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大家芥川君(30)
我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因为年久失修怕是故障了。幸好,幸好林太郎又收敛了严肃的神情,笑眯眯地说。
“哎呀,老师也太好骗了。明明对人性这么敏锐,结果对他人言语的真假却无法辨别吗……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我不知道林太郎想到了什么,因为他忽然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这么说或许很不恰当,但就是这种背后发毛的奇怪目光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又蠢又弱的小动物。
我刚想要辩驳,林太郎又制止了我的话,“老师您不用说了,我都懂,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对政治的直言不讳……”
不不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只是因为对荻原君的事情有所感触,想写这么一个故事罢了,而且之后罗生门会有所悔改的。”我的语气有些虚弱。
“以小见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起初只是为荻原君难过,后来又为自己难过、为许许多多的罗生门和白狐难过……没有人想为恶,可是总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你去为恶。
我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为何要写,只知道必须要写。”
往大了说,荻原君的初衷是为了横滨变得更好,他这样的人诞生说明此刻横滨乃至日本正在发生着许多不好的事情。
“哦?由心出发喽?”林太郎反问。
“我想大概是因为——真正的文学是为了解决社会难题而存在的,倘若不能,便没有存在的意义。”
“我想发发声。”
林太郎久久没有说话,我想他一定是我的豪言壮语所嚇住,不,是惊呆了吧?得亏他修养良好,没有在面上嘲笑我大放厥词。
但我并不后悔说出这么一番话,我早就有宣泄的冲动了,不是林太郎,也会是下一个中太郎、太太郎、或者随便什么太郎。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林太郎畅快地笑起来。
“老师和谕吉的眼光还真是如出一辙,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或许真的有所谓魅力一说。森鸥外——他个子不高,胡子甚至有些拉碴,可他当他大笑起来,那种由自信、超强个人魅力、使命感杂糅混合而成的奇异感觉让人忍不住追随他、信任他。
现在这样一个领袖式传奇人物看着我,神情期待,像托付着什么不得了的使命,“鸥外在此祝您武运、不,文运昌隆。”
谁能不心潮澎湃呢?
但只是一瞬间,林太郎又从森鸥外变成了林太郎,他眨眨眼睛,年近中年的男人居然也因此有了几分少年意气。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你还只是个看不透人心的笨蛋。”
“还差得远呢。”
林太郎总结道,还泄愤似的把我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那次之后,我和林太郎又恢复那种淡漠如水的相处模式,有时候我都不禁怀疑那天其实只是个梦。
但每次当我打开手机看到历史记录里那张鸟窝头照片,就不禁对林太郎恨得牙痒痒——根本不是梦!
罗生门写到三分之二差不多便是主人公有所悔改的转折点,但灵感源泉再一次截断。
因为上次新原君之死的结局,道造先生盯嘱过我,倘若我再次卡文一定要通知他,他会为我把关剧情方向。
于是我就把罗生门发给了他,结果不小心点成了群发——群发这件事我是在第二天起床才发现的。
因为,那位津轻六子时隔多日又一次给我发来信息。
“老师,为什么要给小说起名叫罗生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森先生:老师别说了,我都懂
芥川: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写了吗?
首先非常抱歉我的食言,那个番外暂且不能写,昨天家里跳闸,我又要赶之后的存稿,所以只好未雨绸缪,暂时放弃那个番外。
再来个公告:周三要入v,所以这就是v前最后一章。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
最后: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nyway 40瓶;ArticSoldier 5瓶; ichyo 1瓶; 同样谢谢山河寺的地雷
还有放下预收(其实我也不知写哪篇,抓阄抓了一个)
《编辑的自我修养》(综文野、月刊少女和黑篮)
文案:
在横滨,一名优秀的编辑,应当掌握以下三种催更方式:
1.姿容高雅,实行殉情式催更
2.武力非凡,实行物理式催更
3.社交广阔,实行撒网式催更
在横滨当编辑是怎样一种体验?
泻药,人在横滨,刚下机场。不要问,问就是可怕。对我种咸鱼又社恐的人来说,催稿诸位老师的难度简直堪比暴打哥斯拉啊啊啊。
绷带精:我这一生,尽是……
野崎君:!!!您慢点先别死嘞等等我一起殉情写稿!
重力使:我觉得我比哥斯拉还差点吧。
野崎君:不不不你很强了——啊,我不是说你比怪兽还怪兽
森先生:……
野崎君:我知道了1万日元是吧,我会努力打工的
……
第24章 再遇
“老师, 为什么要给小说起名叫罗生门?”
和津岛先生交往这么久, 我发现他有个特点, 太关注于自我而不多去看看周围的世界。即使我之前已经反复强调, 但他就像个叛逆期还未走的小孩子一样, 屡屡不听教诲。
可偏偏又极会撒娇耍滑,气也就随着笑声跑没了。
“老师告诉我嘛,我超想知道的~听起来像个名字, 很不听话很乖僻的感觉!”
就像这样,对方一定是气恼地滑着屏幕, 空闲的两只腿吧嗒吧嗒甩着。或许还鼓起了腮,像只海豚一样,然后气鼓鼓嘟囔着。
正因为想象着对方的这副样子, 比起生气我更想笑,但我先询问了罗生门的意见。他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在我跑神的这当会儿, 津岛先生那边有又连连发来几个气泡。
“怎么了?老师?”
“不能告诉我嘛好伤心。”
“老师理一理我嘛。”
为了避免他的刷屏行为, 我赶紧先发了个句号,中止他的过激行为。
有时候总感觉津岛先生在社交上过于热情——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数月如一日的冒泡,我才能和他保持这么长久的笔友关系。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慢吞吞地打字。在此期间, 对方一直显示着【已读、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这是我们之间在长久交流中达成的默契。
起初和津岛先生聊天时,我常常疲于应对,偶尔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 稍微抱怨了一点。
从那之后我便发现当我正在输入文字, 津岛先生那里也会恰恰巧显示相同的字样。一次两次……说是巧合也便罢了, 可三次、五次,回回都是这样呢?
于是我就直白地问了津岛先生。
对方也直爽地回答,“嗯,我想等等老师您。”
总之,最起码我们现在在聊天上还是蛮默契的。
“取名叫罗生门有两个理由。一是因为我有个朋友叫罗生门,他很温柔、很稳重、也很爱护我……”
【喂!你在说什么啊笨蛋!】意识空间里代表着罗生门的意识团蜷成了粉红色一团,嘴里却分外坚定地说着讨厌一类的话。
我笑了笑,接着发送,“虽然让他当了一个或许会被许多人臭骂的主角,但罗生门可不是那样啊。”
我甚至有个堪称狂妄的想法,现在的罗生门还只是今昔物语中的一则故事、小说发表后或许这个名字又会加上“我鬼作品小说主人公”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