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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传来咳嗽声，吕铮挡住嘴，示意聂睿庭不要把话说得太直白，搞得彼此都下不来台。
但其实这样说是聂睿庭故意的。
反正在大家眼中，他的形象就是游手好闲又不讲理的公子哥儿，没水准的话才适合他来说，满意地看着黄裳的表情变得既震惊又尴尬，他又接着道：“这不是黑道谈判，仗着人多就可以一方说了算，有什么事，请先跟我的律师谈。”
“聂先生，看来你对我们警方有很大的误解，其实在案情还没有发展到更坏的地步之前，你们的协助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无害，否则案件持续曝光，对你们聂家的声誉也有影响。”
“你在威胁我啊？”
聂睿庭把富家公子哥的派头做得十足，黄裳也回得不卑不亢，“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一切真的跟颜先生毫无关系的话，他本人也想尽快摆脱嫌疑吧？”
聂睿庭还要再说，被颜开制止了，将他的轮椅推开，走到黄裳面前，道：“我跟你回去接受调查。”
“颜开！”
没想到颜开会主动提出配合，聂睿庭很不悦，颜开感觉到了，转过身，对他低声说：“二少爷，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免得因为这件事拖累到聂家。”
银发随风拂过眼前，聂睿庭原本的气恼转为无奈，很想说他才不怕被拖累呢，但碍于周围人太多，只好忍住了，嘟囔道：“你每次都这样自作主张。”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颜开说完，主动上了警车，黄裳面露得意，对聂睿庭说：“谢谢聂先生的配合。”
聂睿庭没理他，冲吕铮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吕铮看看黄裳，黄裳已经上了车，吕铮很无奈，只好走到聂睿庭面前，问：“二少，什么事？”
“我不管你们上头是什么意思，颜开是我家的人，对他无礼就是对我们聂家无礼，你知道吗？”
“你这话说得真像电视剧里那些嚣张的纨绔子弟，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不许为难他，他住的地方至少要跟我之前住的水准一样。”
“没问题。”
“等我的律师来了，你们要随时放人。”
“这个……”
对话被打断了，黄裳在车上吩咐吕铮出发，吕铮匆忙离开，只丢下一句话，“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警车开走了，聂睿庭没去理会在附近探头探脑看热闹的路人，转动轮椅上了车，青青在一边看完热闹，也跟着飘回车里，问：“你要去哪里？不吃饭了？”
“不吃了，我有事要做。”
见聂睿庭脸色不善，青青没敢多问，看到那把昂贵的小提琴被随手丢在副驾驶座上，她飘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进了琴盒里。
颜开被带去警局后，负责问话的是黄裳，吕铮在旁边做记录，讯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在颜开跟温晓兰还有沈树接触的目的上打转。
颜开适当地做了回应，黄裳问了很久，除了多费口水外，一点缺口都找不到，他不耐烦了，拍着桌子说：“不要以为仗着聂家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配合交代，还算自首，到时可以酌情减刑，好好想想吧。”
颜开反应冷淡，听他说完，反问：“现场有留下我杀人的证据吗？”
看黄裳的表情就是没有，颜开又说：“还有，不要凡事都扯上聂家，这是我的私事，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有证据，就起诉我，如果没有，就放人。”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这种跟被害人刚好遇到，随便搭话的证词吗？”
“信不信是你的问题，反正我给答案了。”
黄裳气得翻白眼了。
面对这种任性的回答，他想再拍桌，被吕铮拦住了，说：“再问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就先这样吧，我们再去搜集证据。”
黄裳虽然看不惯吕铮的痞子作风，但他的提议没错，便命令属下把颜开带下去，吕铮想过去交代给颜开准备好一点的关押室，被黄裳拦住了，皱眉说：“你这样不行的。”
“哦，什么不行？”
“不可以因为当事人有钱有势，就给他们开绿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没错，可你不还没找到人家犯罪的证据吗？只是请人来协助调查，会不会做得太过了？”
“吕铮，我对你很失望，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更嫉恶如仇，公事公办。”
听了这话，吕铮掏出一颗润喉糖丢进嘴里，自嘲地说：“人总是会变的，在这行混久了，石头都会磨平，到时你就会发现许多时候多个朋友要比多个敌人好得多。”
“我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有钱人，我绝对不会跟他们做朋友的，”黄裳拂袖而去，“如果让我抓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再大的势力我也会斗一斗。”
看着黄裳的背影，吕铮耸耸肩。
“通常说讨厌有钱人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他们不是有钱人。”
调侃归调侃，凭借多年做警察的经验，吕铮有种预感，黄裳这次追错线了，虽然他的拼劲值得称赞，但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不过精英的想法跟他们普通警察是不一样的，人各有志，没必要强求。
“我还是去做我该做的事吧。”
吕铮嚼着润喉糖，走出了办公室。
囧囧见鬼事件簿五 情蛊 20
走廊有些暗，一道长长的黑影站在门口，看那人穿着制服，他以为是同事，随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过去，但没走出两步，突然感觉不对劲——那同事很面生，不对，是他根本不记得有那样一位同事。
吕铮急忙转头去看，黑影已经不见了，走廊对面也没人，这么短的时间，如果有人离开，至少会有个背影吧。
他拔脚冲回去，刚好小艾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人差点撞到一起，吕铮抓住他，问：“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有人站在门口？”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你没事吧？”看到吕铮脸色发青，小艾担心地问。
“没事，我挺……好的。”
吕铮干笑着把话岔开了，等小艾走后，他立刻大力地揉眼睛，又左右打量，就见那道黑影又出现了，影影绰绰地站在走廊的尽头，他的脚跟踩得很高，高到了一个离奇的程度。
那应该不是正常人的身影，看着黑影缓慢地向自己挪过来，吕铮不由得毛骨悚然，一秒把捂眼睛的动作换成捂嘴巴，以免惨叫出声。
——奶奶的，他不会真的见鬼了吧？
聂睿庭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就将待批的文件送了过来，他今天一直没进公司，等待审批的文件一大堆，每一份都很重要，秘书说希望他能尽快处理。
聂睿庭点点头，秘书小姐观察着他的脸色，又说：“朱小姐来拜访，请问您要见吗？”
“朱小姐？”
“就是奇峰建筑的朱灵夜小姐，明天上午奇峰公司跟我们有会谈，是有关详细合作计划的部分，她说想跟您提前确认一些相关事项，好有备无患。”
“我没空，回绝她。”
“那明天的会议……”
“也取消掉，”顿了顿，聂睿庭又追加道：“不，直接取消这个合作项目。”
秘书脸露惊讶，很想问这位聂二公子——你前两天还跟人家大小姐共度晚餐呢，怎么一转头就变脸了。
不过长年跟随聂睿庭做事，她很了解这位二少爷的脾气，没再多话，汇报完工作后就离开了。
青青没事做，抱着琴盒在旁边飘来飘去，听完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说：“你做事好任性喔，随便一个案子说不做就不做了，有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
聂睿庭审批着文件，随口说：“因为我有钱。”
“有钱就了不起吗？”
“对，有多有钱，就有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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