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晏拎十皇子跟拎不听话的小野猫似的,摁住上手就是一顿揍——
“我同你说过什么,都忘了?”
不好惹的十皇子臊眉耷眼,眼尾往下一垂,什么凌厉霸道全没了,仍然是记忆里可怜狗狗眼的样子,眼泪汪汪:“没,没有……兄长教我不可勉强莽撞,不许做自己力所不能及之事……哥我错了……”
邾晏下手是一点都没轻:“我看你是挨揍挨少了!”
“我不是,我没有……”十皇子发现求饶没用,巴巴看向温阮,眼底水光满满,那叫一个可怜,“嫂子……”
温阮:……
嗯,行,没变,还是那个爱哭小皇子。
狗狗眼也真的,让人顶不住。
“孩子只是不小心,殿下别气,”温阮到底心软,拉住邾晏揍人的手,“我在他这个年纪,比他更淘气,河汛时都敢下水捞鱼。”
他本意是想提醒邾晏,男人在这个年纪,都会大胆又胡闹,十皇子如此,我如此,你邾晏也是如此,你要不检讨一下年轻时干的事,肯定比这更出格,怎么好揪着少年人这点小错不放。
谁知邾晏重点错,松开十皇子,盯上了他:“河汛你也敢下水?”
找死么?
温阮:……
“那不是正好逢灾,没吃的,刚好村里有个小姑娘,才四岁,饿的都要昏过去了,我又刚好看到河水边上就有鱼……”
不是,他解释这些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
温阮闭了闭眼,把十皇子抓到面前:“所以我当年上岸后后悔极了,你也是,以后切记要保重自己,身体安全健康是第一位的,知道么?真出了什么事,后面几十年可全毁了。”
十皇子重重点头:“嫂子我记住了!”
嫂子……
好微妙又羞耻的称呼。
温阮嗯了一声,看邾晏:“我刚才车上茶水喝多了,去趟官房,你同十皇子好好说话,不许再动手。”
知道这两个人有话说,腾出了空间,顺便看看蓝田在后落了多远,是不是叫过来帮忙把把风。
十皇子见兄长不揍他了,乖乖上前,声音低低,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说了。
“……哥,三皇兄,真不是柔妃生的么?”
邾晏:……
他没忍住,还是曲指弹了下十皇子的脑门:“听到谋反的事,竟然不担心,反而好奇这个?”
“嫂子说了不让你打我的!”十皇子捂脑门,大着胆子白了邾晏一眼,“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能让那群蠢货得逞不成?”
邾晏:……
“到底是不是么,”十皇子是真好奇三皇子母子的事,“你肯定知道!”
邾晏:“少操心与你无关的事。”
十皇子撇了撇嘴。
他知道,因为他现在年纪尚小,仍然住在宫里,上面又没有母妃,后宫现在被珍妃柔妃把持,只要他别瞎打听,别傻乎乎往这两个人的局里凑,就安全的很,要是拎不清瞎打听,瞎转悠,还莫名其妙非要入别人的局,能有好下场?
邾晏不告诉他,是为他好,有些东西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
十皇子也不纠结,反正早晚会知道的,不过——
“嫂子太没心眼了,今日殿上不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哥你得好好护着,别叫人欺负了。”
“知道还骗他?”邾晏再次敲了下十皇子脑门。
黑肚皮装可怜的小东西,只怕这宫里和他走的近的,全部被他骗过了。
“还不是没骗过你!”十皇子愤愤,不但没骗过,反而把自己送到了这个哥哥手里,天天‘教育’,挨揍不断,别人还不知道!
邾晏摸了把淘气弟弟的头,头发细软,还没长成呢,的确不好苛待,阿阮说的对:“好好吃饭,好好上课,好好习武,保护好自己,不许身涉危险。”
十皇子感受到兄长掌心的温暖,眼眶微暖,不过只片刻的工夫,他就跳开了,躲开了兄长的无情铁手:“那些恶心巴拉的事,我才不掺和,总之嫂子你给我保护好!我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单纯就希望我好,没半点其它目的,你要保护不好,弟弟就替你保护!”
说完扮了个鬼脸就跑,跑的还特别快,眨眼消失不见。
邾晏:……
不远处,温阮正好回来:“怎么了?”
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邾晏面容肃穆:“我在想,这个弟弟好像越长越歪了。”
“哪有,”温阮没看到十皇子的人,却很记得那双特点十足的狗狗眼,“分明那么可爱。”
邾晏:……
他就不该聊这个狗弟弟。
“不是去官房,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温阮当时就只是个借口,想给兄弟俩留点说话空间,并不是真的尿急,当然回来这么快也的确有原因,正好弟弟聊完离开了,他就没瞒着,面色肃正起来:“我刚才感觉,像有人跟踪,就像你带我第一次进宫时的感觉。”
他第一次进宫,就遇到了刺杀,差点死在这里。
想对他下手的人,不管中间沉寂了多久,始终都未放下。
邾晏眯眼:“娘娘教。”
这一年的活儿可不是白干的,尽管这些人藏得很深,尽量分的很开,低调又隐密,甚至不再轻易行动,怕露出什么马脚,但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想要温阮死的,就是娘娘教的人。
这些人在皇宫外对势力的掌控甚至没那么完全,下手容易被追查到,反倒在皇宫里,能更隐秘,来源难查。
“看来我们的丰大人很能干,”温阮很难不嘲讽,“皇上知道么?”
娘娘教和丰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两边绑定非常紧密,娘娘教的动作,丰溢不可能不知晓,还能在宫里安插人,皇上竟到如今,还在轻视他,甚至只关着他,什么都不做。
邾晏:“或许是,认为丰大人翻不出什么大水花,他能控制住所有境况,甚至意外。”
温阮眼底微动:“所以我们今天,要不要顺便给他们点机会?”
邾晏略不赞同:“你不怕?”
“我不是有你?”温阮笑着握住他的手,“该害怕的是他们吧?”
邾晏很难拒绝掌心的温度:“你说的对。”
有些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他在。
……
大殿很快人到齐,天子正座,宴席开始。
天家是最讲究礼仪的地方,开席祝辞,举杯邀庆,再上礼乐,一整个流程都得耗费些时间,好在人多热闹,又是天子万寿,殿上气氛很是不错。
某些人一直没有动。
温阮非常好奇,二皇子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喜欢名正言顺,好名声,那怎样引导,才能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这第一步,是得曝光皇上的病情吧?没有这个前提,任何后续都不算顺理成章,可这事总不能自己来吧,肯定要挑一个人,挑谁呢?
温阮目光扫过大殿。
三皇子不可能听二皇子的话,邾晏也不可能配合,珍妃柔妃分别坐在两侧伴驾,方便是方便,但各有各的路数顾忌,方便这个时候用,大臣的话…… 皇上病情瞒得这么紧,外面应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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