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情面不改色地嗯了声。
时间其实还很早,稍作洗漱走出旅店的时候,街上还颇为冷清。
昨天抵达星港的时候已经日落,俩人又无心仔细观察,现在天色凉了,才注意到圣都的建筑风格就是兰达帝国的建筑风格,非常讲究布局与精致。
季行觉的“四处走走”当然不是真的单纯走走,两人边走边记下沿途圣教徒岗哨,直到到教堂前,才止住了步子。
教堂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信徒,正在做祷告。
一尊巨大的神像伫立在教堂前,与俩人之前看过的那尊神像一模一样。
在很清楚路德维希就是自己这张脸后,再看到这个雕像,怪异感就更重了。
“不知道路德维希看到这一切后会是什么心情,”俩人躲在监控死角的柱子后,季行觉仰头望着那尊雕像,喃喃道,“反正我很想炸了这尊玩意。”
他的心口有些沉重。
除了普通的信众,还有更多人脑中被植入芯片监视控制派到前线。
戚情平静地抚了抚他的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阿行,你是受害者。”
季行觉的眼睫颤了颤,迟缓地看了眼戚情。
他觉得,戚情,好像知道什么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了眼,季行觉顿了顿,伸手过去拉住戚情,慢悠悠地往回走:“走吧,岗哨太密,咱俩很难混进去。”
明天就是圣教团的祭典,他们俩溜达过来时,听到不少信众在讨论,届时圣教团会开放教堂的大堂,让信徒进去,是个好时机。
他们得潜入进去,找到季行觉身体里芯片的关键资料,以及破除奥尔德芯片控制的办法。
转悠了一圈,回到旅店时也是下午了,哈林发来了教堂的三维地图和一份文件,附赠留言:明天下午,从东侧门可潜入。
季行觉把三维地图放大,啧啧了声:“相当厉害啊。”
教堂的后方有一个战舰停泊港,而在庞大辉煌的教堂之下,才是圣教团真正的老巢。
整个地底有三十二层,圣教团的研究员就是在这地底的研究所里,进行人体放生改造、研究复活计划。
两人慢慢地将这幅三维地图背进脑海,确认无误后,才打开另一份文件。
那也是份地图,不过是平面地图,上面是更清晰完整的圣教团星域。
“如果行动败露,你觉得咱俩抢到教堂后面的战舰以后,能逃出去吗?”季行觉摩挲着喉结,“感觉很悬啊。”
他们俩再厉害,一艘战舰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而且圣教徒会比他们更熟悉这片星域。
戚情在中央星外的一个跃迁点上画了个圈。
“如果能争取到时间,动作又够快的话,可以。”他示意季行觉看那个跃迁点,“从这个跃迁点,可以直达这里。”
星图上连出一条线,另一边就是戚情和季行觉坠落的那颗星球附近,连接第七星系的虫洞就在那里。
但问题是,季行觉的身体很难承受这种远距离跃迁。
即使战舰完好无损,跨越虫洞带来的身体负累也更加严重。
戚情的眉心微微蹙起。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季行觉无声叹了口气。
他不想让戚情这么为难,也不想拖累戚情。
“到时候可以让我进入休眠仓,”季行觉重新露出笑意,截回戚情的注意力,“只要进入休眠,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戚情摇头:“但你的身体依旧会受到影响。”
这一路短距离跃迁过来时,他隐约察觉到了,季行觉现在似乎连短距离跃迁都会受影响了。
他的爱人那么痛苦,还强颜欢笑,他却帮不上忙。
这种感觉糟透了。
“那怎么办?”季行觉唇边带了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元帅大人是准备撂下我不管了吗?”
戚情在斟酌:“如果趁明天祭典,让达梅尔带人穿过虫洞,通过跃迁点抵达中央星……”
“戚情。”季行觉打断他,“圣教团最近频繁穿越虫洞,导致虫洞不稳定,风险难料,况且前线的人手抽调过来,前线怎么办?祭典上圣教团也不会掉以轻心,倒不如说,伊瑟在等着我们出手。”
“现在不是和圣教团决战的好时机,你很清楚。”
戚情的喉结滚了滚,冷静下来:“嗯。”
“进入休眠是最好的办法,”季行觉弯了弯眼,“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谁让我是你的心上人,还有……嗯,信仰?”
戚情:“……”
元帅大人的耳尖瞬间红透,表情凝固了几瞬,吐出几个字:“谁和你说的?”
季行觉沉吟一瞬,果断甩锅:“蛋蛋。”
你总不能把你儿子给拆了。
然而元帅大人并不好糊弄,双眸锐利地半眯起来:“是田萝吧。”
蛋蛋很听话,和他约定好的事,不会告诉季行觉。
糟糕。
季行觉连忙抢救:“是谁说的不要紧,重要的难道不是,这种话你应该对我说吗?”
他笑眯眯地勾起戚情的下颌,望着那双浅淡清澈的眼眸:“我还没从元帅大人嘴里捞到过几声甜言蜜语呢。”
戚情在心里给田萝记了一笔,掀掀眼皮子:“你也没有说过。”
季行觉诧异地挑高了眉:“我不是每天都在和你说甜言蜜语吗?”
戚情冷冷道:“你那是花言巧语。”
季行觉:“……”
再继续讨论下去,铁定要被戚情翻旧账,季行觉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伸手去脱戚情的裤子。
虽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戚情还是跟炸了毛的大犬似的,嗖一下差点跳起来,耳根的红弥漫到脖颈:“你干什么!”
“啧。”季行觉不满咂舌,“不是你脱我裤子的时候了?怎么轮到我脱你裤子就这么大反应,元帅大人,你很双标啊。”
戚情竟然无法反驳。
“又不是没看过,紧张得跟个被调戏的小姑娘似的。过来坐下,我检查一下你的腿怎么样了。”
戚情这才坐回来,一脸隐忍。
季行觉边检查他的腿,边嘲笑:“元帅大人,你这幅样子真的好像被强迫的良家妇女。”
戚情青着脸道:“你强迫过?”
“可不,面前就是一位。”季行觉头也不抬地逗了他一句,心里差不多有了数,“恢复得不错,干完这一票,回去好好修养,别乱蹦跶了。”
戚情敏锐地觉出他话音有异,正要追问,季行觉的手灵活地往上窜来,若有所思:“不知道这条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戚情浑身一僵,嗓音微哑,暗含警告:“季行觉。”
“看来恢复得不错。”
季行觉歪着脑袋,眉目含笑,另一只手摘下眼镜,露出了被镜框遮挡着的灼灼红痣,活像只勾人魂魄的狐狸。
“如果我看不见,元帅大人会不会更容易说出心里话?”
视线陷入黑暗,他的手在空中仓促地抓了两下,就被戚情的手抓住了,十指相扣,与身体一起被按到床铺上。
炙热的吻落下前,他听到戚情沉重的气息,蕴含着克制的深情:“阿行。”
季行觉轻轻“嗯”了声,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想象出戚情此时的神情,还有那双冰雪般冷淡的眼眸,一定专注而热烈。
他的嗓音也如酒一般醇厚温柔:“……你永远是阿行,我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吹牛逼大会。
西塞莉:我敢骂皇帝。
宋枚:我敢逃导师的课。
季行觉:我敢调戏帝国元帅。
戚情:?
七夕提前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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