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觉:“……”
察觉到其他人投射而来的惊恐怪异目光,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真是可喜可贺的进步,元帅大人学会反杀了。
季行觉无辜地望向一脸震撼的莱伊,无奈地笑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如你们所见,我们既是兄弟,又是夫妻,所以被父母赶出来很多年了,在树林里游荡,漂泊无依……”
莱伊大叔的三观濒临破碎,恍恍惚惚地应了声,干巴巴地道:“没、没事,我们的教义里允许爱与被爱……啊!我们去帮你们处理一下黑豹尸体!”
看那几人慌慌张张地跑回去,季行觉倚靠在树上,双手环抱,若有所思:“果真是边缘星球,难怪一直没人找来。”
也难怪这群人不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圣教徒一样,极端又癫狂。
他想了想,低头瞅向戚情,笑着低声夸奖:“不错嘛元帅大人,还会配合我了。”
这么乱七八糟的一段关系一出,莱伊几人自己就能脑补出剩余剧情,想必也不会再多问什么,也免得他们不清楚情况,露出破绽。
戚情掀了掀眼皮,冷冷道:“毕竟我是你感情很深的弟弟。”
季行觉乐不可支,笑眯眯地作大死:“还是很可爱的弟弟——瞪我有什么用,你现在又教训不了我。”
戚情看他笑得又好看又可恶的脸,暗暗磨了磨牙。
第一只黑豹被季行觉用带毒的匕首刺死了,肉已经不能吃了,不过骨头和皮毛可以卖钱,第二只倒是可以拖回去卖。
几个猎人在处理猎物方面倒是很麻利,东拆西拆地弄好了,莱伊也把震碎的三观拼凑回来了,擦了把汗,吩咐侄子和徒弟分类装好,斟酌了一下,决定绝口不提身后这俩人的任何私事。
“猎物处理好了,两位要和我们回镇上吗?我们知道在哪里能卖最高的价钱。”
雀斑脸羡慕不已:“黑豹的价格很高的,光这只的皮毛骨头卖出去,就够两个人的星船费用了。”
季行觉适时地表露出忧郁:“卖再高的价钱,对我来说也没用,我最想的,还是让我的弟弟能够重新站起来。”
他的表情过于真切,连莱伊也被感染到几丝悲伤,思考了会儿,肃然道:“如果能前往中央星,就有办法了。”
季行觉语调上扬,疑惑地“哦”了声。
莱伊的话音里也充满了向往:“中央星上,有着最高级的医疗设备,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尤金先生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季行觉和戚情对视了一眼。
他们俩本来就打算前往圣教团的中央星探一探,顺便试试能不能找到渠道,联系上达梅尔。
没想到机会这就送到面前了。
季行觉幽幽叹气:“您也知道,我和弟弟很多年前就被赶出家门了,没有身份证明,是去不了中央星的。”
莱伊拍拍胸口:“这个简单,我儿子就在镇上的相关机构上班,我让他给你们弄个身份卡,就当是报今天的救命之恩了!”
季行觉面露惊喜:“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那边的猎物也弄得差不多了,几人拖着黑豹的尸体,怕季行觉误会,多解释了一句:“我们帮两位把东西带到镇上,放心,猎物都是你们的!”
季行觉笑笑点头,若有所思。
圣教团在百年间吸纳了很多小国和土著难民,以他们为基石,构建圣教徒的王国。
这些信徒或许都搞不清楚圣教团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因为能有一个安稳生活的地方,而选择了信仰,就像他们以前碰到的那个教父。
这些生活在边缘星球的圣教徒,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幸运——没有被抓去进行人体改造,也没有被征入远征军,到前线去送死。
但战火如果再持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也会打破这个星球的宁静。
只有尽快将圣教徒的高层力量瓦解,才能结束这百年难消的遗恨。
这片林子离镇上颇远,莱伊一路循着沿途的标记,带着季行觉和戚情,走出林子时,又过了两天。
靠着季行觉不动声色地打探消息,俩人对这颗星球也多多少有了点了解。
这颗星球上的居民都是这片星域的土著,一百多年前,圣教团出现在这片星域,降下了“神的光辉”,派了神父教他们说话认字、附送物资,他们也就这样信起了圣教团。
整个星球上只有一个星港,星船一个月才来一次,下一次就是三天后。
这群原住民离中央星太远,也不清楚如今外界的情况,只乐呵呵地期待着所谓的“神圣祭典”,据说在祭典上可以同时见到教皇和圣子。
季行觉暗暗摇头。
镇子就在林子外,气氛平和,莱伊似乎人缘不错,带着猎物往镇上走的时候,来往不少人都和善地跟他打招呼。
往里深入了几步,季行觉的脚步一顿。
戚情也眯起了眼。
前方有一个喷泉水池,坐落在池中的神像眉目慈和,低垂着头。
和他们在暗星附近的地宫内见到的那尊神像一样。
莱伊的脚步停下,虔诚地低下头。
倒是雀斑脸瞅瞅神像,又瞅瞅季行觉,语出惊人:“艾蒙先生和神像长得真像呀。”
他身边的好哥们儿也嗯嗯点头:“难怪感觉艾蒙先生很面善。”
季行觉的笑容一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见到这尊神像时心底会涌出奇怪的感觉了。
神像的面容模糊,但和他的神态的确……是有几分相近。
他扫了眼那个神像,淡淡笑了笑:“在神像面前,还是不要说这种不敬之语吧。”
莱伊也拍瓜似的,用力拍了把他俩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
俩人吐了吐舌头,老实下来。
在神像前做了下祷告,莱伊吩咐自己的徒弟把黑豹拉去卖掉:“艾蒙先生,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跟过去看着。”
季行觉摇摇头:“我相信几位的为人。”
莱伊骄傲地拍拍胸脯:“我老莱伊是镇上最值得信任的人——两位没有歇脚点的话,去我家休息吧!等会儿他们就把钱带过来。”
戚情突兀开了口:“不必。”
虽然已经相处了两天,莱伊对季行觉这个沉默寡言、冷漠如霜的弟弟还是有些说不上的畏惧,心里一咯噔:“怎、怎么了?”
“我们找个旅店住就好,”戚情声音淡漠,“猎物的钱分一半给阁下,当作身份卡的感谢。”
莱伊连忙摆摆手:“这就不用了,我……”
“收下吧。”戚情一锤定音,“哥哥,我们走吧。”
季行觉无奈地望向莱伊:“不好意思,我弟弟的性格比较孤僻。”
莱伊悄悄瞅了瞅即使坐着,和人说话的气势也仿若俯视的戚情,猛摇头:“没有没有,镇上只有一家旅店,回头我就把身份卡送来。”
双方告了别,季行觉拖着小板车走到旅店前,好在这小地方入住没什么严格手续,连登记都是手写录入。
进了房间,季行觉先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监视器和监听器,确定环境安全,才笑着斜了眼戚情,趁着他行动不便,勾着他的下颌调戏:“元帅大人刚才叫得可真好听,再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戚情沉默了一下,缓缓地站起了身。
季行觉警觉地后退一步:“你能走路了?”
戚情的眸光垂落,笼罩在他脸上,一字一顿:“还得多谢你的悉心照顾啊,哥哥。”
“哥哥”俩字上咬得尤其重。
季行觉嗅到危险,立刻认怂:“好了好了,不闹了。”
哪儿由得了他。
戚情一把将意图溜走的季行觉拎回来,捏着后颈,咬上他的唇瓣。
“哥哥,”许久,戚情放开季行觉,碾着他被亲得湿红的唇瓣,“还想再听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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