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晚饭,只是附近的外送而已,餐桌上只坐着北泉一个人。
卫复渊乐得看不到那凶巴巴的朱陵,倒是关心了一句:“加薪不来吃吗?”
“哦,你说加薪啊。”
北泉已坐到桌边,正动手拆外卖包装:
“他在楼顶阳台呢,不用管他。”
卫复渊:“??”
这回答的因果关系太奇怪了,卫少爷实在无法理解。
不过作为一个第一天来打工的兼职者,他选择了不要在这件事上深究。
外卖是简单的两荤一素一汤外加两盒炒饭,味道相当大路,不难吃,但也只是能填饱肚子的程度。
“合同里说了包三餐对吧?不过我们这里没人做饭……”
北泉夹了一筷子酸萝卜拌进炒饭里,想了想:
“这样吧,如果我在这里,就跟我一起吃,如果我不在的话,就随便叫个外卖,把小票留好,月底给朱陵报销就行。”
秀色可餐,每一顿都能跟个大帅哥一起吃饭也是件美事。
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餐费有限制吗?”
北泉似乎没想过这一点,眨了眨眼,反问道:
“你吃得很多?”
这个问题太扎心了,饶是卫复渊脸皮再厚也无法点头。
“还好吧。”
他只能给出一个折中的回答。
“那不就行了。”
北泉弯了弯双眼,又低头夹菜去了。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完了一顿外卖。
收拾餐盒的时候,卫少爷难得情商在线了一回,主动提出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北泉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
他笑着说道:“不过周四晚上,你必须得过来帮忙。”
“三途川”负责的唯一一档电台节目在周四午夜十二点,节目播完再整理好器材,估计已经是一两点钟的事了。
卫复渊周五早上有课,但老师不严,要翘掉并不是难事。
——难怪招聘启事上写了“能熬夜”这个要求。
“没问题。”
他拍心口保证,“我下了课就过来。”
北泉满意地点头,目光在卫复渊全身上下梭巡了两遍。
“你身材不错。”
说着,北泉抬手,在卫复渊的胳膊上捏了一把,隔着衣物触到了硬邦邦的肌肉。
“平常有在做运动吗?”
卫复渊身为一个基佬,被另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帅哥称赞身材,立刻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翘起了尾巴。
“那是。”
卫少爷撸起袖子,露出轮廓流畅而紧实的肌肉:
“别看我是学商管的,平常经常去健身,而且还练过好几年的空手道和马伽术,身手可厉害了!”
北泉弯起双眼,笑容十分灿烂。
“那么,你胆子应该也挺大咯?”
卫复渊脸上的得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想到了今天早上因为迷路而吓得够呛的丢脸经历。
只是卫少爷一向不肯认怂,于是选择性遗忘了白天那段记忆。
“那肯定啊!”
他一拍胸脯,“我厉害着呢!”
“那就好。”
北泉依然在微笑。
“那我就期待你周四晚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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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4月22日,周四。
这一天,卫复渊翘掉了下午第三、四节选修,早早赶到了“三途川”。
只不过他很快发现,播音日似乎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晚饭过后,北泉将卫复渊带进二楼的工作室,让他简单熟悉了一下器材。
调音台的操作比较复杂,北泉也懒得多说,只跟卫复渊解释反正播音时他不用进来,只需要在外面看他手势,操控两个总闸按钮就行了。
周四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
卫复渊留在工作室外间,隔着一块玻璃窗户,看北泉坐到了调音台前。
然后他看到自家老板将一个小小的黄纸包挂到了扬声器上。
卫复渊:“??”
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
不过来不及多想,零点很快便到了。
“欢迎收听午夜电台《惊悚夜话》,这里是主播北泉。”
扬声器中传来了北泉柔和的略有些低哑的嗓音:
“请讲述你的故事,不管它有多么离奇。”
卫复渊心中暗叹一声“好听”。
在“三途川”蹭吃蹭喝了将近一周,他已经很习惯北泉的嗓音了。
只是他没想到,工作状态下,北泉特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如此磁性,好似带着钩子一样,撩得人心里跟小猫爪挠过似的,又酥又痒。
“相信诸位都已经等得很着急了吧?”
北泉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好的,事不宜迟,让我们来接通今晚的听众热线。”
卫复渊:“???”
卧槽,这连基本的开场唠嗑都省略了就直切正题的主持风格,实在是好清纯好不做作啊!
——真是,你好歹报个热线电话号码啊!
卫少爷在心中吐槽道。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的同时,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嘟——嘟——嘟——”
卫复渊又是一愣。
他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伸着脖子往录音间看去,企图循着铃声找到那台正在响的电话。
“啊,看来我们今天的听众很热情呢。”
北泉的声音带着笑意。
“好的,让我们来听听他或者她有什么想说的。”
卫复渊还没找到那台不知藏在何处的电话,就看到北泉在调音台上轻轻按了一下。
【你……你好?】
广播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是个年轻男人。
他试探着问道:
【能听到吗?】
“你好,听得很清楚。”
北泉正了正身前的麦克风,回答:
“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A君吧……】
电话那头的男声略一犹豫。
【其实……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实在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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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预知梦?”
北泉问道。
【没错……】
自称A君的年轻男孩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预知梦……】
北泉柔声安慰:“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地说。”
【大概在不久之前吧……多久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该有……两三个月了吧?】
A君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我……偶尔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呆在一间牢房里。】
北泉:“哦?是怎样的牢房呢?”
A君顺着引导说了下去:
【是那种又黑又窄的铁笼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手脚都被拷着,就是那种古代的枷锁你知道吗?木头制的,卡在脖子上,两手束在前面就动不了的。】
北泉:“嗯,我知道。”
【我就像一条狗似的被拷在笼子里,连站都站不起来……】
电话那头的A君发出了一声抽气声。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你懂吗?】
他顿了顿: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个梦的话,那不过是个有些吓人的噩梦罢了……但是、但是……】
A君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颤抖。
【因为,那里……那个牢房里,不止我一个人……】
一旦开始说了以后,A君的表达也就变得流畅了起来。
【虽然牢里很暗,但我还是能隐约看到,几个一模一样的笼子围成一圈,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像我这样戴着枷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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