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映转动脖子,扭头看向枕边。
熊应该也醒了,但没说话,正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熊才开口:“你刚才在说梦话。”
“是吗。”
“嗯。”它把声音低下去,粗鲁中带点羞涩,“你叫我的名字。”
“我可没说我很得意啊,一点儿也不,动不动叫我名字干嘛……奇怪了。”
肖嘉映轻声问:“你头不疼了?”
“喔,好多了,而且力气也恢复不少。”
熊没打算立刻告诉肖嘉映,它发现自己有了一些变化。在肖嘉映醒来以前它尝试移动过自己,起码比之前轻松十倍,这说明它离找回自己越来越近了。
“那就好。”
肖嘉映把熊揽住,抱在怀里久久地不说话。
闷了一会儿。
熊干巴巴地问:“你买那个丑盒子干嘛?”
嘉映说:“寄错了,不是我买的。”
“喔。”
“繁繁,我刚才……差点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
一人一熊对视,肖嘉映古怪地看着它:“就差一点。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你好像不太愿意让我看到你。上次也是,你在梦里救了我,但都没让我看清你长什么样。”
熊偷偷松了口气,扬声道:“你就非要看清楚我的长相吗?”
“你都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只是觉得——”
“嘁,你就是花痴!”
“……”
“要是我相貌英俊你搞不好会爱上我。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让你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免得你缠着我不放!”
“算了算了。”肖嘉映头疼起身,“当我没说。”
“别走啊,没说完呢。”
“停!”
肖嘉映反手捏住它的嘴。
“我爱谁都不可能爱你,这点你大可放心。”他认真地说,“我拿你当弟弟的,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再说你也不是我喜欢的型。”
熊眼睛睁大了一瞬,仿佛难以置信,然后又慢慢变得原样。
肖嘉映松开手。
“别说你是熊了,就算你是人,高大威猛,长相英俊,我也不可能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弟弟就只是弟弟。”
隔了半晌,熊凉凉地说:“是吗,那就好。”
“嗯。”
肖嘉映起来做早饭,熊破天荒没跟过去。
家里边静悄悄的。
做饭的时候他习惯穿旧衣服,不围围裙。因为从小到大老有人嘲笑他娘娘腔,所以他向来很注意,不让自己露出任何那方面的倾向。
他打扮得很正常,举止很正常,说话腔调也正常。不去gay吧,不玩交友软件,不乱约,只看点片子解决生理需求。整体看上去,他就是三十岁普通中年男人,性格内敛稳重而已。
但要认真聊理想型,他比较喜欢猛的,看片子也偏好大体型。肌肉不需要很大块,但性格一定要强势,最好是那种在床上喜欢说dirty talk的,边干边强迫他叫老公,年纪方面倒是无所谓。
当然这些话他会闷在心里直到死。
边煎鸡蛋边默默地想这些,乱七八糟无边无际,冷不丁身后飘来一句:“糊了,你闻不到?”
他吓得差点把铲子扔掉。
“你想吓死我。”
“有意思,”熊冷腔冷调的,“谁吓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肖嘉映拿起一头大蒜朝它扔过去,熊应声倒地。
但连哎哟一声都没有。
不会是晕了吧。
嘉映举着铲子:“没事吧?”
熊还是没出声。
嘉映赶紧过去把它从地板上抱起来,放膝盖上心虚地问:“砸疼了?”
熊冷哼一下。
“说话啊。”
“说什么说。”
它黑眸微凝,望着他愧疚的表情,咬牙切齿地低声:“摸都不摸我一下,像话吗,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嘉映觉得它最后那个字发音特别重,怨念十足的那种……
第14章 奴隶凶猛
经历完上一个梦,肖嘉映总算对一切有点眉目了。
在他的猜想中,熊的真身应该的确是人,而且搞不好已经没命了。因为那名叫亚男的女生应该已经不在人世,据此推测,熊也凶多吉少。
所以熊还真的是鬼魂啊,留在人间的怨念鬼魂。
难怪脾气那么暴躁。
还好肖嘉映从小就不怕鬼,换了别人早就把熊赶出家门了吧。
不过相处久了,熊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暴躁,就是行为有些怪怪的。
嘉映上班它看家,但时不时就要通过音箱汇报家里的情况——哪怕什么情况都没有。
嘉映做饭它守着,但动不动就要指手画脚——哪怕它对烹饪这事一窍不通。
嘉映睡觉它也睡,但不让它挨着,它还是会不经允许进被窝——理由是客厅冷。
也的确是冷,已经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
不过也没冷到无法忍受吧。
有时候肖嘉映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怎么那么像,找了个年下男朋友……而且还是嘴臭脸冷的那种型。
某天晚上躺下以后,肖嘉映把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对熊说了:“以后还是各睡各的吧,两个成年男人没有一起睡觉的道理,你又不是小孩子。”
熊马上理直气壮地反驳:“各睡各的我有房间吗?”
“你可以睡客厅啊。”
“凭什么?”
“凭你是客人,而且你没交房租。”
“好啊肖嘉映!”熊愣了下,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就知道你把我当外人。”
不拿你当外人拿你当什么?
肖嘉映往旁边挪开,眼眸波澜不惊地看向它:“不然呢。”
“靠。”
“关灯吧,睡觉。”
他闭上眼,拉好被子。
旁边的被窝却一轻。
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落在他胸前,越离越近,越逼越紧。
“肖嘉映你他妈心是肉长的吗。”
“?”
“老子对你这么好,你拿我当外人?”
“……”也不用这么恶狠狠吧。
“我问你,要是一直找不到我家你打算怎么办,随便找个垃圾桶把我扔了?”
熊就是小孩子脾气,老是做这种假设,显得不太成熟。
对此肖嘉映有点招架不住。不上不下的年纪,不温不火的性格,向来没有谁特别紧张在意他。更多的时候,他在人际关系中可有可无,存在或者不存在都无伤大雅。
所以他也不太习惯把话说得特别直白。总觉得交浅言深是件很傻的事,况且你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怎么想的。你把人家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万一人家不这么想呢?何必令彼此尴尬。
他抬手揉了下熊的左边耳朵:“扔掉不至于。留着解闷也不错,反正你不占地方也不用吃饭。”
他自认为这个玩笑无伤大雅,熊却蓦地沉默了。
把耳朵从他手心里抖出来,熊原地木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滚到旁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倔了巴唧的一团。
“晚安?”
熊听完不言不语。
看来又闹情绪了,不成熟的小男生真难办。
肖嘉映:“你在不高兴吗,因为我说你是客人。”
熊冷笑。
“那你希望我说你是什么呢。”他慢条斯理地问,“朋友?我对你缺乏基本的了解,连你真名都不知道。家人?好像也没到那种地步。”
他们两个更像是在偶然的时机相遇,不确定这个交集是长还是短。
况且熊也不是什么都跟他说,这一点肖嘉映能感觉到。
熊有秘密。
“总不能让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吧。”
这么说只是为了缓解气氛,没想到熊反应出乎意料的大:“男朋友?别逗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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