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胡编剧刚走没多久,秦方飞就游荡了过来。
现在是休息时间,但毕竟一路都闷坐在车上,大家宁愿瞎逛逛也不愿意再坐着“休息”了。
秦方飞手里拿着一个丑八怪橘子,剥好,掰了一半给楼连。
楼连吃了一瓣,很甜。
秦方飞注意到了楼连手边窗棂的抓痕,有些意外:“你以前抓的?”
这个小房子虽然是木质的,但木头很结实,要弄出痕迹并不容易,更何况当时的楼连只是一只小奶猫。
楼连点头:“我来回跳过很多次,可能就水滴石穿了。”
秦方飞又吃了一块橘子,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在车上,”慢条斯理地嚼完,咽下后,秦方飞又开口说,“你是想给炎月求情,求一个解脱。”
楼连闷头吃橘子。
秦方飞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不要入戏太深了。”
楼连又吃了一瓣,含糊道:“太惨了,我拍完那场戏那几天……”
他说话声越来越小,到后来就不愿意说了。
下一刻,他的后颈就被捏住了,是他家先生,“说话。”
“……”楼连投降,“我拍完那几场,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炎月掐我脖子,说他死的好冤。”
秦方飞眯起眼睛:“撒谎。”
这语气几乎是毫不犹豫,楼连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拍,终于坦白:“好吧,梦到是我自己……被绑在那个凌迟的架子上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何况他还亲身演过,做噩梦是正常的。
秦方飞松开了手:“……疼吗。”
楼连赶紧摇头:“下刀前就醒了。”
虽然是没下刀,但梦里的恐惧本身就会放大无数倍,更何况是面对这种情况。秦方飞叹气:“以后每天睡前喝一杯热牛奶。”
楼连点头:“好呀。”
秦方飞又看了楼连好一会儿,认真无比,还带着些审视。就在楼连开始惴惴不安时,男人终于收回了目光:“楼连。”
楼连歪头:“嗯?”
“……”秦方飞嘴唇几度开合,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终他说道,“马上整个剧组就要杀青了。”
“嗯。”
“等空闲了,陪我去个地方吧。”
楼连有些意外,还有点了点头,“好呀。”
.
“action——”
清晨林间的雾气还未散尽,木屋后有一坟包,木刻的碑上歪歪斜斜有着“爷爷赫连伽玥墓”数字,像是动物尖锐的爪子篆刻而成。
坟前有一束白花,尚有着露水。
元朔垂下眼帘,屈膝叩了三叩。
他腰间有令牌,是已经官复原职了。
而在三叩后,他的视野中忽然多出了一双缠着白色细布的脚,紧接着那双脚的主人也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样子,元朔连忙伸手将其扶住。
“你伤未好,出来做什么。”他轻声呵斥。
身旁那人轻轻发出一声痛哼,随即将手中之物放在坟前。
——那是一束紫金花。
与坟前那束白花相比,红得灼灼。
正是炎月儿时常往家中叼的花朵。
“爷爷的祭日,我自然……是要出来的。”
镜头一转,木屋中,一直二弯三把兵器并排挂着,镜月刀鞘程新,旧时的血污已然洗去。
“卡——!”
.
剧组杀青的一周后,忽然爆出一个惊天新闻。
——涉江的饰演者,本年度最有力的影后竞争者,明星演员袁菲菲,竟疑似吸食毒.品!
此消息一出,整个圈子瞬间炸了。
彼时,天正飘着雪,秦方飞与楼连二人正打着伞,站在安陵墓园中。
他们都带着白花,楼连并没有看手机,也就根本不知道这个翻天覆地的消息。
年节将至,新旧翻篇,扫墓的人不少,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反倒显得寂寥。
这就是秦方飞之前还在剧组时说的,“跟我去个地方”的地方。
楼连不知道秦方飞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但毕竟这么庄严的地方,他也不敢开口询问。
秦方飞率先开口,言简意赅:“这里有我非常重要的两个人。”
楼连猜测,其中一个应该是秦家母亲。
两人一路走,果然,秦方飞站定在一处前后,楼连定睛看去,是一个叫“秦竹”的人。
刻的是“慈母”。
……原来先生的母亲也姓秦啊。
楼连征得同意后,跟在秦方飞之后,将白菊小心翼翼放了上去。
他没有跪,至今为止秦方飞还未给出回应,跟着跪在一起于情于理都不和。
秦方飞起身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本来话就少的人此刻更是安静。他朝楼连微微颔首,示意别跟丢了,就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楼连连忙跟上。
他手里已经没花了,而先生手里却还有一束。
……应该是给另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w
ps上章一如既往地没有做到底
不过快了,小小猫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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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欲天之落(4)
两处墓地并不遥远,走过三排整齐的石碑,秦方飞再一次驻足。
楼连加快几步跟上,目光下意识朝那里扫去
这位兄弟处的位置有些微妙,在其左右,皆为合葬的夫妇,是并二人的大碑,且门前恰巧都有子女放下的供奉。这一对比下来,孤零零一墓显得尤为凄惨。
更微妙的是,这块墓碑,它没有这里随处可见“先考”、“先妣”等,刻的字也相当简短、且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到了让人摸不着脑袋的地步。
秦方飞站得本也不近,楼连在他身后,离那块碑文就更远,具体什么字眼根本看不清晰。
但不知道为什么,楼连本能地觉得害怕,仿佛那里睡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能将天翻地覆的魂灵。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急促起来。
身体先于大脑有所动作,楼连下意识抢上前几步,待辨认出那几个字后,瞳孔剧缩
这位兄弟甚至没有个正常的姓名,出生年月更是没有,只有个类似于昵称的小名。
抬头写的是“先友”,造墓时间三年多前,亲属姓名也无一。
空空荡荡,伶伶仃仃。
可是看清了那个“昵称”后,楼连忽然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连墓志铭小字都不想看了。
“转眼三年了。”
耳畔忽然传来了低柔的嗓音,坟前空地也多出一束白花,不是雏菊,是百合花。
代表着干净、一尘不染的洁白花朵。
秦方飞放好花后起身,眉眼低垂:“让你等久了,抱歉。”
那是一种楼连从未听过的语气,有愧疚,敬意,缱绻……还有一丝诡异的释然。
像是面对着一个逝去的前辈,或是先驱,终于完成了某件事情,或说是完成了这个魂灵的遗愿,如今才敢来交差的……释然。
楼连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秦方飞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你生前的样子,墓上只能留下作为线人的代号,先给你赔个不是。”
“时至今日才亲自来,再说声抱歉。”
男人半蹲下身,伸手,温柔拂过墓碑上的寥寥数字:“他们说,你以前特地交代过,不要我参与这件事,也不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所以……你与我从前,想必还是熟人。”
“他们在收网,天网恢恢,所有人都会有他该得的结局,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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