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大家芥川君(20)
不论我如何竭力讲一点也不好玩的冷笑话,他既不感到有趣,也不会大笑着说“芥川你讲冷笑话的样子太好玩了哈哈哈!”
……
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要是我专门记录下来,一两张纸都不够吧。
这还不如之前呢,最起码之前还有个情绪起伏。现在这样,就好像……我对于中也来说仅仅只是羊的普通一员,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我决定开诚布公地和中也谈一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真纪突然跑过来,双手合十,很抱歉地看着我。
“抱歉,你晾在阳台的衣服不小心掉到水盆里了……然后我在你口袋里找到了这些。”
真纪正捧着一堆碎纸片递到我面前,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掌心。
我接过来,看了几眼心里已经有了谱,便安慰她道,“没关系,不要紧的,应该是封信。我会把他拼起来的。”
真纪被我劝着,好说歹说放下了点心。可临走时依旧惴惴不安地说,“要是我能多识些字就好了。”
按常理来说,真纪既然有那么一个父亲,应该是识不少字的。可她刚刚到了蒙学的年龄,父亲便出了事,流落到横滨更是没多少功夫念书。
尽管她很想代劳,可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但我依旧感念她的好心。羊的众人总是偶尔会给我这样的感受,在我对其不抱希望时偏偏又表现出乎我意料的地方。这也是我至今无法对羊产生真正意义上恶感的原因。
笔墨晕花的地方并不多,估计拼起来并不费劲,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指针转了四分之一圈的时间,我已经搞定了。
擦了擦有些酸疼的眼睛,正打算快些看完——我对这封口袋里的信也确实十分疑惑,真是摸不着头脑它怎么会在这里。
可刚铺展开这张皱巴巴、由碎片拼起来的纸张,我心下便一咯噔。
【生命诞生在宇宙大爆炸之后,人类种族的兴盛起源于气候灭绝……新的希望也必然从废墟中萌芽。
这是我在读过新原君故事之后的感想。
老师,我已经下了决意。这大概是最后一封信,一直以来,我从和您的交流中受益良多,我感激不尽。
敬神无月第二个水曜日的烟花。
祝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罗生门:你可以思考,但不要用脑。吵到我了。
芥川:……你真讲道理。
搞事了搞事了。
注:本文中普希金特别帅!把脑子清空请搜一搜三次普希金的照片,然后自行加滤镜,再将其降至二维世界!
记住!他特别帅!和年轻普朗克一样的帅气!我不承认大红鼻子矮萝卜是普希金啊,给我退散退散!
他说的话是一首诗,描写爱情。
此外:少年人……本身便具有…一切特征。引用。
谢谢繆虞、楽乐吖和暮友、还有DaZai的地雷
谢谢 带我一个 尸哥朗诵 离经辨志 森林太郎 的营养液。不过好像漏了一个,我懒得上pc去看了,明天给你补上,谢谢。
pps:普希金是帅的!年轻的普朗克也是帅的!所以请在中学时期好好学物理,对得起年轻普朗克的颜值。大学往上就赶紧跑路吧——会秃的(认真脸)
而且还不会变强qwq
第17章 疑云x侦探x津轻(二合一)
因这封信措辞暧昧,起初我起了些糟糕的念头。
不过这念头很快就被打消。
我摇摇头哂笑,心想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果然是近来蜂拥而来的赞誉让我晃了神,摸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说不定是因为我的结局令读者们大失所望,眼下这封信岂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或许是因为接受不了新原君的结局、也或许是再也忍受不了我称不上精雕细琢的文笔,甚至是嗤笑于我狂妄的思想……
总之就这么一回事。
这样一想,我便打算搁置这封信,继续和中也促膝长谈的打算。
可桌子上的电话嗡嗡嗡响了起来,那股疯狂劲头真让人忍不住担心一下子蹦到地上摔个稀巴烂。
滑开屏幕后,论坛的通知里来了不少的私信。我草草划过去,多是表达对结局的种种……有说要寄刀片的、有同情新原君的、当然也有意难平愤愤要我改结局的……
大多都在我预料之中,直到我看到这样的信息。
【老师,您放弃了我?这就是你的答复吗?也是呢,我这样废物一般乱七八糟的人生啊,老师您肯定无法忍受吧?】
还有类似这样的。
【我们自己无法到达那个国度,只能恳请您施以援手。窃私下认为您就像横在社会和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一堵墙……可是现在作为您化身的新原君也转身离去,我们的路途又在何方?横滨的未来又如何?】
这时候,我才稍微意识到或许新原君之死的结局有着异乎寻常的影响力。先前那封信给人的古怪感觉又来了。
可任凭我揪着头发、再怎么百般思索都是徒劳无功。
信的事情一无进展,和中也的关系也毫无变化。每当我鼓足干劲,准备要好好找中也谈谈,这家伙就像未卜先知般巧妙的避开,总之,我和他的关系就陷入一筹莫展的僵局。
但有一次,中也拿着本书找我,那本书不是诗集、不是小说,而是一本近代世界文学史。
中也是这样说的。
“日本的近代文豪可真是少啊。”
没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童话、俳句、和歌、小说、戏剧……但凡和文学沾亲带故的,好像拖家携口般搬离了日本。
在更早的时代,我们也不乏灿烂的文明之花。可现在平庸的小说家不知凡几,却总是少了那么些领袖级的天才人物。
和平安京时代、别的国家也差太远了。照理说混乱的社会更有利于文学的百花齐放。
书页被中也翻得哗啦啦作响,待翻到中古时期名家盘点时,他两手一摊,厚重的大块“砰”一下砸到了桌子上。
“我觉得这不合理。”顿了顿,中也问,“芥川,你觉得呢?”
他的话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我忙推开摊开的书,急匆匆往书房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中也拿着书孤零零坐在床上,鬼使神差的,我出声请求道,“中也,帮我个忙吧。我也只能和你说了。”
当然还有罗生门,我在心里默默加上。罗生门应该很是受用,连贯常的嗤笑都没有了。他最近对于中也语气可不怎么和善。
不过中也应该并不知道这事。
他诧异地瞥了我一眼,钻蓝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在我被他看得满心不自在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时,氤氲的笑意在他眼里、脸庞上化开。
“好啊。”
我们就这样去了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只是真纪特意整理的杂物间。
这里面放有两三列的杂志、小说、评论集等等。道造先生、我们自己贡献了其中绝大部分,羊的成员偶尔外出倘若见到新鲜事物也会给我们带回来。
我把那封信递给中也,和他解释了我的担忧。中也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我没再管他,取了一本西方文明史来验证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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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第一次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古怪,甚至想这或许就是哪个漫画家笔下的世界。
为何这么说,实在缘由颇多。
先从我熟悉的文学来看吧,虽说天才的诞生极其罕见,可要是一开始没有便罢了,然而这个世界倒更像是忽然从某个时间线塌缩了。
在某个时间点之后,一切文学皆归于虚无。
而少了文学这一载体和宣泄渠道的思想却分外活跃而激进。
这种激进表现在思想的实践性——革命上。
超常者和科研界的佼佼者轻而易举拥有了可以杀死弱者的能力。这时候自下而起的革命者们也诡异地具有了洁癖主义者的特点:我们不要原本的根基,我们要一无所有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