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看这里。”
北泉翻出了资料上的其中一页,上面有两条高铁购票信息,“上周他们回了苏阑的老家。”
“哦……”
姜南岸缓缓地点了点头。
人在遭遇突发变故的时候总是格外想回到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地方,想必苏阑也是如此。
“好了,事不宜迟。”
北泉飞快地翻完一遍资料,确定自己并无遗漏之后,便将散落满桌的打印纸和照片摞起,收回到牛皮纸袋里,随手交给了眼巴巴盯着他的姜南岸。
“我们今天就坐车过去看看蔡明健和苏阑的现状吧。”
卫复渊对此毫无异议,而姜南岸更是巴不得现在就走。
三人迅速订好了最近一班高铁,各自回去收拾行李了。
然而,就在他们在“三途川”集合,准备出发去火车站的时候,北泉那块百年不用的洛基亚板砖突然响了起来。
——竟然有人会给北泉打电话!
卫复渊十分好奇,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发现小小的蓝屏上既没有显示名字,也没有显示号码,看起来就跟诈骗电话似的。
但北泉二话不说立刻接通了。
电话里模糊的传来一把沉厚的男声,卫复渊觉得声音听着似乎有点耳熟,但他竖着耳朵听了很久,也听不清楚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是我。”
“嗯。”
“好。”
“我知道了。”
北泉的应答十分简单,没有泄露出任何信息。
但卫复渊了解北泉,光看他半丝不带笑的严肃表情就能猜出,电话里说的事肯定是北泉都觉得棘手的重要事情。
北泉没有和来电者聊上太久。
大约两分钟之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临时改变计划。”
北泉转头,严肃地对卫复渊和姜南岸说道:
“我要先去别的地方,就不去T市了。”
“什么!?”
卫复渊和姜南岸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四十五分钟后高铁就要开了,你现在说你不去了?”
姜南岸简直恨不能把北泉绑了塞进高铁:
“再说了,小阑他们那边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每一天都很可能会碰到生命危险,一个搞不好要真出事了——那我、我……”
他原本想说“那我怎么办”,但随即意识到姑娘早跟自己没有关系了,硬是半途改口:
“那我就太对不起她了!”
“你说得没错,不管是苏阑也好,还是恚鬼也好,都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北泉拍了拍姜南岸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
“所以,我只说我不去T市而已,至于你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找蔡明健和苏阑。”
姜南岸一愣,没反应过来北泉是什么意思。
而卫复渊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
他一把抓住北泉,“是因为刚才那个电话吗?你要去做什么?会有危险吗?”
没等北泉回答,卫复渊就先行否决:
“不行,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一个人太危险了!绝对不行!再怎么着起码也得带上我吧!”
北泉伸手回抱住卫复渊,安抚似地在他的后背揉了揉。
“放心,不是我一个人去。”
北泉解释道:
“‘特七’的人会跟我一起行动。”
说着,他仰头在卫复渊的嘴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
“而且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只是去调查一些事而已。”
卫复渊蹙起眉:
“那不能等我们回来了再一起去吗?”
他转头看看还一脸懵逼的姜南岸,嫌弃的撇了撇嘴:
“或者小姜自己去T市,让我陪着你不行吗?”
北泉笑了笑。
对于给大型犬顺毛这项工作,他已经练得驾轻就熟了。
“只怕小姜一个人不行。”
他凑到卫复渊耳边,轻声说道:
“你是前辈,比他有经验,有你陪着,我才能放心。”
卫复渊果然被这一句话给撸顺了毛。
“那……好吧……”
他忿忿地低头,在北泉嘴唇上狠狠啃了一口,“你保证自己不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
北泉舔了舔生疼的唇边,笑着回答:“我还生怕你们对付恚鬼会有危险呢。”
“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卫复渊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得给我们远程支援啊。”
北泉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口中应承着好啊好啊,心里想的却是——只怕我那时在移动、电信和联通都根本覆盖不到的地方呢。
“行吧。”
卫复渊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北泉:
“那我跟姜南岸就先去T市搞定恚鬼好了。”
旁观的姜南岸:“……”
——为何全程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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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泉当然没有撂下两个新手直接就走了。
他将封印恚鬼必须用到的迷神幡交给了二人,还附带了一只管狐素影,再叮嘱他们务必事事谨慎,不要冲动之后,才将二人送上了前往T市的高铁。
随后他转道回了“三途川”,“特七”的车子已经在等着他了。
北泉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车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开车的男人是北泉见过两次的络腮胡汉子,不知真实姓名,只知他代号“青烛”。
而副驾驶席上的是个年轻的小女孩,约莫就是个初中生的年纪,穿一身月白色对襟襦裙,扎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很有民国时代的闺阁小姐范儿。
但姑娘周身气势凝练而沉静,眼睛是黄种人十分少见的棕黄色。她回头看人时,瞳孔有一瞬间变成了橄榄形,看上去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视线。
北泉顿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朝女孩儿温柔地笑了笑,道了声:“柳姑娘。”
麻花辫女孩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北泉的猜测。
车子朝东城郊开去,目的地是一个连本地人都不太知道的小型军用机场。
“阿柳,跟北泉说说吧。”
一脸络腮胡的青烛一边开车,一边对副驾驶席上的麻花辫女孩说道。
阿柳点了点头。
“昨天,在C市发现了一具男尸。”
姑娘的声音很细,吐字带着微弱的气音,似乎身体很是虚弱,连说话都费劲儿似的。
但北泉知道,“柳”家人天生就是这个腔调。
“那具尸体是检修道路的工程队在一处山沟里发现的,当地公安初步调查,发现尸体应该死了超过三天了,因为暴露在荒野之外,已经被虫蚁和小型野兽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北泉追问:
“我在电话里听青烛说,尸体的情况很‘奇怪’……”
“没错。”
阿柳继续说道:
“那具尸体,被剥了皮。”
北泉惊讶地睁大了眼。
杀人剥皮这种死法实在太出人意料了,他早该猜到,惊动了“特七”的案子,绝对不会简单。
他想了想,又问:“死者是什么身份?”
“死者是当地一个村民。”
阿柳回答:
“死者的家人说他原本在外地务工,因为老爸突然病重才匆匆请假回家,没想到在半路上失去了联络——再找到人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原来如此……”
北泉又问:
“被杀的村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阿柳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北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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