一直带着药玉,这般过了几日,晚上谢景庭都好晚才回来,有时候身上会沾上血腥味,兴许是从诏狱赶回来的。
兰泽会被凉气熏醒,冬天谢景庭还在用冷水洗澡,兰泽一直在等谢景庭,他有些睡不着,总觉得怪怪的。
他前几日还好,这几日更加粘人,要谢景庭在身边才能睡着。
兰泽自动钻进了谢景庭怀里,谢景庭身上温凉,他身上热腾腾的,他只穿了一身里衣,钻进谢景庭怀里之后自动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夜风寒凉,谢景庭心境难以平复,窗外雪色与十五年前重合,诏狱的鲜血与记忆中的血色重叠,映在雪地上绽开,他浑身的血液仿佛一并被抽了去。
正殿里未曾点灯,与熄火的宫殿一般,带着沉重的死气与宁静,他脑海里充斥着陈旧的记忆,有些分不清过去与现实。
直到触到一片温热,兰泽脸颊蹭上他的掌心,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刹那间,那些晦涩不明的陈旧记忆全部褪去,他被拉回现实,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殿中温热的炉火以及兰泽身上的体温使他的血液一点点迟钝的回流。
“督主,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兰泽探头探脑,他大胆的伸手摸摸谢景庭的脑袋,谢景庭没有发烧,他放心地收回了手。
“奴才还在担心督主,督主方才身上好难闻,都是血的味道,督主要做什么事情,会不会有危险。”
兰泽其实不大习惯一个人睡了,他原本便粘人,有谢景庭以后便舍去了他的布偶娃娃,抱着谢景庭才能睡着。
“不会。”谢景庭好一会才回应,视线在兰泽身上流连,兰泽担心谢景庭着凉,把自己的外袍给谢景庭披上,他在谢景庭嘴唇上亲了一口。
“督主这么晚了不要想事情了,赶紧睡觉才是。”
兰泽依偎着谢景庭睡过去,他睡觉粘人的要命,谢景庭略微扯开,兰泽便自动会粘上来,唇角蹭在谢景庭身上,早晨时兰泽发现谢景庭衣襟处湿了一小片。
他瞅好几眼,立刻离谢景庭远远的,转过去换了个姿势。
兰泽醒来还换了条裤子,因为谢景庭说没事,他便以为这般是正常的,只是总是换裤子有些麻烦,他心里责怪谢景庭,却一直都很听话。
他还不晓得自己被骗了,换完衣裳之后便出去洗漱,今日谢景庭要带他去万佛寺。
“督主,我们去万佛寺做什么。”
兰泽在一边问,因为现在是冬日,又是雪天,山路并不好走。
“有一些事要过去处理。”
谢景庭回答,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奇怪,兰泽瞅了好几眼,是类似于布巾一类的东西,通常是给流口水的小孩子用的。
“督主,这是做什么。”兰泽好奇问道。
那些小布料都被谢景庭放在了床头,谢景庭没说是做什么的,对他道:“兴许能用上。”
说话的空档,谢景庭注意到兰泽的腰带系歪了,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兰泽前一段时间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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