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还是听话的,很乖,收着了。”
“梁夫人也很大气。”
朝堂上就不一样了,京城地界商家斗了五天,吵了五天,言官在朝会上骂了三天,口锋如刀,刀刀见血。
“商者争利,乌烟瘴气,长此以往,国不将国!”
“没有正经商会牵头管辖,正如一盘散沙,微臣以为,边关互市还是不开的好,出去全被人拎个拆了!”
“国之大计,怎可任由这些商户影响,微臣请下圣旨,责令整改!”
“一点点小事就上圣旨,你把皇上当成了什么,朝堂当成了什么,又把你我当成了什么!”
“呵,小事,以往这种‘小事’谁都能发言,现在倒好,那些平日自己说厉害的,怎么一个个都插不进去?”
朝臣口水仗之中,唯御史中丞蒙韦仪战斗力最强,他甚至不稀的和朝臣对骂,三天,骂了三位皇子。
第一天骂二皇子邾宾,骂他枉以仁贤之风自居,何以如此胆小畏缩,外家做海商生意,财源滚滚,就对陆上生意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了?商者串联四海,如此重要,你视若无物,不尽半分心,如何以仁治让人心服?
就差说他伪君子了。
邾宾还得出来认错:“你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这个老头简在帝心,不管有没有夹带私货,他都不能撅回去,且言官干的就是骂人的活儿,没什么实权,想坐到最高位置,就得尊敬,就得包容。
第二天,蒙韦仪又骂三皇子邾甫。
“……什么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往日说的那般热闹,边关要开互市,正该你等效力之时,怎么别的时候争了,这次反倒让了?”
该低调时你不低调,高调争宠,现在用着你了,你反而低调了,怎么着,是等着大家伙一起跪求你,好显得你重要?
陎甫也得出来认错。
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先前犯了事,得低调表现,不好再招父皇的眼,只能请罪是自己的错:“……只要父皇准允,儿子必督促四方,为君分忧,万死不辞!”
父皇当然是不允的:“你的孝心朕知道,不过近日天气陡变,柔妃染了风寒,你还是多去后宫请安,陪陪你母妃。”
邾甫袖子底下的手握成拳,头磕在地上:“父皇教的是,儿臣下了朝就去侍疾。”
父皇还是不信他啊。
蒙韦仪才不管那么多,第三天,大骂六皇子邾晏——
北有强兵,南有匪患,举国上下都在担忧,都在努力,就这个东西见天瞎疯,天天偷懒不干活,把座上天子放在哪里,把皇子身份放在哪里,就该立刻绑过来逼着干活,有功则是朝廷之喜,无功也多了个人历练,岂非好事!
这个太元帝说好,立刻叫人召了六儿子进来。
是的,六皇子这个年纪,仍然没派公务,也不上朝议政。
邾晏应旨参见,听了蒙韦仪的骂,反应全然不似二哥三哥,对这言官一点好脸色没有,亦不见半分尊敬,只冷冷道:“天下是父皇的,关我什么事?”
“那未来——”
“未来也不是我的,关我什么事?”
所有人:……
六皇子那叫一个酷,见被召见只是为了这事,说完话片刻未留,朝太元帝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
散朝后,二皇子三皇子目送蒙韦仪气呼呼背着手离开的背影,默默收回眼,不小心四目相对。
三皇子邾甫浅笑阴诡:“二哥不会是……想要他吧?”
可真是敢异想天开,这老头连父皇都驯不服,岂会真站谁的队?
当然,要是真能站,的确很有用,或许连这老头都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邾宾:“哦,原来三弟不想要啊。”
邾甫:“二哥放宽心,只管去争取,蒙大人不会跟我,也绝跟不了六。”
都骂成这样子了,老六那脾气,能收才怪。
兄弟做了这么久,邾宾不要太懂好三弟为什么这么说:“你以为我不插手,刑部尚书邬复你就能保下了?”
邾甫:“那是我的事。”
总之意思很明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插手你的事,你也别插手我的事,这一把能不能成,全看自己本事。
“好啊。”邾宾笑了下,“倒是六弟这边,别怪我没提醒你,边关互市在即,得给他找点事做。”
老六忙起来,不找麻烦,他们才好做事。
这一点上,邾甫利益相同:“二哥说的是?”
邾宾直接点明:“六弟也到了适婚年龄了。”
邾捕眸底微闪:“可惜京城闺秀无人愿意嫁他。”
“闺秀们不愿,不是还有公子少爷?”
娶个男妻多好啊,省大事了,不会有后嗣,也不会往上走的一丁点可能,戏台已经搭好,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怎能不帮衬着选一选劝一劝?
“要不要去约一下,明日中午,聚日楼?”
“三弟都愿意,做哥哥的又有什么不可以,这局我攒了,请帖,我亲自去下。”
……
六皇子府,师牧云跑的一点风度都无,找到邾晏:“我听说你应了二皇子三皇子的约,明日中午,聚日楼?你知不知道那是为你设的相亲饭,藏着脏心思呢!我就晚来了一步啊,你傻不傻!”
邾晏眼皮撩都没撩一下:“我娶妃成亲,你着什么急?”
“汪!”
连狗子都冲着师牧云叫,整个庭院里,大惊小怪的就他一个。
师牧云深吸一口气,好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呸,他才不是太监!
“你在做什么?”
怎么冲着一块花皂发呆?不过这花皂还挺好看,不是外面的货,颜色青翠,香味沁鼻,竹子的味道?
邾晏满面严肃的盯着这块翠色花皂。
这是他的琵琶骨……温阮答应做予他的东西,也兑现了,着人送了过来,他不想白贪别人的东西,送回礼过去,人确已经离开了庄子?
不乖,不肯吃药,辜负他,不过来拜见,现在连走都不说一声?
“人带来没有?”
“来了。”
南星将麻袋扛过来,松开,是蒙韦仪。
邾晏将花皂扔过去:“顶在头上。”
蒙韦仪被绑着,说不了话,只能用神色骂人,活灵活现,特别精神。
“哦?不喜欢?”邾晏已经拉开弓,对着他瞄准,“给他换颗枣。”
蓝田:……
“殿下,现在才六月,枣还没怎么长出来呢。”
师牧云明白了,这是……又叫谁给惹着了?
“您说您也是,招他干什么,”他怜悯的看向蒙韦仪,“别怕,六殿下射箭很准的,定不会真伤了您。”
邾晏继续下令:“你,来弹一曲。”
师牧云:……
“琵琶?”
“你会?”邾晏话音讽刺。
师牧云:“蓝田,去拿张琴来。”
蓝田动作很快,立刻布置好了。
师牧云坐下,试了试调,还真开始准备弹:“我弹可以,但是下个月使团来谈,你得出——”
“咻——”
箭矢破空,射中了蒙大人头顶上的翠色花皂。
射了个稀巴烂。
第32章 轻浮
温阮的确没在庄子上, 周氏叫人过来传话,他从善如流,回国公府去了。
“少爷真要住回去?”回去理解, 直接回府住, 南星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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