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生抿了抿唇,并不做声。
“好了,快回去吧。”宫崎佑树催促道,“这件事我就当做没听到的。”
这句话却又触及到了奴良陆生心底格外在意的地方。
他说:“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没关系,既然你介意的话,那么我会先铺好路,等你做好了准备,我随时都能等你。”
说着,奴良陆生也不等宫崎佑树的回答,转身就叫上了那个妖怪,“走了。”
他来去都风风火火的,倒是和他的父亲奴良鲤伴相差甚大。
宫崎佑树稍稍想了想奴良陆生回奴良组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几秒后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后叹了口气,这才抬脚往前走去。
*****
奴良陆生一溜烟的就跑了回去。
奴良组里正值晚饭的时候,一大家子的人,以及组里的妖怪都聚集在一起喝酒吃饭,好不热闹。
奴良陆生一眼就从一群妖怪里找到了自己的爷爷,但作为此时奴良组首领的奴良鲤伴却并不在这群人里。
“爷爷,爸爸呢?”
奴良滑瓢:“陆生你回来了啊。”
“嗯嗯,爸爸呢?”奴良陆生只能再次问道。
“什么啊一回来就找爸爸,就不能多关心关心爷爷我吗?”奴良滑瓢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说道。
奴良陆生看了一下周边一大群妖怪,然后果断的摇了摇头,“组里的大家都很关心爷爷你,所以爸爸呢?”
奴良滑瓢被自己孙子的话给堵了一下,他捂住了胸口佯装气闷的样子往外指了指,“在樱花那里!”
但奴良陆生根本不上当,得到了回答就留下了一句“谢谢爷爷”,跟着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以至于奴良滑瓢表演欲旺盛的假装昏倒,然后又被组内的妖怪好一阵哄,这才算是过去。
而另一边,奴良陆生跑带庭院的樱花下却并没有找到奴良鲤伴。
见到空空的庭院,奴良陆生只是稍稍思考便有了答案。
他脚下一转,便去了距离奴良组不远的另一处宅子。
宅子荒凉而寂寥,但这里是奴良陆生从小到大都常来的地方。
因为他只要找不到奴良鲤伴的时候,只要来这里,就一定能够找到。
这一次也是一样。
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观赏性的死树边坐着一个慢慢品着酒的奴良鲤伴。
“陆生?”
在奴良陆生踏入院子里的第一时间,奴良鲤伴就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奴良陆生稍稍放快了一些步子走了过去,“爸爸。”
“怎么了?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到处找爸爸。”奴良鲤伴一边说着,一边给奴良陆生让出了位置,“坐这里。”
奴良陆生走过去在奴良鲤伴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在脑海里开始组织起措辞。
而奴良鲤伴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儿子有话说。他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等奴良陆生做好了准备后将想说的话说给他听。
好一会儿,奴良鲤伴就听到陆生开口说道:“我看上了一个人。”
奴良鲤伴闻言多了几分兴致的转过头,往自己儿子看了过去,“哦?”
奴良陆生见状也多了几分放松,“是人类。”
奴良鲤伴对此并不在意,“没关系。你爷爷,还有我,不都是喜欢上的人类吗?”
他说:“只要是我儿子喜欢的,什么样的都没关系。”
奴良陆生听到这样的话后更加有底气了,所以他说:“不仅仅是这样……”
“嗯,所以还有什么的?”
奴良陆生:“他是男的……也就是佑树。”
但奴良陆生并没有在奴良鲤伴的脸上看到所谓的支持。
甚至于奴良鲤伴在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了。
奴良陆生有些茫然,但此时的他还摸不清缘由。
可以看得出来奴良鲤伴对这件事十分的意外,但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
那情绪太复杂,以至于年岁不大的奴良陆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听自己的父亲沉着声音对他说:“……陆生,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佑树不行。”
“为什么?”奴良陆生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理解奴良鲤伴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谁都可以,但是佑树不行?
但只有奴良鲤伴知道自己从奴良陆生口中听到他说他看上了宫崎佑树的时候的那种心情。
他确定自己在想明白了其中事情之后就一直都有很好的管住自己。
不去主动的接触宫崎佑树,也不去探听和他有关的事情,只让自己和宫崎佑树停留在普通朋友的关系的位置上。
但他自己清楚,他心底总有那么一处是属于宫崎佑树的。
毕竟他的性命都是因为宫崎佑树而留下来的……没有他的允许,他甚至不能轻易死去。
对于奴良鲤伴而言,这是祝福,也是诅咒。
他不会否认自己的心意,他很清楚自己爱着宫崎佑树这个人。
所以当听到陆生说他看上了宫崎佑树的时候,他才会感到震怒。
只是这样的事实他无法对陆生吐露出来,所以他忍耐下了自己的迁怒,只是压抑着心情对陆生做出告诫,同时,这也是对自己的告诫。
“没有原因,你只要知道不行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奴良鲤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话……你对他说了?”
“谁?……爸爸是指佑树吗?”奴良陆生皱起了眉,“我已经告诉他了。”
“陆生你……!”奴良鲤伴猛的站起了身,却又一时之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是奴良陆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的震怒,但比起其他的心情,奴良陆生更觉得委屈和不解,因为他不知道原因。
即便自己的父亲和佑树是朋友,所以会因此而生气,那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父亲会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如此。
还有着更深层的原因,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而已。
第258章
父子两个不欢而散。
这是第一次,奴良鲤伴用如此严厉的态度禁止奴良陆生做某一件事。
往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他们是妖怪和人类组成的家庭,组内的妖怪数量众多,所以可以说包容性很强。
过去不论奴良陆生做些什么,奴良鲤伴都是愿意让他去尝试的。
就算是失败了,也比什么都不去做的好。
这是奴良陆生一直以来从生活中获得的所谓的经验。
可这种经验在关于宫崎佑树的这件事上失效了。
不仅如此,奴良鲤伴还不允许他将这件事说出去。
即便奴良陆生此时已经不在自己父亲的身边了,他也还是能够清楚的记起后者当时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似乎藏着压抑的怒火,却又夹杂着某种怀念与哀伤。
他说:“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组内的所有人都不可以——包括爷爷和妈妈。”
他还说:“……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
就好像父亲已经对后续事件的发展有了某种预料一般,而且对此极为肯定。
因为那样的话和眼神,奴良陆生回到奴良组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而是将其暂时的藏在了心底。
他并不是不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他只是清楚自己的父亲没道理会伤害自己,所以他那样的告诫一定是有所缘由的。
他的父亲深信这件事的事实会伤害到他,所以觉得他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因此,奴良陆生没有把自己看上了宫崎佑树的事情说给组内的任何人听。
说实话,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缘由,但只有自己被瞒着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奴良陆生也没有打算真的就此为止。
他只是换了一个更为曲折的方式去了解这件事中隐藏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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