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叽里呱啦你来我往说了三个来回,乌渡请他们去查马车,有一个罗刹教教徒提着剑斜着插进车厢下层,横穿了座椅下方。
收回剑,剑刃凛冽明亮。
他们便被放走了。
等离开一段距离之后,王怜花开口问道:“假如出来的剑是红的你打算怎么做?”
藏人的箱子并非完整位于座椅下方,还要再往底层坠一坠。
乌渡道:“被发现就没办法了,扔下玉少主就跑吧。”
王怜花笑了一声,伸手敲敲藏着玉天宝的箱子,说:“听到了吗?罗刹教的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就算刺中少主也无所谓。”
乌渡忍不住看他一眼。
王怜花收回手,扬眉道:“不对吗?”
乌渡摇摇头。
王怜花说得很正确,自家少主当了人质,却用这种态度进行搜查,恐怕与上面的态度脱不开关系。
步早是知道的,玉罗刹现在十分生气,教徒们看他面色,都想尽快找到乌渡一行人。
……
玉天宝被放出来后一脸怀疑人生,那柄剑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刺进又收回的,之后又听到王怜花的话,心里想了很多事情。
乌渡帮王怜花搬柴玉关,这货在一路奔驰赶路时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外头的布,又沾到乌渡身上。
扛着柴玉关将其放入马车时,乌渡的表情显得有些严峻。
等他转过身,王怜花丢给他一套衣物,道:“新的,换上吧。”
乌渡道:“谢谢你。”
如此郑重的道谢让王怜花有些不自在,沉默须臾,他将装在钱袋中的尾金递给乌渡。
乌渡打开钱袋,王怜花嘴角一抽:“衣裳是送你的,不用掏钱。”
“好的。”
乌渡收起钱袋。
王怜花踏上马车,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玉天宝,眼神莫测,垂眼又看乌渡,道:“你好自为之。”
他认为玉罗刹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被玉罗刹记恨的只会有乌渡。
步早所剩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这是在关心他咩?
可是玉罗刹已经知道了王怜花的身份,他卖的消息。
"我心里有数,谢谢你的关心。"
乌渡朝王怜花颔首致意。
王怜花上车,马车驶动,渐行渐远。
游戏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到背包。
步早站在原地研究了一会儿奖励,心满意足地转身,玉天宝依旧魂不守舍。
“玉少主,你可以离开了。”
步早提醒他。
玉天宝眼巴巴地看着他,指着已经昏暗的天,震惊道:“现在?”
“如果你想走的话。”步早说。
“……我要休息。”玉天宝闷闷不乐地说。
两人一起去客栈休息。
玉天宝被掳走前自己偷偷拿了钱,虽是偷偷,但王怜花和步早都知道他有钱,
反而是玉天宝摸出钱说要定房后才后知后觉,小心翼翼地看着乌渡。
乌渡没有理会他。
一夜无事,步早第二天起床不久,玉天宝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说:“只要给钱你什么都会做吗?”
乌渡点头。
玉天宝道:“你带我去中原游玩一段时间,保护我的安全,我会给你酬金。”
经过与王怜花的交谈、以及看到罗刹教大张旗鼓的追查方式,玉天宝意识到自己作为罗刹教的少主很没有存在感,也相当不称职。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玉天宝已经看出乌渡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与乌渡无冤无仇,被乌渡当做人质也只是因为雇主的任务。
经过昨日一夜不眠,苦思冥想,玉天宝决定出去见见世面,乌渡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护卫。
这样的发展在步早的预料之中,即使玉天宝没有生出这样的念头,他还是有办法让玉天宝和自己扯上关系。
毕竟玩家是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生物。
【支线任务:闲游】
【任务描述:罗刹教的玉少主委托你做他的护卫,带他闲游中原见世面,只是你自己也有许多麻烦事在身,你愿意接受他的委托吗?】
→【是】or【否】步早没有立刻选择,只是问道:“我如今有许多仇人,之后也有可能结仇,你不怕被牵连吗?”
“不怕,因为你很强。”
玉天宝很自信地说道。
当初乌渡身后躺满大片教徒的景象历历在目,玉天宝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昏暗走廊中的那副画面。
这样的回答很令步早满意,他接下了这个支线任务。
“在你想要结束游玩之前,我会一直保证你的安全。”乌渡如此向他承诺,“请安心吧。”
玉天宝神情难掩兴奋,给乌渡交了定金。
随后,他说要给他爹留一封信。
罗刹教迟早会找到这里,玉天宝并不担心他爹收不到信。
步早任他写信,看着他奋笔疾书的模样,心情有些微妙。
玉天宝好像脑子缺根弦,花钱雇得罪罗刹教的杀手带他见世面——玉教主知道这件事后恐怕会气得不行。
这种家伙坐上教主之位……会不会把所有人都带沟里去?
步早忍不住想。
玉天宝放下碳笔,兴高采烈地举起信纸:“写好了!”
他递给乌渡看。
字像狗爬,勉勉强强能看清写了什么。
信里写的内容和他对乌渡的说法如出一辙,玉罗刹看了绝对会很生气。
“写得很好。”
步早拍手鼓掌。
第97章 嘟嘟嘟嘟
当玉罗刹看到玉天宝留下来的信时,呆立许久,捏着那封信说不出话。
玉天宝竟然主动跟着乌渡离开了,可真是个聪明蛋!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玉罗刹不在乎玉天宝的生死,但玉天宝的行为远储户他的预料,是那两个家伙对他说了什么吗?
玉罗刹撕碎了信,吩咐下去,他自己如今脱不开身,需要处理教中的各种事情。
孤松苦竹枯梅三个长老本想送玉天宝去死,如今目的没有达成,还要迎来玉罗刹的怪罪,办事不力,玉罗刹当然有理由责怪他们。
从这方面来说,乌渡的行为勉勉强强算是帮了他的忙。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玉罗刹能够原谅他。
玉少主对教内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只有一个模糊大致的猜想,因为不清楚,随意毫不担心,对自己中原之行兴奋又期待。
他对乌渡的事情一知半解,虽然知道乌渡在中原有许多仇人,但其得罪的人似乎都是些不得了的人。
玉天宝心中乌渡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玉天宝十分振奋,隔着房间门对乌渡问道,“需要我配合你一起遮掩行踪吗?”
乌渡道:“谢谢你,但没有必要。”
玉天宝有些茫然,等乌渡从屋中出来,他看着面前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高挑少年,陷入沉思。
这是易容吗?
被乌渡二人当做人质期间,两人都没有在他面前卸下过易容,而玉天宝一直将他们两个想得十分凶恶,在心中描摹的长相更是冷厉坚硬的。
玉天宝在罗刹教中被宠惯了,忍了一会儿便问道:“你长这样吗?”
问法有点怪,乌渡回答道:“是的。”
玉天宝叹为观止,道:“难怪你要戴面罩。”
凡是见过乌渡真容的人,都会冒出这样的感慨,因为乌渡的长相确实太过乖巧可爱。
“走吧。”乌渡说,“我手头上还有另一个搁置很久的任务。”
玉天宝摩拳擦掌,没有细问。
*
王怜花同乌渡分别之后便直奔洛阳,心中极为矛盾,而一头雾水的柴玉关隐隐有所察觉,开始整日的叫嚷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王怜花干脆利落地喂他药,任他一路睡死过去,自己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愉快起来。
他们在西域停留期间,江湖上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首富霍休,竟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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